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缓缓地走到饕餮面前。

    紫电、青霜环绕在小梦身侧。

    “交出来。”小梦伸手，隔着雷霆的光幕小梦静静地看着饕餮，无悲无喜。

    雷霆覆盖在饕餮身体表面的每一寸空间，甚至都能看到饕餮喘息的鼻翼随着气息的吞吐炸出一道又一道璀璨的雷光。

    “你以这样把我困住，就可以用我的性命来要挟我屈服与你？”饕餮带着讥讽地说道。

    “看在你我同是妖的份上，我不会伤你性命的，我也不想伤你性命。只要你把月啸的生命力交出来，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管。”小梦道。

    “哈哈哈，不好意思，进入我身体里的东西从来没有吐出来的道理。”饕餮道。

    “既然如此，莫怪我不客气。”小梦身侧的“紫电”、“青霜”飞了起来，剑尖指着饕餮的身子。

    “这是最后一遍问你，不交出来，我就杀了你，慢慢地自己去找，虽然有些麻烦。”小梦已经动怒了。

    “小羊妖啊，小羊妖，你一个刚刚出生的羊妖，不会了解我们这些活了上千年的大妖的想法吧。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交出已经属于自己的东西的。”饕餮笑道。

    “那好吧。”小梦双手一指，“紫电”、“青霜”二剑缓缓地进入了光球之内，然后刺在了饕餮的脖子之上，剑尖一点点地向饕餮的身体内扎进去。饕餮脖子之上的皮肤缓缓地下沉，然后一道雷光闪过，剑尖没入了饕餮的皮肤之中。一丝鲜血从饕餮的脖颈之中缓缓流淌出来，流进了饕餮的眼睛之中，从饕餮的眼皮上缓缓滑落，一滴血落入了饕餮的眼睛之中。

    但两柄雷霆之剑退了出来，来到饕餮的脊背上。在雷霆形成的巨大压力之下，“紫电”、“青霜”已经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就可以进入饕餮的身体之内。

    又是两剑，穿透了饕餮的脊椎。

    雷霆之剑又在小梦的操纵之下拔了出来，第三次刺在了饕餮的臀部。

    饕餮的身上的伤口迸溅出浓稠的血液，但稍纵即逝，因为伤口的位置灌满了雷霆的液体，雷浆。雷浆入体，雷霆之力从饕餮身体的各个角度侵袭着饕餮的肉体。

    一阵又一阵的痛感传来，饕餮强忍着疼痛，肉体被撕裂的疼痛，继续讥笑着。

    “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可怜？”小梦轻声问道，似有不忍。

    “哈哈哈哈哈，”饕餮狂笑，“我竟然有这么一天被一只小羊妖可怜？哈哈，我活了上千年的时间，竟然还需要你来可怜我。当真可笑至极，可笑之极啊。”

    “我，饕餮，还轮不着你来可怜我！”饕餮一声大吼，从他的内体钻出来一道虚影，虚影轻而易举地穿过了光球。这道虚影张开了大口，一口咬在了光球之上，无数的雷霆仿佛大海倾倒一般源源不断地被他吸到了腹内。

    虚影吸食的雷霆之力越多，饕餮的身上隐隐能够看到雷霆的纹路在它的皮肤之下翻滚着。它的脸上出现狰狞痛苦的表情，但饕餮并没有停下来，它还在强行催动着功法，将雷霆之湖泊纳入自己的体内。

    最后，虚影狂啸着将雷霆之球吞了进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小梦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失去了对雷霆之力的掌控，她的身体迅速虚弱下来，就好像被抽干了一样。小梦轻飘飘地落在祭坛上，来到云尘和月啸旁边。

    “怎么样了，小梦？”云尘问到。

    小梦：“我没有办法了，它宁可两败俱伤也不愿意服输，我的雷霆之力现在已经耗光了，拿它没什么办法了。”

    “不用为我担心，那些雷霆在我的意志控制之下还能温和地服从我的命令，但是没有了我的意志约束之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那只凶兽很有可能会魂消魄散了。”小梦有些叹息地说道。

    云尘将视线转移到饕餮身上。

    饕餮的虚影吞噬了雷霆之后，回到了饕餮的身体内。紧接着，饕餮的身体内部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那些蕴藏着强大力量的雷霆顺着它体内的经脉温柔地流淌着，就像是水流滋润着每一个干枯的河道。但仅仅过了片刻，这些雷霆就像失去了控制一般，暴虐的本性显露出来。无数道雷霆从雷浆之中跳了出来，狠狠地击打在饕餮的经脉之上。

    饕餮的爪子不受控制地拍打在地面上，然后是背部，一寸一寸地鼓起来，好似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它的身体也被带飞起来，然后腹部一阵鼓动，重重地落在地上。

    饕餮体内的每一个角落，此刻正在上演着同样的事情，万千道雷霆肆无忌惮地破坏着它的经脉、脏器、乃至每一寸肉体。

    但，它无从躲避！

    这种源自体内的疼痛迫使饕餮在地上滚来滚去，甚至发出了哀嚎，仔细听去，哀嚎声中满是雷霆撞击的声响。

    饕餮捶打着地面，想要借此来缓解身体内部被雷霆切割、穿透、炸裂的疼痛，但无济于事。它又用头拼命地撞击着地面，就像一个发疯的人。

    众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们觉得这是饕餮自作自受，是他应该受到的惩罚。

    但这种惨状一直停不下来，众人的内心不由得会升起一种感慨、同情的心里。当一个生灵露出他最卑微的一面的时候，人性的悲悯自然而然地生了出来。

    风不羁刚准备说什么，小梦平静地又开口道：“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事了吗，不，这才刚刚开始。月啸的生命力量不交出来，你就等着被折磨至死吧。”

    云尘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小梦在这个时候会变得如此的暴力。

    小梦看到了云尘的疑惑，说道：“这个时候你来同情它，那些死去的人、那些被它吞噬了生命的狼群，又有谁来可怜他们？他们死去的时候那种痛苦你能感受得到吗？”

    小梦抬手指了指地底的穹顶之上，那里闪烁着光芒，那是一百零八个人族猎人的魂魄，一直到死他们的魂魄还在被这只凶兽拘禁在这片空间之内。

    “看吧，这些死去的人族还在那里看着你们，你们没有资格来替这些亡魂来原谅这只凶兽！”

    虽然云尘有些接受不了，但内心还是平静了下来，他从小梦的语言中感觉到了某种东西，某种不属于人的不属于人性的东西。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既然弱肉强食，那么就必须要遵循这个规则，胜利者高高在上，主宰着一切的生灭。失败者摇尾乞怜，卑躬屈膝，生不如死。这是一切都是对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