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仙之一尘客
繁体版

第三章(五)时尘:本性难移

    《非仙》,存仙洞。

    时尘。

    祝泽跑了。

    时尘放走的。

    ……

    无星。

    无月。

    一片漆黑。

    原本两个同门之人,自幼交好。

    时尘与祝泽对对方,都很是关切。路上见到师弟的时候,他也不好多问,有些事只能憋在心中。清玉准备饭菜时,时尘见状,心中一动,找了个借口,去了前面的山洞,去找师弟祝泽。

    清玉正在她抿着红唇出神的时候,一条手臂忽然伸出,将她给拽了起来,吓了一跳,嗔道:“公子有什么事。”

    “祝泽说,与你似曾相识。”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古怪的人。”

    说着便离开了,留两个师兄弟聊天。

    祝泽还算镇定,七嘴八舌的询问着事情的经过。

    时尘一一回答。祝泽的神通已失,这困龙大阵非同小可。他只恨自己的仇家太过可恨,自己无力报仇。

    时尘,将丹药带着,想敷在祝泽伤口上。

    直到拿出来时,才想到一点很关键,自己是进不去的。

    时尘带的是梅子酒。这酒很奇怪,醉与不醉,全在心境。这,似乎也只有梅子酒。

    两个人在漆黑中默默坐着,等待天亮。

    时尘就在那里坐着。面对祝泽,他可以想到,这件事对祝泽的影响有多大。

    两人呆呆地望着。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俩一同长大,但与门内的关系迥异,祝泽,是被白虹当做掌门继任者培养的。

    一个沉稳中带着几分友善的声音响起。

    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多谢你来。”

    时尘这才缓缓抬起头。

    接着,他就看见了祝泽脸上露出的笑容——那是一种很温暖,很亲切的笑容。

    他的心脏更疼了。这份情义,就像是一根针,狠狠的扎在他的心里。

    时尘点了点头,他知道,有些事不是他能做主的。

    一饮而尽,时尘心中却在盘算着今晚的计划。

    他喝酒的时候总是慢吞吞的,脑子里的念头却是飞快的。

    这一天,可以说是一场轩然大波。

    最让人吃惊的是,就在一个多月之前的同门,一个刚刚背叛了师门。

    另一个,却是一心复仇。

    时尘背叛了海云天,不,是白虹,这是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但在祝泽看来,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今陆存不仅收留时尘,还大摆香殿,把他收入门下。

    陆存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只要他说过,就一定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哪怕一时之间,他无法对时尘下手,但是陆存,却是必须要死的。

    而时尘则是另一种看法。

    他坚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伤到陆存分毫。

    这一点,他很确定。

    今晚,他们很有可能就会这样一直耗着。

    祝泽看到时尘的碧空剑,看着时尘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师叔教导。”

    “对了,你对清玉?”

    “只是因为我在梦中见过她。月色之下,一张白玉桌旁,坐着一位身着薄纱的女子。花光月光,照在她眼眸上,让人完全忘记了时间,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人间,还是在梦境。”祝泽心中仍是怅然若失,不过,纵然是天仙般的人物,也抵不过他心中所想之人的眼波。

    “师兄,对不起。”他的眼神却很古怪,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时尘平静地说道:“你我之间,有什么可对不起。”

    “师父这次做得不对!”

    “什么?”

    祝泽大笑,道:“师傅很少有不对的地方,他极少犯错,但这次却犯了一个错误。”

    时尘并没有露出笑容,而是继续说道:“也许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对待我与对待你不同。”

    “我突然有些理解你了。”

    时尘一声轻笑:“既然来了,怎么能不进行尽兴一些?”

    时尘踏前一步,微微一笑,说道:“我想是有些喝醉了。”

    祝泽微微一笑,说道:“这样的酒,还不够让你喝一口就醉了。”

    时尘微微一笑,说道:“在这样的月色下,能够与你把酒言欢,也是一种享受。怎么会不醉?”时尘微笑着与他相对而坐,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连干了三杯,才举起酒杯,望着天上的明月。

    祝泽朗声说道:“是啊,人活一世,能与朋友把酒言欢,也是一件乐事,我又何必在意是否喝醉呢?”祝泽看了他一眼,忽然展颜一笑,道:“我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兴趣?”时尘笑道。笑了笑,又说道:“你还是个孩子,能有什么阅历?怎么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祝泽展颜一笑,说道:“在下不过是感兴趣而已,你不认为他对你的态度很有意思吗?”

    时尘一愣,又喝了一杯。

    “困龙阵一开,陆存会有感应,在他赶到困龙阵之前,你快走吧。”

    “放我走,你怎么解释?”

    “我救了他,死不了。”

    “既然如此,多谢师兄!”

    ……

    时尘等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蒲团上。

    风的沙沙声还在,但有了这声音,时尘就不知道他们的什么时候到来。

    只是,陆存怎么还没发现?

    时尘有些魂不附体,知道自己可能要遭罪。

    “行,行,真行!”忽然有人唤道。

    火小了,酒暖了。

    时尘,从青铜壶中,缓缓地倒出一杯酒。他的双手依旧稳定,甚至没有洒出一丝酒水。他尽量面不改色。

    陆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时尘这么沉得住气。不得不说,他此刻还是很欣赏的。

    时尘望着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好像已变成了一种尴尬。心虚的头也不回,将手中的酒坛往桌子上一放。

    陆存将酒坛从桌上拿过去,面无表情,道:“理由。”

    时尘一言不发,似乎也懒得辩解。

    陆存继续说道:“我可以想象,你的理由,不过你大可以向我求情,而不应该私自决定。”

    时尘道:“你说得对。”

    陆存道:“你觉得对他有恩?”

    时尘道:“那倒未必。”

    陆存又道:“放了他,对他可不一定是好事。”

    时尘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