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工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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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快钱

    对姬羌来说,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她也好奇,先帝是怎么把一只铁公鸡拔秃噜的?

    当然,先帝大兴土木的头几年,国家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收成好,国库每年都有大笔的进项。手头宽裕,先帝多花几个钱,汤崇俭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另外,先帝别的不好说,整人的法子多的是,估计汤崇俭后来也被整怕了……

    然而,自先帝十六年起,国内自然灾害不断,今年这里遭旱,明年那里瘟疫,边疆还偶有骚动……收成不好,花钱的地方增多,可就在那一年,先帝依旧动用几百万两扩建御花园,此后有四五年的时间皇城一直在动工,异常富丽堂皇的霓裳殿和华音台就是在那几年建成的。

    那么,先帝究竟是怎样让汤崇俭把国库掏的干干净净的?

    国师竟然也不闻不问……

    零露挨了一脚,猛地惊醒,一脸惊恐的连声告罪,尚六珈跟着告罪,并提出带零露出去受板子,殿内气流压抑到极点。

    就在这时,姬羌咧嘴笑了。

    几人先是愣住,而后也被姬羌乐不可支的样子感染,笑声四起。

    零露最终被尚六珈狠狠打了几个拂尘,这次“僭越”事件才算揭过。

    言归正传,姬羌不是没有想过给汤崇俭施压,从他“牙缝儿”里抠钱。可是,一来她尚未亲政,此番流程操作起来甚是繁琐。二则,阻力太多,别的不说,魏国公主头头是道起来,就很难缠。

    归根结底一句话,时间不等人,她需要快钱。

    夜幕降临,国师府突然递来消息,国师又闭关了。

    毫无征兆的……

    送走云鹤童子,尚六珈重重叹了口气,刚说要指望国师来着……

    ……

    姜鉴又闭关,在这个时候。姬羌手指轻轻叩案,一下,两下,三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停下,“请郡王进来。”

    今夜楚凌霄值班,听闻姬羌召见,立刻入殿。

    “兄长,去查一个人。”

    “谁?”

    仿佛早就在等这一刻,楚凌霄语气不是一般的迫切。

    “左掖军统领,韩岐。”

    楚凌霄立刻领命而去,一个字都没多问。

    尚六珈目瞪口呆,若不是狠狠掐了一下自己,还以为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零露刚刚挨了打,再不敢“胡言乱语”,心里却在呐喊,韩岐刚刚成为魏国公主的准女婿啊,这早不查晚不查的!

    再说,陛下究竟是咋想的,怎么就突然就要查他呢?

    姬羌没怎么想,大敌当前,鼓动大家叛国投敌的人会是什么好鸟儿?

    这种人,迟早翻船。

    只不过国师在这个节骨眼闭关,似乎在启发她什么,姬羌便思索,这或许又是个机会。

    结果,还真让她算准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不过,更令人吃惊的是楚凌霄的雷厉风行。

    他只用了两天便把韩岐查了个底儿朝天,速度快的让姬羌一度以为,他也早有准备。

    贪污军饷,受贿行贿,公然在军营中设置升职门槛儿,以银度人。每一桩,都是死罪!

    何况涉及数额巨大,牵连甚广,这便不是以死就可以谢罪的了。

    “陛下,要将这些证据移交给大理寺吗?”

    “不。”姬羌否决楚凌霄的提议,顿了顿道:“把证据交给殷其雷。”

    楚凌霄立马获悉她意,胸有成竹的着手去办,至此,尚六珈才彻底明白他们陛下的用意。

    零露见姬羌面色阴沉,盯着那些证据一言不发,便小心翼翼的凑近,低道:“陛下,咱修渠的银子有了。”

    姬羌慢慢抬起头,盯的零露直发毛。

    须臾,她用笔杆子照着他脑袋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前两天没挨够?”

    说时迟那时快,尚六珈的拂尘立刻飞来,只不过这次并未打到零露,半道儿被姬羌拦下,“好了,原本就不聪明,再打几下真成傻子了。”

    话未完,她噗嗤笑了,笑的异常绚烂。

    这久违的笑容,“四大金刚”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了。

    ……

    次日姬羌便为姬虞选了个大吉大利的日子,为其庆贺,就在当晚。

    赴宴的人有燕国公主姬骊,其子楚凌霄。大理寺卿魏无疆及其夫人,兵部尚书夏琼琚及其夫人。

    当然,主角是姬婳与她女儿女婿。

    在座的不是姬羌的本家,就是她的表亲。

    在她入席前,大殿气氛一直由快人快语的夏夫人主导,夏夫人出身北疆名门望族,入能相夫教子,出可骑马射箭,内外兼修,秀外慧中。

    “听闻公主前些日子病了,如今可大安了?公主抱恙,我等也不敢贸然登门叨扰。”

    姬骊坐在夏夫人的上首,听她言辞恳切,满心关怀,忙回道:“多谢夫人挂念,本宫已经无碍。”

    姬骊身材娇小,面容甜美,早过而立之年的她看起来不过花信年华。她神情恬淡,语气轻柔,因多年一直生活在吴地之故,言辞语调不知不觉带了几丝软糯婉转。

    “说起来,真是羞煞人也。本宫生在昊京,长在昊京,地地道道的昊京人,谁知此次归来,竟出现水土不服之症,且一日比一日重,除服那日,再爬不起来。”

    对面的姬婳一听,立刻接道:“你哪是水土不服,分明是身子弱,自幼便是。”

    声音虽大,但谈不上突兀,仔细听还是能辨出两分强硬,这是多年来姬婳在姬骊面前惯有的姿态。

    “二姐说的是。”姬骊轻声附和。

    夏夫人笑了,“也是因为公主离京太久,一晃十几年过去,郡王都到娶妻的年龄了。”

    众人都笑,楚凌霄被长辈们打趣,脖子、耳根悄悄染了一层粉霞。

    “是啊,日子过的真快。”魏夫人长叹一声,感慨,“想当初,夏王带着咱夭夭走亲访友,那么小小一团儿,穿着一身粉裙,扎着两个小丸子,可爱的让人移不开眼,这一晃……”

    “这一晃啊,小粉团儿都成陛下了。”夏夫人又笑,笑完颇认真的感叹,“这两年,我观陛下越发有圣祖遗风,祖宗保佑。”

    “夏王教的好。”魏夫人由衷赞叹。

    姬骊听了这些话,既欣慰又心酸。她远嫁他乡时姬羌尚未出生,十几年来只能凭他人之口对她了解一二。

    纵然进京月余,因规制之故,她依然没有真正的与陛下说上两句话。

    姬骊悄悄压下心中酸楚,恰在这时,有内侍进门通传,陛下銮驾至,众人纷纷起身,肃静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