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云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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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狩猎

    汪洋等人的行动极快,不多时,在镇上最繁华的虹桥两侧已经张贴好了告示。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其中有人高声念道:

    “近因后山野狼泛滥,听闻时有村民被害。我心甚痛之,今日决定,拿出我万贯家财的一部分作为行动资金,但凡有猎户能够捕杀野狼,一只赏银五两。恐狼群过多,今组织猎户前往山上捕猎。人数以100为限,数量足够,即刻启程。请有意者即刻到张府汇合。”

    有人窃窃私语。

    “这张老爷一向一毛不拔,这次怎么转了性子?”

    “怕不是和野狼有仇?”

    “也有可能要吃狼骨,听说大骨熬汤,身强体壮。”

    “会不会是假的?”

    “也对啊,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可以先去试试,不行了也没什么损失。”

    说完,两个猎户就朝着张府走去。有人带头,人群中觉得自己稍微有些捕猎经验的人纷纷回到家中,撂下一句硬气的话:“等着晚上吃肉。”然后就带好刀叉跟着去张府。

    人群之中恰巧有一男一女路过此地,两人刚从桥上下来,就听到有人说后山野狼泛滥,伤人。

    女子轻启皓齿:“九日哥,咱们也过去看看吧。师父让我下山好好修行,正好可以磨砺一番。”

    男子皱了皱眉头:“一群野狼没什么好看的吧。”

    女子:“野狼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它们伤到了人。师傅说我们要以慈悲为怀,这种事情怎能坐视不理?”

    男子见女子如此坚持,遂应道:“好的,舒妹,都听你的。近日来,咱们在镇上费了极大的功夫查找你的身世,也不见有什么结果,肯定你也累了,咱们就权当散散心。”

    女子:“我就知道九日哥对我最好了。”说完女子挽住男子的臂弯,两人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且说张府门口,告示张贴不过半个时辰,已经汇聚足够多的人。

    这时,张府的大门打开,汪公子率先走了出来,一拍手,有仆人从院子里抬出来两大箱子。

    汪公子打开箱子,顿时白花花的光芒映照着众人的脸。有人脸上露出羡慕地神色,有的是贪婪,有的是狂热。

    汪公子清点了一下人数,约有一百多人。当即止住人群之中的喧闹,说道:“风南镇的父老乡亲们,今日张老爷有感于鱼肉乡里哦,不,有感于自己的财富取之于乡里,但从未为大家做过什么。心中深感惭愧,正逢后山狼群泛滥,特此出钱,悬赏诸位壮士诛杀野狼。”

    “这些白银就是大家的奖励,谁杀的狼多,谁就得到更多。”

    一时间村民们欢呼震天。

    “张老爷不会食言吧。”

    “这个大家放心,我以我儿子的声誉起誓,如有食言,愿被野狼蚕食。”张老爷立即站了出来,为自己正名。

    大伙一听,张老爷起的誓倒是挺狠的,纷纷道:“好,那我们就信你一次。弟兄们,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吧。”

    汪洋道:“诸位莫慌,今天正午我派几个奴仆去山上,发现这群野狼很有组织,为了不必要的伤亡,咱们大伙一块去,还好有个照应,免得给狼群可趁之机。”

    “汪公子说得极有道理。”人群中滥竽充数的连忙喊道。

    “对。追随汪公子。”

    “让汪公子带头。”汪公子安排的群众演员卖力地喊道。

    众人一看汪公子声望倒是挺高,也都纷纷应和。

    “既然如此,诸位父老乡亲推我当带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带好兵器,我们走。”说完,汪公子又跨上了张公子留下的那匹马,马屁股上的伤痕已经用药膏敷上,差不多痊愈了。

    “等你们凯旋归来。”张老爷在大门口挥了挥手,安排好仆人把白银抬入院内。

    众人跟着汪公子浩浩荡荡地朝着后山进发,不多时来到了众人被狼群袭击的地方。奇怪的是,地面上除了他们燃烧木柴留下来的灰烬,竟然连一丝血都找不到,更别提人骨了。

    汪洋心中暗想:“这群畜生这么猛的么?连一丝骨头渣都不剩?还好没有提前告诉这群猎户,”想着回头看了看茫然的众猎户,“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野狼这么凶猛,说不得多少人跑掉。”

    继续呆着众人向绝情谷走去,一路上除了能够听到乌鸦的嘎嘎叫声,安静无比,似乎是在为接下来的斗争酝酿足够的氛围。

    约有半个时辰的功夫,众人来到了绝情谷谷口。

    汪洋招呼众人停了下来,问道:“各位,我们对山谷里的情况不熟,要是能够把它们逼出来就好办多了。大家打猎的经验多,谁有办法?”

    一个中年猎户走了出来,从腰兜里掏出一坨分不清是什么的东西,说道:“此物名曰‘狼烟’,点燃起来能够产生大量的刺激性烟雾,凡是闻到这种味道的野兽都会避之不及,逃出烟雾的范围。我们在谷口只需守株待狼即可。”

    “好东西。”

    “别废话了。快点上。”

    中年猎户让众人去找木柴,不多时众人捡了很多,有一人多高,随意地扔在绝情谷口,然后由汪公子点燃了柴堆。

    看到火焰升起,中年猎户把东西一扔,原本赤红色的火焰突然变得淡黄色,渐渐升起一团团烟雾,缓缓地飘进了谷中。

    哪怕是在烟雾的上风口,烟雾之中传来的浓郁的恶臭味,有好事者深深一吸,立刻跌倒在地,口吐白沫,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还不忘吐槽:

    “这是王大娘的裹脚布的味道么?”

    有人接道:“兄台此言差矣,这明明是张大汉的脚汗味。”

    “不,这更像石楠树的腥臊味。”他们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这时刮起了一阵风,风卷着浓烟迅猛地向绝情谷内灌去,就像一只饿了许久的野兽去捕食一般。众人心里既忐忑又激动地盯着谷口,握着刀叉的手隐隐出汗。

    果然这烟雾对野狼有奇效,不多时已经看到一个小狼的影子正飞快地从烟雾中跑出来,还能够听到它的咳嗽声。众人早就迫不及待了,搭好弓箭,嗖的一声,无数的羽箭飞了过去,那只小狼还没来得及走出谷口就倒在了地上。

    众人又等了好大会功夫不见有野狼出来,有人就问道:“时老兄,你这玩意是不是不行啊?”

    姓时的中年猎户道:“诸位莫慌,这些畜生以前被我用狼烟熏过几次,长记性了,都是让同伴先出来送死,最后自己再出来。大家再等等。”

    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有其他狼群的影子,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进了烟雾去捡那五两白银。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那个人消失不见了。

    不多时,透过烟雾似乎看到黑压压的一群野狼的影子,它们走得很慢,一步一个脚印,但整片山谷似乎都有些晃动。

    人群中立即有些就范怂了,但汪公子赶紧稳定众人:“大家不要怕,他们没有我们人多。大家做好准备,瞄准,放箭。”说完自己就先射了一箭出去,浓雾里一只野狼应声而倒。

    汪公子的一席话稳定了众人的心,众人纷纷掏出弓箭,熟练地搭上弓弦,只听漫天的嗖嗖声,无数羽箭落入了浓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