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血洗总监部
一处与世无争、风景优美的沙滩上。
头顶一座小火山,只有一只眼睛,披着一件黑斑点黄色上衣的蓝色咒灵坐在折叠椅子上,用一支红色的吸管喝着装在玻璃瓶里的橙汁。在它的旁边,还坐着一个身材健硕,用白布包裹着一整只手臂,闭着的眼睛里伸出两根树枝的白色咒灵,正在平静地望着大海面。
如果佐助在这里,他肯定能认出,那个蓝色的咒灵就是曾与他交过手的漏瑚,旁边那个白色的是花御,于人类对森林的恐惧、厌恶中衍生出来的强大咒灵。
两人沉默着望着海面,海面上,还躺着一个胖嘟嘟的红色章鱼,那是它们的另一个伙伴——陀艮,于人类对海洋的厌恶、恐惧中衍生而来的咒灵,即使还处于咒胎阶段,也有着极为恐怖的咒力量,能够长期维持着自己的领域,它们几个所在的这片沙滩,就在它的领域里。
它们三个再加上真人,就是这个世界的四大咒灵,每一个都有着远超一般特级咒灵的实力。
而诞生时间最晚的真人是它们几个的首领。虽然它们都十分厌恶人类,想要彻底将人类灭亡,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使是代表着最恶的真人,在面对漏瑚它们时,也会表现出温柔的一面。
“真人,出去,很久了吧?”
陀艮用自己短短的几根触手推动着洋面,把自己红色的大脑袋推上了海滩。
“别瞎想,陀艮。”
漏瑚把嘴从吸管那里拿开。
“它只不过是和往常一样,出去多待了一会,以它的实力和性格,就算遇到危险也能够逃掉的。”
“*****。”
花御说话就像是在念什么咒语,它的声音近似于女性。
“花御你别说话了,每次说话我都听不懂,但你的意思却能直接传到我脑子里,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四大咒灵中,漏瑚的脾气最为火爆,花御最为温柔,陀艮最为胆小,真人最为阴险。但真人的阴险也是对人类而言的,在咒灵这方,真人的阴险代表着的是安全感。
因为陀艮和花御说话比较麻烦,它们两个的话就比较少,通常而言,漏瑚的自言自语的情况较多。
“不用瞎担心的,陀艮,”
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漏瑚安慰着陀艮。
“那个家伙会回来的,更何况我们几个早就做好死亡的准备了。”
漏瑚把手担在旁边的桌子上。
“于我而言,几百年后站在荒野上大笑的不一定是我,只要咒灵还能行走于这世间就行了。”
其实它们四个想的都一样,四大咒灵迟早要为了咒灵的生存而与人类开战,它们的死亡不过是早了点或晚了点罢了。
“啪,啪,啪。”
“说的真好馁,漏瑚。”
沙滩的后面,凭空出现一道空气门,一名脑袋上有着一圈缝合线,穿着僧袍,绑着半丸子头,戴着耳扩,长得和夏油杰一模一样的男人垮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名穿着一身黑白运动服的女子。
“嗯?是你,”
漏瑚仰着头往羂索后面看了看。
“真人呢,它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还有,她是谁啊?”
“这是我们的客人。”
羂索眯着眼笑了笑,用手指着她后面的美藤。
“不给我和我们的客人找个地方坐下吗?”
“啪。”
“谢谢。”
羂索和美藤的身前,出现了两个折叠木椅和一把太阳伞,陀艮披着白色的袍子上了岸,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在沙滩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漏瑚冷眼看着,作为四大咒灵里实力最强的存在,它没有真正把羂索视为同伴,陀艮它们才是它的伙伴,和羂索之间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疑问了吗?”
看着两人相继坐下,漏瑚开口道。
“当然可以了,”
“夏油杰”笑着,没一会又变成了哭脸。
“我有个好消息,但在此之前,得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
“真人死了,被宇智波佐助和五条悟截杀了……”
沉寂,无论是漏瑚,还是陀艮,它们都带着一副这根本不可能的表情。
“……”
“真,人。真人。呜呜呜,真人,真人死了……”
“*****”
陀艮缩在自己的袍子里,竟然小声哭了起来,花御似乎也在表达着自己的悲伤和对羂索见死不救的不满。
只有漏瑚,面对同伴的死亡,似乎要比羂索想象中的平静。
“最先死的,是真人吗……”
“等一下,等一下,”
“夏油杰”突然又把自己的哭脸收了回去,再次换上了一副笑脸。
“先别急着悲伤,我还没告诉你们好消息是什么呢?”
“你,别,太过分,了,真人他才……”
“好了,陀艮,”
漏瑚安慰着正处于伤心中的陀艮,抬起头看着羂索。
“那么,你的好消息是什么呢?”
额头上有着一道缝合痕迹的“夏油杰”闭着右眼,竖起了三根手指,卖着关子。
“漏瑚,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打败咒术界的三个条件吗?”
漏瑚点了点脑袋,头上活火山里的岩浆也跟着晃动。
“这种东西,我是不会忘记的。”
“一,必须封印住咒术界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二,封印住新兴特级咒术师——宇智波佐助。三,拉拢两面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
“这三个条件,任意完成两个就可以。”
“回答正确。”
羂索假惺惺地拍拍手。
“所以,好消息呢?”
漏瑚看着羂索的眼神有点冷。
“好消息是,我们或许已经可以完成其中的一个条件了。”
“嗯?”
羂索指了指旁边正在看着陀艮哭泣的女子。
“这个女人,就是宇智波佐助的姐姐——宇智波美藤。”
“铮!”
“嘶!”
“喂,我说,”
“你们用不着这么紧张的。”
黑色的手里剑在美藤的眼睛里缓缓转动,手上的骨刺已经来到了漏瑚的脖子前。但是漏瑚它们更快,花御一只手已经摸上了她的左脸,漏瑚也把攥着一把火的手送到了美藤的小腹处,美藤每次的呼吸伴随着灼烧感。
“它们先出手的。”
“喂,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敌人的姐姐会出现在我们的大本营里。”
漏瑚仅有一只的大眼睛上铺满了血丝,瞪着羂索。
……
“所以说,现在的她算是半个咒灵,而且有着能够解决佐助的办法?”
“没错?”
羂索点了点头。
其实,大半年前,佐助就进入了几人的视线,和咒术高层那边不同,咒灵一方一开始就将佐助摆在很高的威胁位置上,羂索甚至还在犹豫【狱门疆】到底是给五条还是佐助。
恰巧这时,美藤的横空出世吸引了羂索的注意力,而看到她有着能够让佐助吃瘪的能力后,羂索更是感到开心,索性直接让美藤加入了自己的计划,而美藤的要求也很简单——要让她杀死佐助。
“就是这样,她也算是咱们的一员了,你们好好相处吧。”
羂索端起漏瑚那一杯橙汁,说着。
“奥,对了。”
“真人这时候牺牲了,正好让美藤代替真人的位置。”
“喂,”
“她可代替不了真人。”
“好好,不代替真人。就是在接下来的计划中代替真人的位置而已。”
羂索皮笑肉不笑地笑着。
“伺候这些笨蛋咒灵可真麻烦,”
羂索在心里想着。
“接下来,就是通过安插在咒术师那里的眼线,得到交流会的情报,盗取高专内的宿傩手指和【咒胎九相图】。”
只是,羂索的计划,可能注定是要被强制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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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咒术总监部最里面的房间里。
“你疯了吗,你不能杀我们,你怎么能杀我们呢,你……”
白色的屏风被溅上鲜红的血。
白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鲜红的手,满地的大腹便便之人的尸体。
“叮叮叮,叮叮叮……”
拿出了电话,按下了接通。
“喂,五条悟,你那边处理好了吗?”
电话里传来了佐助的声音。
“嗯,咒术总监部确实和你说的一样,”
五条悟看着眼前的这份详细的情报,以及倒在地上的男人头上的古怪印记。
“咒术总监部出现了未知人员的内应,我已经把咒术总监部的高层全部杀掉了,但是没法确定其他部门是否也有着底细。”
“把他们杀掉就足够了,羂索怎么说也活了上千年,我们一时半会拔不掉他所有的暗线。”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声叹息。
“现在,相信我所说的了吗?”
昨天晚上,在佐助告知了五条悟所有的消息以及他想要全灭咒术高层的时候,五条悟是表示拒绝的。
他不能仅靠佐助的一面之词就大开杀戒。他想用教育这种更高效、更温和的办法来改变这个咒术界,无谓的杀戮没有任何意义。
为了说服五条悟,佐助和五条再次找到了天元,想要质问羂索的存在。
让佐助感到震惊,又感觉在情理之中的是,天元竟然承认了羂索的存在。
不过也是,无论天元有什么样的阴谋,她现在不能失去其他咒术师的信任。而羂索这几天绝对会搞出一些大事,暴露自己的存在,如果此时的天元否定了羂索的存在,五条、佐助、乙骨、由基等咒术师也会对她产生怀疑。
意识到佐助所言非虚后,五条悟就赶往咒术总监部全灭了咒术高层,并暂时由夜蛾、乐岩寺代为主持咒术界的事务,伊地知、新田明、千束、泷奈辅助他们的工作,并从辅助监督训练地紧急提拔一批新的辅助监督,将他们投入到工作中。
这样,总算是稳定住了咒术界的基本大局,为佐助和五条悟等人解决掉这场闹剧而做准备。
“好了,既然你那边都处理好了,我就先挂了,还得问问另一边的情况。”
佐助把手机从耳朵根拿下来,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东堂,你们那边如何了?”
“砰!砰!砰!”
“啪!”
东堂那边似乎格外地嘈杂。
“我们这边不怎么好处理,加茂家的抵抗还是很剧烈的……”
“伏黑、虎杖、宪纪、真依、真希、狗卷、熊猫不是都在你那里吗?,还有,目的是让他们投降,不是全灭加茂家。”
“实在不行就先撤出来,五条一会就从东京赶过去了,实在不行就等他来解决。”
东堂应着,挂掉了电话。
羂索曾有一具肉体,肉体原主人的名字就叫加茂宪伦。加茂家从根上就已经被羂索腐蚀了,而且加茂家也是和咒术总监部关系最密切的家族。在后期的群魔乱舞中,羂索直接不装了,自己坐在了加茂家家主的位置,把加茂宪纪这个真家主赶了出去。
因此,加茂家肯定要除,“人才辈出”的伏黑家也要除,但也不能太过极端,以免引起御三家的反扑而给了羂索他们可乘之机,佐助和五条所希望的,就是将加茂家和禅院家都软禁在东京。
京都,好听点叫咒术圣地,不好听点叫保守之家,御三家的根据地都在京都。
“那么,”
佐助放下了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看着面前躺在盛满营养液的浴缸里的与幸吉。
与幸吉还和上次一样,身上缠着许多破旧潮湿的绷带,绑在手上、连接到他背上,直吊着天花板的,是一大堆粗电线,在粉红色光的照耀下,看不清与幸吉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破皮的嘴唇。
“你想好了吗?”
一滩血在佐助背后升起来,逐渐凝结成一个细长的人形。
“哈哈哈哈哈哈。”
即使是看不清与幸吉的脸,通过他的笑声,佐助也能猜到他现在的表情。
“曾经的我做梦都想有这个机会呢,现在这个机会摆在我的眼前,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风险而放弃呢?”
“哗。”
抬起自己两只绑着大量电线的手,带起一大片营养液,与幸吉从浴缸里坐起来。
“我已经想过了,与其躲在这里肮脏地过一辈子,我更想去拥抱能够杀死我的太阳。”
佐助终于能看清与幸吉的脸了。
他的脸很丑,透过看不清楚颜色的绷带,能够看到晒伤的疤痕,以及棕色的疮。
“说来惭愧,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经为了自由而投向堕落了……”
“就算你堕入黑暗,那也不是你的错。”
真人血奴把手放在与幸吉的胸口上。
“无为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