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教日月换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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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一步入书阁,一步入武途

    世人形容人之才高八斗常常用江南才子来形容。在之前,长江以南何处不是人声鼎沸,诸子百家立于江南之上,教世人如何积德行善,久而久之在江南,孩子一出生便是被无数文化气息包裹,潜移默化中世人便以为江南便是才子聚集地。可这一切百家争鸣之景象被一场旷世大战彻底摧毁。世人口中如何去骂那位江南王叶吴忧无外乎都是说其手段残忍,无情摧毁古之圣贤遗留下来的金字百篇。无数儿郎前仆后继,最后仅是一面石碑,一堆枯骨。一曲凄音悲鸣,血与泪的篇章,众生呼唤,留下太多遗憾。江河纷乱,逝水东流,青山埋忠骨,何处不凄凉?

    匆匆一晃半季秋,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节最是。路途遥遥不见边,在外儿女也只能落笔写秋表思念。京畿帝都道,王朝麾下数千文武百官在今日皆早早立身于皇城城门之外,无论在何处为官,只要是赵姓王朝所统辖的区域皆于此日入朝赴会,国朝大会四年一举,主要实施各地官员管控,各地民声反馈,近而改变相对策略。修改朝廷明文规定,维护各地秩序,撤职个别地方官员或任职地方官臣等一切可能影响朝廷国祚,国运系列问题都要经过会议才能定夺。自从赵姓王朝成立以来,每次国朝大会之后,短暂性时间内举国民声会有好转,可终是不能长久。民声七八无外乎金钱与学业,可当世之下,能上学的孩子可有几个?谁不是家财万贯或头戴乌沙?短时间内想要解决根本性问题很难,值得庆幸的是当朝天子以勤勉著称,每日早朝可见一二。改革之路任重道远,这是赵君泽心中最为明白的一句话。

    数千位文武百官分成两道线,所谓左文右武,文行梯队以余何武在最前,后面以官阶大小排开,官阶越大越接近皇城之里皇位之上的九五至尊。而在今日,武行梯队上一位女子身穿由天子颁发的武官蟒袍最为惹人注目,虽说女子,可在场的却无一人敢出言调侃,更无一人敢出言不逊,恶语相向。而这位站在与刘颂文同一条线的女子只是眼神坚毅的看着前面,全然不去理会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

    辰时之初,皇宫大门随着门轮响动缓缓打开,大门之后有较长的一段长廊,门轮之声在有回声的环境下异常响亮。历史的车轮下,在此之前的王朝皆是名存实亡,所谓盛极必衰。兵败如山倒,兵亡国便亡。会朝号角响起,在前面的三人同一时间走入走廊,走廊有一个极具有神话色彩的名字:麒麟悬。能过此洞之官臣不过三百人,在此门洞往里便是这个赵姓王朝如今的中流砥柱,任何一人的无故离去都可能直接或间接影响朝廷现在有条不紊的工作,而在万平殿中的几位,更是王朝之中只手遮天的存在,任何一个都可以在自己所在的职位中搅起一番风云,朝廷柱石,朝廷根基,随便一人的离开更是会直接影响朝廷国运与国祚,而在万平殿中皇位之下还有五个位置,这五人是朝廷现如今仅有的二品官员。一个可号令天下读书人的余何武。一个可与叶吴忧媲美的刘颂文。一个以一己之力挑起旷世一战的术事大家姜文公。还有一个是始终不抛头露面的赵秦。而这最后一个便是当朝仅存的异姓王叶白双,而在这个位置上却坐了一位女子。

    叶白双在江南道常常闭关不出,只为其父留下的十年之约。十年之后叶府将是继续为赵姓王朝守西南门户,与皇隔开,高枕无忧还是别人口中盛极必衰,叶府将不复叶吴忧在世之时鼎盛时期。四十万骑兵是被王朝各大豪门贵族分割殆尽还是驰聘沙场,继续做令天下之人谈其色变的虎狼雄师,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叶白双十年之后是否会入一品知命境息息相关。四年一次的国朝大会,叶白双不能来,也没足够的底气来,那就由如今暂时手握虎符,执四十万士兵大权的叶白双之妻颜禾玉赴京参会。

    大会之初,先由各地地方高官由北到南依次禀报,极北之地百姓面临最大的问题不是在经济方面而是在如何去抵御可杀人的寒冬。说其路有冻死骨,毫不为过。往南便是地处中原的晋原之地,黄沙漫天,虽没有极北严寒刻骨之痛,却也没有江南那种适宜环境。晋原有湖名晋阳,晋阳一湖不知长宽多少,只知一湖便占晋原一郡十有三四。有人曾言打开灵石口,空出晋阳湖,这句原本被人说何等的异想天开现如今这位天子却是极为重视。空出晋阳湖,出兵伐西域,无需渡恒山,直指敦煌窟。至于此地民声如何,也是与其他一般,十有八九不如意。

    长江以南便是江南,江南民声好坏,对于王朝来说似乎极为主要,经历过南征一战的百姓无一例外都是说赵家如何不是,叶府如何残忍,南征一战刚结束之时,偌大的江南尽归赵姓王朝,但南北双方百姓任是敌视,说什么也不肯归顺赵朝,直到姜文公出谋划策,先是让北朝一位士兵去江南率领百姓起义,以推翻赵朝为主要目的,正是民愤最强之时,无数不死心的儿郎皆投入组成的队伍之中,据当时粗略统计足有十万人一股脑跨过长江,来到北朝,而变数便是从跨过长江行至石人山,这位被众人称为将军的下士无故消失,让原本就开始军心涣散的十万余人群龙无首,这时却没有一人敢站出,也就是在这时候这十万人先后散去,仅有少部分原路返回,其余皆融入北朝。直到以此为始点过去三年,这南北敌对之情势才有所缓解。术事大家,姜文公无愧其名。

    “稚子无书但却有师,喜欢读书的稚子便会选择去离自己最近的私塾去听课,而教书的老师也乐意让这些有读书心却无读书命的孩子躲在外面听。可此行为未必可长久,一些有钱供孩子读书的府邸自然会上门与师理论,便是教书先生想,但也需要生活,只能无可奈何,败兴妥协。江南环境宜人,庄家收成总是不错,十有三四还是刚能养家糊口。除去江南道,其余东西南三方面之百姓仍是贫困无比,买子求饭者不在少数。至于江南王府…”

    说道这里,这位三品卫卿低着头斜视看向那身穿蟒袍的女子的脚,微微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

    “江南王府以民为主,军中铁律刀剑不指百姓,官兵不欺平民。并非装模作样,真正做到官不与民斗。在叶府对面号称天下最为热闹的地域,其中百姓民声无一说坏,可算一桩当世之奇迹。”

    高做皇位的天子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漂了一眼旁边毫无波澜的女子。

    西南一地,多地为驻军把关之地域,而这些军兵又是只认叶家虎符。在几年前,叶吴忧之女也就是叶白双的姐姐叶瑶晢在七岁的时候拿着叶家虎符来到边关最为雄伟的一座城落上,拿起鼓槌敲起战鼓。战鼓之声摄人心魄,犹如天上惊雷起,不绝于耳。众人只见鼓槌上面翻飞,声音铿锵顿挫,让无数士兵荡气回肠。敲完一百零八下之后,女孩已是气喘嘘嘘,但女孩还是跳到垛口之上,看着城下士兵,右手拿起虎符。军中不知谁先跪在地上说:叶府铁骑参见公主殿下,随后黑压压一片皆跪在地上,“叶府铁骑参见公主殿下”。这一句响彻云霄,也响彻整个西南与王朝。

    由于边关士兵多,边际线也长,以至于这位在西南的三品高官最为憋屈,虽是西南七洲尽在手,可他能实际管控的也仅有四洲之地。

    “驻关士兵虽不如外界说的那般如何的蛮横无理,也没有做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人神共愤之行为,更不会对平常百姓随意抽刀,这大概要归功于叶吴忧立下的铁律。可却有极个别的世家子弟仗着家中老一辈在沙场上英勇杀敌侥幸活下来并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就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这让微臣很是头疼。民声方面的大部分是因为这类人而导致十有六七不如意。”

    说话的这位同样是头戴三品乌纱帽的高官,这位曾在朝中执政数年手段铁血无比,以无情著称的钱纪石被天子安排到最南部,一是此人手段非比寻常,天子自然相信关于民众敌视赵姓王朝他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再而便是与叶家边军行成相互制衡之势,到如今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在这里诉说叶家边军如何不是,自然是已到不得已之时。足以可见在其口中那些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到底如何的败絮其中。

    这时候,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女子仍是选择沉默,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位无情官尉。钱纪石自认已是无惧任何官员,便是叶吴忧坐在那里这些话他钱纪石一样可以说出口。而这位女子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女子没有任何神情,出奇的平静,要知道,第一次在万平殿参加的高官都会紧张,即便是像他这样的也不例外,正是女子这份过人的胆识让钱纪石不禁心头一颤。心中骂到:叶府出来的都是怪物。

    ……

    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王府中,叶白双看着在万书阁中的柳月霜对旁边的阴谋谋士徐习阴说道:

    “一个小小的四品武将之子就敢在卧虎藏龙的边军之境上飞扬跋扈?真不怕哪天被打死,横尸街头?”

    “边军关系错综复杂,四品武官之子除非有二品武将做靠山,便是再如何折腾也不至于成现在这般。”

    “念安想去练剑,那便随他去吧。徐师我还是希望你多教一教念安读书写字。不然就会个剑道,以后出去打架打赢了也不会说几句豪言壮语,这多失风度。一个一步跨进书阁,一个一步便入武途。这偌大的家业,我算是没怎么弄差。”

    徐习阴笑了笑,目送叶白双离去,便去找叶念安。

    这一日,叶白双骑马出府,向西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