“你先把我放开！”

    “不放，你先答应我不把今天晚上的事说出去！”

    “你这个愚蠢的报丧女妖！”

    卫宁气得双手并用退向苏清。

    自然，他推错了地方。

    他推到了自己绝对不该推的地方。

    卫宁懵了。

    不过，至少苏清慢慢地松开了他的衣领。

    “对不起啊！”

    “对什么对！”苏清狠狠抽了卫宁一个耳光。

    “你别跑啊！我明天再跟你算账！”苏清放下狠话就掩面离开了。

    不一会，楼梯那边传来了急促的下楼声。

    卫宁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收拾东西，着手连夜跑路。

    卫宁的行礼并不多，除了必要的换洗衣物外，只有一套军事学校新生军服，刚刚替妹妹买好的书与玩偶。

    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把书放进衣箱里边，抱上玩偶就算收拾完了。

    卫宁吹灭了蜡烛，提着箱子就下楼去了旅馆前台。

    ……

    凌晨时分离开了旅馆去哪里休息，对于卫宁来说从来不是一个问题。

    他这种收发电报的高手没有地方住宿，找到任何的一个电报站或电报员求助，都会有人愿意让他免费借宿一晚。

    于是，当他推开旅馆大门的一瞬间，初冬的冷风瞬间撞到了他的身上。

    他就决定了去新陵城南边的电报大楼。

    那里的人，一定会热情地让他住到明天上午。

    卫宁一边走向让他心中涌起了天边之感的电报大楼，一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很多过往的记忆。

    ……

    这一世，他的铁路工人父亲在他五岁那年失踪了。

    那时的他刚刚穿越不久，一个五岁的孩子无法解决大人的问题。

    到他八岁那年，他的母亲实在没有办法，嫁给了他家附近的上官侯爷为妾。

    上官侯爷家自然嫌弃他这个拖油瓶，那之后，他的姥爷姥姥时不时来家里照顾他。

    不过他毕竟是一个穿越者，不需要大人给予他太多的照顾。

    卫宁十岁那年，大明境内掀起了铺设电报的狂潮。

    短短两年时间，大明就用电报线连接了国内所有主要城市。

    卫宁到了十二岁的时候，大明的电报线与东南西北各国的电报线全都联上了。

    那几年的报刊长篇累牍地报道，电报的普及将会终结一切战争。

    “人类过往的历史中，不少战争都产生于沟通不畅，现在电报解决了沟通的问题，战争自然也就不会再发生了。”

    卫宁作为一个穿越者，自然清楚这些想法都属于瞎想。

    可这并不影响，卫宁可以在这样的时代，让自己快一点自力更生。

    在这样的时代，他把在书院读书之外的所有时间，都扔到了去电报站学习收发电报。

    半年之后，卫宁就成了他家乡最好的电报收发员。

    卫宁十六岁时，那年大明与西北方海外强国兰斯利亚王国的战争开始了。

    卫宁因为在电报员群体中的名气极大，被大明的军方点名征召。

    大明社会上一流电报员本来就不算多，军队里这样的人才只能更少。

    这导致了卫宁在两年的服役期里，连一天的一线军队都没有加入过。

    军区上上下下，都不希望突然少了个收发电报的高手。

    不久之前，大明与兰斯利亚的战争进入垃圾时间。

    卫宁是在这样的时间点，获得了就读大明第二军事学院的机会。

    ……

    夜空中鹅毛般大小的雪花缓缓落下来，让卫宁的心情变得稍稍好了一点。

    这时他离电报大楼不远了。

    新陵是大明电报网络的核心枢纽之一，自从跨海电报联通以来，新陵需要中转的电报数量再一次暴增。

    因而，新陵电报大楼这类工作场所，现在这个时间也有人在工作。

    任何人在这个时候进入电报大楼，都能立即感受到火炉燃烧的温暖。

    不过卫宁刚一进入电报大楼，首先感受到的不是温暖，而是前所未有的慌乱感。

    大楼一层，正在工作区工作的电报员自然不用说，连卫宁昨日上午见过一次的前台接待员徐曦文，脸上都明显被焦虑缠绕。

    卫宁快步上前询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徐曦文还没有说话，工作区深处传来了一个求助声音。

    “我的手没有力气了！谁能过来帮我收下电报？”

    原来是电报的往来过于繁忙。

    卫宁对于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不能视若无睹，他快速地办理了必要的手续，立刻加入了繁忙的电报员收发大军中。

    当卫宁可以喘上一口气，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正午。

    “夜枭，你可真厉害啊！”

    他刚休息了一小会，电报大楼的一把手凌然就端着一个大餐盘走了过来。

    夜枭是卫宁在电报员中最出名的外号之一。

    卫宁接过了餐盘笑着说：“彼此！彼此！早知道你们这么忙，我昨天晚上一定就不去住旅馆了！”

    “谁也没有想到，陛下会在这时去世！”

    卫宁一时默然。

    突然之间，电报大楼外边传来了巨大争吵声。

    “我去看看！”

    “可是。”

    “大叔，你还怕我被几个小毛贼伤了？”

    凌然笑了。

    他知道卫宁具体的情况。

    ……

    “你这女人可别不知好歹！”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徐曦文别过头不再看面前的说客。

    她家的大院是祖宅，二十年前，大明勇毅侯的军队平叛后在新陵烧杀抢掠，都没能毁掉她家的大院。

    除非实在没有办法，她绝不会允许她家大院被拆迁改成勾栏一条街。

    不然的话，她都没有脸去给自己去世的父母烧纸。

    “那你准备好付出惨烈代价吧！”

    说客见状也生气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讼师，平日里的工作，也不过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

    徐曦文却把火气撒到了他的身上。

    这让他越想越生气。

    卫宁把当下情况看在了眼里，虽然具体前因后果还不清楚，但是介入对话于他没有任何难度。

    他微笑着走上前说：“人活一世，除死之外没有大事，再谈一谈！”

    “谈是能谈，可是你能做徐家的主吗？”

    “小宁，这件事与你没关系！”

    卫宁轻轻摇了摇头。

    “有关系的。我之前在边境与兰斯利亚人拼命，不是为了让你这样的人随意受欺辱的。”

    卫宁不等徐曦文的反应，连忙又说：“说出你能给的最优条件！”

    “你也配打抱不平吗？”

    “你说什么？”

    卫宁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是他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也配打抱不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