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钟乐缓缓站起。

    看着身下的不成人样的一滩肉泥，他叹了一口气，向外走去。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钟乐对着杨占林叫了一声。

    杨占林看了一眼钟乐的zombie装甲，感到了一丝诡异，但是还是开口了。

    根据杨占林所说，他和虎致在确认b型实验体死亡之后就回来了，而天天还没有回来。

    回来之后，就发现了大黄的暴行。

    两人刚要制止他，就发现已经晚了，但是还是被揍了一顿。

    “这样啊……你们其实根本不知情……”钟乐感觉到身上很痒，“仅仅对于青来说，我已经复仇了……”

    “奇怪，这套装甲怎么……”

    “为什么脱不下来？还……还好像在……”钟乐还没说完，抬手向杨占林打去。

    “钟乐！”虎致从后面抱住钟乐，“你在干什么！冷静啊！”

    “zombie在……”钟乐又是感觉到了一阵头晕，脑中不断回放着青死前的样子，“我……我怎么冷静啊！”

    约莫五分钟后，身着zombie装甲的钟乐从房子里跑了出来，不断喘着粗气。

    “我……我怎么可以杀了无辜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噗”地一声，捅穿了一个行人的肚子。

    “我……我在干什么！”钟乐看着自己的双手，而自己又不受控制地跑了出去，每次见到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杀了对方。

    “什么！”至德还没休息多久，就接到了有个戴着diarose驱动器的人在街上屠杀的消息。

    “钟乐这家伙，疯了吗！”至德骂了一句，就赶紧赶到了事发现场。

    “钟乐！“他对着钟乐喊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反应。

    至德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快速向着钟乐冲去。

    然而，当至德到了钟乐面前时，看到的就是浑身是血迹的钟乐。

    “你干什么！“至德大吼一声，“疯了吗？你在干什么！“

    钟乐听到声音，慢慢抬起头看着至德：“我......青她......我……“

    “你到底在想什么！“至德大吼一声，想要上前将钟乐的装甲扒下来。

    “不！不！不......“钟乐突然摇着头，拼命挣扎着，“我不能这样，我怎么可以滥杀无辜……”

    “你冷静点！冷静点！“至德不停的大叫，但是无论怎么样都没有用。

    “zombielimit”钟乐按下腰带的必杀按钮，接着爪子上亮起紫色的光芒，一爪子向至德抓下。

    “嘭！“至德直接被击飞。

    “噗通“至德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看着远处的钟乐，不敢相信，“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这样做......“钟乐蹲下身，捂着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办法了吗？”至德立刻完成变身，和钟乐战在一片。

    “这家伙是个完全的危险分子，刚刚已经杀了至少十五个人了！”赤丹的声音从zilox的耳麦中传来。

    “我会阻止他的，告诉我怎么才能把diarose装甲脱下来！”

    “……”那边的赤丹沉默了一会，“脱不下来，除非钟乐希望，因为diarose是他自己的外骨骼和皮肤，不是装甲……”

    “麻烦的一批啊……钟乐……你这家伙随便杀人的行为可是和自己说过的信仰背道而驰了……”

    “我……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这套zombie……”钟乐努力保持清醒，“根本脱不下来！”

    “那就打碎它！”至德说完，一剑劈到钟乐的胸口上。

    “嘭！“钟乐身上冒出一层白烟。

    “感觉好像能行......“钟乐看着身上的zombie装甲碎裂，双手扣住心脏部位的大洞，“至德！继续攻击我！”

    “我......“至德看到钟乐那坚定的神态，犹豫了片刻。

    “打吧......打我......“钟乐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只要......只要打我几下，就会好的......“

    钟乐的话让至德有些迟疑。

    “打我啊！我不怕！“钟乐大叫一声，“只要能够让我恢复正常……”

    钟乐说着，伸出双手，紧握拳头，对准至德的胸膛。

    “钟乐！不要！“至德连忙大叫道，同时一脚踹在钟乐腹部，把他踹翻在地。

    “你真是疯狂了......“至德看着地上的zombie装甲残骸，“结束了吗？”

    而钟乐则是捂着头，身上又长出一套新的zombie装甲。

    “怎么会这样！”至德惊呼。

    “没用的，这套装甲不受到致命伤是脱不下来的，这里的致命伤指会杀死钟乐的伤害，要让他活下来，只能把伤害控制在皮肤。”

    赤丹的声音传来。

    “现在钟乐已经变成这座城市，甚至整个国家的敌人了，在他做出滥杀无辜这一举动的时候！”

    “但是这套装甲是……你做的，不是吗？”至德愣了一下。

    “那又如何？”赤丹掐断了电话。

    至德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钟乐杀人的样子，他曾经和自己一起击杀核心生物的样子，和自己开玩笑的样子，已经那天他浑身是伤，绝望地盯着自己的眼神。

    “我说，至德……”钟乐打断了他的回忆，“车借我用一下吧……”

    至德看着钟乐，“你要干什么！“

    钟乐笑了笑，“不要问这种废话，把车给我，你就可以离开了，不是吗？“

    “我......“至德看着钟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至德......我想到怎么脱下这套衣服了。“

    “虽然有点危险……但是我毕竟是自己把自己的信仰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么这条命也没什么意义了。”

    “如果你还念着我们曾经是战友，就把车借我一回。”

    那天晚上，子约戴着口罩来到了X-EYE工厂的垃圾焚化区。

    “……”他把一杯水倒在地上的一坨肉块上，有拿出一个三明治放在上面。

    “噗嗤。”那坨肉块瞬间吞噬了三明治，又把那些水分吸收了。

    过了一会，子约又重复了一遍投喂的工作。

    “……”钟乐光着身子，慢慢睁开眼睛。

    “你醒了？”子约问，“真是乱来啊……驱动器还在不？”

    “在……”钟乐指了指边上的草丛。

    “放在那里挺不安全的。”子约笑着摇了摇头，“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你是怎么想的？”

    “我自己践踏了自己的尊严，身体又有什么？”

    “那不是你践踏的，是赤丹，他想从精神上击溃你。”

    “和我合作吧。”子约伸出手，“我们建设一个和谐平等的社会。”

    “……”钟乐叹了口气，“即使是这样的我吗？”

    “正因为是这样的你。”

    “那么……我就当你的棋子一次吧……”钟乐站了起来，“别说什么建设平等的社会了，你不是怎么想的。”

    子约笑了笑，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