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神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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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凝真观

    方古此山先得日,诸峰无雨亦生云。

    巫咸川江北岸连绵的深山中,一座山峰奇峰兀起,山势宏伟险峻!此山峰便是摩天岭,离峰顶不远的一条山脊上,一道人影,背着行囊,正从一棵粗大的树干上跃向一块巨岩,攀爬其上,矫捷的像只猿猴,正是一路赶去凝真观的萧雨山!

    摩天岭主峰海拔近两千公尺,凝真观正在此峰顶!山中并无道路,鲜有人迹!有的只是苍天巨树和嶙峋的巨石!当年萧雨山被师父带上山时,可是吃够了苦头。也不知为何道观会修建在如此艰险之地!

    就算是现在,上山也要耗费萧雨山不少的时间和体力。一路往上,当攀上山峰最后一块巨岩,前方景致竟一改峥嵘,一片幽深竹林,山花幽香,鸟鸣幽趣,一小片道观建筑便幽隐其中!

    萧雨山压下略有起伏的心境,漫步穿过竹林来到近前,道观石墙青瓦,墙上生出不少的青苔,紧闭的山门略显破旧,其上悬挂一块牌匾,上书苍劲有力“凝真观”三字。

    道观现在只有年迈的凌空子法师,残废的大师伯,萧雨山师父勿空子和两个小道童居住。往年间也还曾有数位师叔师伯,抗日战争爆发后,下山抗击倭寇,便再没有回来!

    萧雨山推门进院,院内简陋却整洁,先在殿中对着泥塑的三清神像三拜九叩。待出了殿门准备去师父的住处,一个小道童背着一捆柴火进了山门。

    小道童望着殿前的萧雨山,扔下柴火就窜了过来,高兴叫喊到“雨山师兄,你回来了!”小道士嗓音清脆,十五六岁年纪,长的眉清目秀,身体却很瘦弱,灰白道袍显得很是宽松。

    “青风师弟!”萧雨山也是笑眯眯望着小道童叫到。青风是师父早些年下山时,捡回的一个弃童。

    “师祖师伯和师父可还好?”萧雨山问道。

    “都好,还不是老样子!师兄,我可想你了!你不在,我都好久没吃过肉了!”青风笑着说到。

    “你不晓得悄悄去下几个套子抓点野物呀?”萧雨山也是有些心疼,凝真观虽然避开了这乱世,生活却是相当艰难。萧雨山在山上时,还经常偷摸着打些野鸡野兔的改善伙食。

    “这个给你,打开就可以吃!”萧雨山从行囊中掏出两个罐头递给青风。

    “知道师父在哪里吗?”青风则抱着罐头正高兴的瞅着手中的铁疙瘩,真的能吃?

    “师父在后山,说是下个月就是清明,又去修整坟包包去咯!”青风抬头回道。

    “我先去找师父,等会儿再去拜见师祖和师伯!”萧雨山对青风说到。

    “那我陪你去吧!”青风说道。

    “不用了!你做事吧!”

    萧雨山顺着小路往后山寻去。

    松林中,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挽着灰白发髻的道士,正在几座坟墓前,俯身劈砍着荆棘杂草。

    道人额头、眼角虽有不少皱纹,但目光深锁,鼻梁英挺,嘴唇棱角分明,年轻时定也是容貌不俗!

    “三娃子,偷偷摸摸,还准备偷袭你师父不成?滚出来咯!”道士手上没停,头也没回,声音不高不低的徐徐说到。

    “嘿嘿!师父!您老人家还是恁个(这么)厉害!”萧雨山打着哈哈从一棵树干闪身出来。

    勿观子这才转身望着来人,淡淡开口“宁心静气,身随心动,方能做到悄无声息!像你这样,周身都是破绽!定是下山后疏于操练!”

    萧雨山双手送上一个军用水壶,里面装的陈年的好酒,赧笑说到“师父教训的是,我这身手和师傅比,确实还差得远!”

    勿观子拍了拍手上尘土,接过水壶,拧开壶盖,抿了一口酒,说到“这一去两年,怎么回来了?不是口口声声说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要下山救世嘛!”

    勿观子席地而坐,萧雨山也赶紧在一旁坐下,伸手搔了搔头皮说到“此次确实有事情要回来请教师父!”继而将下山之后一些事情挑重要的给师父讲了个大概。

    “我也曾听闻红党所为,若乱世将定,必为他们所终结!你加入了他们,便是正途!很好!”勿观子说到。

    萧雨山继而将之前神龙山一行告知勿观子。

    “按你所说,那棺山洞穴中的祭台,多半是巫咸古国所遗留!祭台一侧的大蛇兴许真是活物,传说巫咸古国以蛇为图腾,有巨蛇看护古国遗迹也不奇怪!至于巫咸王,年代太过久远,我就不太清楚咯!”勿观子听言后,思索着说到。

    “那巫咸王的墓藏呢,只是传说吗?为何那贼人封贤确信其存在?”萧雨山问到。

    “巫咸王墓藏是不是传说,我也不知!但有个说法是,巫咸王的陵寝在南陵山脉之中。这先有巫,后有道,花开两枝,一脉相传,我们回去问问你师祖,他老人家或许知道一些!”勿观子回道。

    师徒二人聊了片刻。萧雨山在师父修葺的坟前磕头上香后,勿观子则再凝视了众坟头一眼,二人转身往道观而去。

    二人径直来到一个小院门前,“勿空子拜见师父!”“萧雨山拜见师祖!”二人开口。

    吱嘎,木门打开,一张还显稚嫩的脸孔露了出来,道童打扮。

    二人对道童打躬开口到“拜见师兄!师伯!”道童微微一笑,打躬还礼并未开口,把二人引了进去。

    二人进屋对着坐在卧榻上的凌空子叩拜,童子则站立一侧。一旁还有一位瞎眼道人坐于一旁蒲团上,正是勿空子的师兄,了尘道人,二人行过礼。

    空凌子法师睁开双目,看着下方跪拜的二人,开口道“坐”。声音不大,却给人安心的感觉。

    凌空子法师一身粗布道袍,须眉如雪,脸上已是爬满了皱纹,但眼瞳并不浑浊,反而深邃有神。

    师徒二人这才跪坐于下方蒲垫之上,空凌子望了一眼萧雨山,说到“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於郊。雨山,你定要恪守本心,行事应皆为世间苍生!”

    “谨记师祖教诲!”萧雨山叩拜说道。

    “此番回来所为何事?”空凌子问到。

    萧雨山将最近发生之事简单讲解,并说出了心中疑惑。

    空凌子法师默默听完,思索片刻,才徐徐开口到“听你所言,我也曾观星占卜,这乱世将尽!雨山,此时你更应全力为建立新国家而作为,何须挂怀封贤此类妄人!”

    “师祖,并非雨山不识大体。战场上奋勇杀敌,是我之本分!但如若封贤勾连特务、土匪,形成一股反动势力。

    纵然解放,此等人必然还会为祸地方!若能知晓这些人的目的,提前布置,将其瓦解消灭,也能为将来解放清扫障碍!”萧雨山沉声说到。

    勿观子接着开口“师父!我以为雨山所言也有道理!巫咸地势险峻,天险林立,大军若至。土匪、特务避而不战,若藏进深山,时而袭扰军民,恐怕一时也难以安定!”

    勿观子毕竟是神兵起义军的首脑,在战场厮杀中幸存下来的人物,对偏远地区的武装斗争有一定的认知和经验。

    空凌子听完,沉吟良久,开口到“雨山,你之所言也不无道理!但你可知你师伯了尘,他为何残废?”

    萧雨山脸露不解,为何师祖将此事扯到师伯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