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月的学校生活，没想着怎么学习，就想着怎么玩了……

    元旦过后，迎来了寒假，这也是我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四个月了！坐上回家的火车的那一刻，好像齐齐哈尔和我无关了，那个无聊的学校也和我无关了！好像没有任何留恋的，也好像我根本不属于那里……

    火车上，我自己在车厢连接处抽烟……这是上车的时候自己特意买的一盒红塔山，软包的，七块钱！

    “小爷们，借个火！”一个看着五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是外地打工回来的，看穿着，还有皮肤，手……

    我把火递过去，说道“到哪下啊？”

    “到嫩江！”

    “我也是嫩江的，离得不远，下边的农场。”

    “哦，你哪个农场的？”

    “七一八！”

    “哦，我知道，七一八挺大呢，前几年夏天去给你们那盖过楼，楼挺多的，那个农场正经不错呢！”

    “就跟大屯子似的，地方不大。”

    我看着被霜遮住的窗户，根本看不出去，但是我还是盯着看，好像能看到外面似的，开始了思绪……

    想我的母亲，想我的家人，想我姐姐，想我小时候，我和妈妈、姐姐，我们住的老井房，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字“冷”！是真冷！上学早上起来，衣服都是冰凉的，硬着起来！被窝里热乎的身子，硬着往冰冷的衣服里套！想一想都冷……

    回到家，家门锁着呢！我妈没在家？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妈？你上哪去了？我刚到家，锁门呢。”

    “等着，妈这就回去。”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在大门口站着，大冬天的。我就把背的书包从门上面扔进了院子，我自己往边上走了两步，找了一处帐子空隙大的，又掰了掰，钻进了院子！

    透过窗户，看了看屋里，里面挡着塑料布，也没看清，就还是那样，还是那个小破屋，一点也没变化……

    等了半个多小时，我妈才回来，母亲急了忙的边开门边说，：“妈在水利队那边走回来的，你这咋不提示打电话呢？”

    一进屋子，很冷，好几天没生火的感觉。我把书包放下，我妈把被拽下来，告诉我：“先盖着，我把火架上去。”

    不一会儿，进来个男的。

    “儿子，这你张叔！”

    那个男的看了看，说道“啊，回来了啊！你妈我俩在我那头，这边也没烧，要不你晚上去那头住啊？”

    我是懵了，出于礼貌，我说了句：“不用，烧上就行了。”

    那个男的，转了两圈，去外屋地和我妈说了两句话，说先去干什么去，有事，什么的，我也没听清，就走了。

    不一会儿，炕也热乎了，屋子里有点热乎气了，我妈进来坐着和我说会话。

    “你这出去上学去了，这个你张叔，人挺好，后来有人介绍的，你这在外面上学，用钱啥的，人家也能帮衬点。挺能干的，大冬天的，天天出去换豆油，挣钱还行。冬天林业站放假了，也没有活，哪有收入啊，你这在外面一整要钱的时候，我哪有，前几次都是他拿的。”

    我就像拿人家的手短，也是心思大人的事我小孩我不能管……其实我也挺乱的……

    不一会儿，我妈给我二百块钱，告诉我“我回那头了，你自己买点吃的，一会儿没事了，没意思去网吧玩会，晚上自己回来再架点火，豆杆儿那屋里都有，抱进来了都，自己就架呗。”

    架火，就是烧火、生活的意思。架就是往灶坑里架，添柴的意思。

    我也没说啥，就嗯嗯的，不一会儿她就走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什么感受，懵了？傻了？这？反正就是我妈找了个……男朋友……

    就是人俩现在搭伙过日子了，我这一想，我姐在哈尔滨，我在外面上学才半年，一回来，感觉家没了！就我一个人……

    想了半天，饿了！吃点啥呢？反正有钱！刚给了我二百！呆着也没意思，去网吧，到网吧点外卖……

    往网吧走的路上，后面有个女的喊我，

    “穆然？”

    我一回头“岳奇？”

    “你回来了？放假了你们？”

    “嗯，刚回来，你干啥去啊？”

    “去网吧啊。”

    “我也去网吧。”我说完了，突然一想，心思约她换个地方聊会天，于是我就说道：“那啥，咱俩去青苹果坐会？唠会嗑呗？”

    “我得去网吧上网去，有朋友等着我上线呢。”她说道。

    “哦，那我陪你去待会，留个言，完了咱俩再走呗。我请你吃烧烤去吧？”

    为了有个人说会话，还是女同学，我这诱惑加码了也！

    “那也行，你先陪我去网吧，走吧。”

    去网吧留个言，几分钟的事，按半个小时算的，一块五，我付的。完了我俩去大辫子烧烤店了！

    坐下来，点了二十个肉串，一个鸡翅，她点了个饮料，我点了两瓶啤酒。

    “你咋样啊？在齐齐哈尔？”她问道。

    “嗯那，没意思，在那破学校没几个认识人。哪像咱们中学，都认识。同学朋友也多，这外面的同学，不赶家里。”

    “我也是，就宿舍几个室友还好。”

    “你在哈尔滨？啥学校？”我又问道。

    “也是高中，本来想在九三上，咱们同学多。哈尔滨刚去也是谁也不认识。”

    说着说着，点的东西都上来了。我说了句“先趁热吃几个！”边说我边把酒启开了！

    “给我来一瓶！”

    “哎呦！咋地？现在还能喝点？”

    说着我俩一人一瓶，倒上杯，一起干了一杯！

    把酒咽下后，我叹了口气说道：“哎……我今天心情不好，我今天不刚回来吗，才知道，我妈找了一个男的，我这一回来，家里就我自己了……”

    “那可能是你也不在这，你姐也不在，就她一个人。有个伴，不也挺好吗？你和你姐姐也省着担心她一个人在家。”

    听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点舒心了，玩笑着说：“哎呀，你这说话，你是真长大了！懂事了！孩子！”

    “说谁孩子呢！好像你多大似的！”她说完了又把酒倒上了……

    “呀，口还挺急？你啥时候还会喝酒了？”我问道。

    “你不知道吧，其实中学的时候，我们几个女同学也在一起偷着喝过呢！”

    “行！厉害了！我是去了外面才喝的。自己在外面，兜里有点零花钱，抽烟喝酒的，也没人管，随便！有时候想家就喝点！”

    “喝酒就喝酒，还用拿想家当理由？你有女朋友吗？”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眼睛盯着我问道。

    “哪有！我也没钱，人家处对象都买礼物啥的。”

    “也是，我们班上有个男同学，给他女朋友买了个手机呢，人家都有钱呗，1300，赶上我妈我爸他们半个月工资了。”她也这么说道。

    我俩就一人喝了一瓶，时间也不早了，她说道：“我九点之前得回家。”

    “我……我几点都行，回家也是一个人……”

    我看了看表，八点多几分才。

    “要不咱俩压会马路？”她问道。

    “行，我送你往回走着压吧！”

    “送我回家？你上学那会儿送过小姑娘回家吗？”

    “啥啊？扯哪去了，应该没有吧！走吧，我去付钱。”

    我俩走到吧台，看到了一个女同学，是叫朴姗姗，她老姨家开的，所以她在这，看到我俩一起，还在那坏笑，问岳奇“什么情况？”

    岳奇说“什么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完了我俩就跑了出来。

    下上雪了！我俩在雪里慢慢的走着，往她家的方向，送她回家。

    突然我就想唱歌了：“走在冷冷的大街，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多想和你见面，可你何时出现……”

    “我不在这呢吗！”她突然接了一句。

    我俩笑了笑，我也不唱了。

    她又说道：“穆然，你得好好学习，你妈妈一个人把你和你姐姐带大，阿姨多不容易啊，你以后得努力，让她享福，过上好日子。”

    我听到她说这些，感觉心里挺暖和，也感觉她真好！然后我假装不正经地说道：“你好像老太太，没有八十岁都说不出您这番话！”

    “滚！不用你送了。跟你说好话你还不听。”

    我俩笑了笑，继续走着……

    马上快到了，她突然抱住我胳膊了，说道：“不用你送了，马上到了，你回去吧。过几天有空再聚吧。”

    “单独的机会也不多，过几天同学回来的也多了，我可没时间单独约你了！”我开玩笑似的说道。

    “也是，以后说不准，碰吧！有空常联系，QQ给我留言。”

    我站在路边，看她进楼，在单元口，要进去的时候，她还和我挥了挥手，我们谁也没有喊着再说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