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管家一脸诧异，女主不禁轻轻摇头，随后以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对管家说：“你不是说泽根文明是被命运眷顾的吗？在我看来，那些章鱼般的文明才是真正的幸运儿。他们不仅天生具备天文观察的意识，连航天器飞跃太空的难题都仿佛被自然简化，省去了无数艰辛。”

    管家被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未曾料到，一个标准的文明演化末路竟会如此别具一格。在宇宙初生仅千万年的背景下，这种类似章鱼的文明不断进化，积累了惊人的技术。他们创造了多种亚光速宇宙飞船，凭借对太空的天然适应性，几乎迈入了恒星级文明的门槛。更令人惊叹的是，他们无需像泽根文明那样克服地心引力，也无须复杂的生态系统来维持文明，仅凭生物信号传输、半可控核聚变技术和生物质材料，和生物质催化修复技术，便完成了远程航行的壮举。

    他们的历史进程也与众不同，跳过了依赖生物化石燃料的工业时代，直接从太阳能、生物能过渡到核聚变技术，这一切得益于彗星凌日的启示。他们对天文学的深刻理解，甚至是在观测到黑洞后才领悟到光速不变性原理，而最初，他们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太阳或小行星带就是宇宙的核心。管家和女主都惊叹于这种先见结果、再反推过程的独特思维方式，这是行星文明发展难以企及的巨大优势。

    更令人震撼的是，这个文明在宇宙中孤独前行，没有其他文明的陪伴，甚至单细胞生物都尚未出现，他们便已达到了恒星级文明的层次。他们的特殊身体机制还赋予了类似灵魂信息链的交流能力，使得沟通如同后工业时代的网络般高速便捷，而且整个文明高度统一，让他们无论处理什么事情都更得心应手。

    这一刻，管家仿佛触及到了文明的本质与存在的意义，这完全颠覆了他对文明起源的认知。他开始认同德塔文明对文明起源认识的某些判断。

    “看来，你教我的知识也有不完备之处呢。”女主带着一丝得意说道，自然不会放过调侃管家的机会。管家虽感困惑，但仍尽力解释：“我的判断基于泽根文明的资料和未来文明的预测，而这个文明的出现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期……”管家感觉自己辩解的有点少，于是补充道：“但学习本就是需要怀疑精神的！对，是的。”

    女主轻笑一声，调侃道：“哦，你在耍赖狡辩方面倒是挺像个人的嘛。”

    管家只能苦笑回应，心中却在反思自己忽略了什么——为何他记录的宇宙中鲜有小行星文明能进化为恒星级？难道真的是因为缺乏幸运吗？但放眼宇宙的广阔所形成的巨大概率基数，幸运似乎并非稀缺之物。德塔文明的记录中却坚信小行星能孕育出强大的星系级文明，这激起了管家极大的好奇心。

    “我们应该亲自去体验这个文明的演变历程。”管家认真地说。

    “我们刚才不就是在体验吗？”女主反问道，此刻的女主才认识到自己并没有抵达这个时间段。

    “那只是通过影像资料，”此刻的管家平静的说道，显然他是知道，女主肯定会生气的，但是他也只能承认，毕竟女主并没有要求一定要去亲临这个过去的时间线，自己还有狡辩的空间可以和女主拉扯。

    “你！”

    “我会做好防备的...”管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启动了子飞船启动了时间机器来到了那个文明的这个已经形成了神经中枢系统控制整个文明的阶段。

    而刚刚抵达了这个时代后，女主就下了飞船，亲手感受这个红矮星系，和其他的星系不同，因为这里的生物不断催生演化让整个宜居带形成了一个环带，这种太空环境相比于其他的太空环境来说似乎更适合生存，而这样一个类似的环装的戴森环的系统，帮助实现了生态圈的打造，而且这些都是依靠特定的有机体形成的，和其他文明中钢铁金属打造的完全不同。虽然这样满是尸体的世界阴深恐怖，气味也刺鼻，但远比宇宙的空虚相比，这里能有可供呼吸的空气，对生命体来说却是非常友善的了。

    “生物的力量，真的强大。”此刻的管家注意到了这些死去的有机质所组成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就是这些死去的生物质仍然能够如同一个终端一样能够连接着数据的中枢。而管家注意到了这个中枢的能力和位置。当然这也代表，这个中枢也一定能在自己出现的那一刹那感觉到了什么。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管家瞬间拉住正要触摸这些生物质的女主，并带她瞬间抵达了飞船，而飞船也重新飞到了太空当中靠近中枢的位置，并重新以一个较高的级别能力隐匿了起来。

    管家注意到了那个中枢一定感觉到自己出现了什么，虽然这不会影响到他们两人的安危，但是作为不同时代的人，他们最好还是不要打扰他最好。

    数十分钟之后，这个神经刺激信号终于抵达了神经中枢，此刻的管家注意到了这个中枢注意到了什么。管家根据这点就能看出来，这个生物中枢的极限终究不能逃脱到光速的束缚，无法实现真正的量子通讯。是的，这终究是生物的极限。同时管家也认识到了这个物体的真实感觉，他觉察到了他更符合另外一个文明的特质。

    “艾拉西文明！”是的，管家注意到了这些和一些传闻的位置数据是对得上的，而这个数据显然是被修改了。

    本来还想要抱怨管不让她真正接触这个文明的女主听到了这几个字突然也来了性质。

    “哦，他们不是被堙灭武器消灭了吗？怎么还有痕迹，而且这肯定是宇宙的第一个恒星文明，按说也该有记录的，但是为何没有...还是说文明堙灭武器有保质期？你就这么确信这是艾西拉文明最初的样子吗？”

    “也许吧，也许，也许……也许有漏网之鱼，也许……”管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这几乎不可能，毕竟作为长期碾压泽根文明和德塔文明的宇宙霸主，为了生存，众星联盟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去将其摧毁的，但是他却被意外的保留了下来。“也许，艾拉西文明本身就是德塔文明的前身？”管家不断地根据之前的资料去判断，是的，虽然很多文件都销毁了，但是在一些保留的痕迹中还是能有所体现，比如德塔文明总是对自己的文明讳莫如深，还有至于腐朽的的艾拉西文明，这个腐朽一词，也许就是指的就是这个生物质的中枢，这个无法实现超光速信息传输的生物质大脑。而通过这个中枢大脑，作为同样是成为中枢作用的管家所能认识到的一个关键问题，是为何很多小行星文明没有演化到恒星级别的文明，而眼前的这个文明能够演化到恒星文明：“是使命，这个中枢大脑给了他们正确的使命啊！”管家呼喊着，显然他又想到了一个难题的答案。

    这些话让女主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女主用心去感受后，也发觉到了这些当中确实有很多德塔文明的痕迹，比如他们的理性，和集体性。或许这还算不上什么，最重要的是他确实感到了一阵熟悉，因为他也在一些文件中了解到了德塔文明是脱离了一个中心控制中枢的游牧式文明，这或许就说得通了。于是他很好奇管家说的，这个使命，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使命。

    “所以那个中枢又找到了什么使命。”女主指了指那个巨大的如同克苏鲁一样的数千公里高的巨大生物形成的大脑，完全就是这种生物的放大版，他的几个大触手下边，分化不同的中等触手，无数的中等触手又分化成不同的小触手，而单单一个小触手就有飞船这样大，而小触手上不断有各类神经末梢。对于这个使命其实女主也可以通过自己设备窥视的，但是他总是感觉管家知道他不知道的什么，于是这样问，也正是这样的问，让女主得到了一个在她看来很普通的答案。

    “当然是将目标朝向太空啊，将自己的生物质甚至是自己的意志延伸到外太空，让他们的文明能够拥有更强大的对星际灾难有更强大的抵抗能力。”

    “就这？”“对，你站在上帝视角上看当然能够看到这个正确的道路，但是对于一个孤立的文明，对于一个依靠不断牺牲才能不断积累物质和材料的文明，一个认识到红矮星这样稳定的恒星也有物资用尽的一天，唯有广袤的宇宙才是他们的出路，能认识到这一点是很难的。”

    “这很难吗？”对于管家的说辞，女主仍旧不屑。

    管家说着就让女主关掉自己的仪器，单单只是通过肉眼去看太空外围，此刻的女主认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周围全都是虚无。除了星系中央的那个类星体外，几乎就看不到任何的星星。是的，这个星系边陲的红矮星系，位置恰到好处，如果再靠近星系，就会遭到大量的高能辐射影响。再远就可能被星系抛出而失去总星系的庇护。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激励着文明的成员去执行看似赴死的探索任务。

    “我去！这和野蛮文明的献祭有什么区别！”

    “对于个体来说或许是，但是对整个文明来说并不是。”

    “怎么说？”

    “想想那些乘坐彗星的个体吧，如果他们不去尝试，他们怎么会带来核聚变的技术，虽然牺牲很大，但是在牺牲之后还是悟出来了，而且有些变异体也是通过白矮星的高能辐射变异而来，不是吗？这些都加速了他们的进化。”

    “我认为这是为了维护中枢的统治，不然就会有人揭竿而起，推翻他的统治，毕竟所有人生产的资料都是为他一个个体服务的。”

    “没错，但是这也不算错误，他能带动整个文明内部的活跃，不去想办法外卷，那就只能内卷，内卷就会像维尔纳文明一样陷入虚无当中。”管家同样以一个人类的视角去看着周边的黑暗，是的，原本仪器都会为了标注一些附近的信息故意残留一些标记的，或者增加一些滤镜让一些东西看着更加形象，但除去这些设备之后，一切都是虚无。“而且就算是推翻了这个集中制个体，那出现的最好结果无非就是在出现一个类似的个体。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要重走一遍，而且他能做到现在这样子真的很理性了。”

    “把所有的资源全都归纳到自己，能够洞悉每个个体的思维和波动，了解每个个体的身躯变化，时刻都在清理一些残缺或者无意义、可替代的个体。把这一切都归于理性！当真理性！那他们即便组成了星系级文明，他一定也对他的个体是如此的态度，那他的文明进步又有什么意义呢？”

    女主的话让管家无言以对，确实，从文明个体这样的微观角度去看，上级的文明倒向已经失去了意义。对此，管家也只能用转移话题的方式去改变女主的态度。

    “你说得没错，但那似乎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文明需先进化至星系级。毕竟，在当前的阶段，唯有强者才享有或被允许享受某些特权。简单地说就是起码跨越到星系文明的门槛，这样除非是得罪了众星联盟，或者宇宙的堙灭，那样就没有什么力量能够轻易消灭他们了。”

    女主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她深知，包括恒星级文明在内的众多文明，最终都因未能掌握光速飞船技术而败北，这正是星系文明与否的分水岭。若不能突破这一界限，他们的文明终将在星系的更迭中陨落，或是被更高级的星系文明以摧毁星系中心的方式彻底抹去。而星系级文明，则能凭借跃迁型光速飞船逃离星系，延续其辉煌。

    “但这个时候，宇宙诞生至今不过一千万年，其他星球上连浮游生物都尚未孕育，他已经遥遥领先了！”女主反驳道。

    “不，他的观点有其道理。想想泽根文明，他们能在短短几个世纪内实现多次科技飞跃，那些通过生物技术缓慢演化的文明自然难以与之抗衡。事实上，他们也确实败给了泽根文明，原因就在于他们发展得还是太慢了，如果再快一点。”管家突然回忆起泽根文明记录中艾拉西文明中枢的遗言。是的通过深入分析眼前这个神经中枢，再联系到当时记录的信息，管家仿照着这个巨大神经中枢的语气以及他们的语言去还原那个艾拉西文明神经中枢发出的言语，是的，通过比对，管家确信了这句话的含义就是“我们终究还是太慢了……太慢了！”。

    “那个中枢是这个‘他’吗？”女主问道。

    “恐怕不是。作为有机体，他必有寿命限制，且已知他是被堙灭武器摧毁的。或许，我们已无缘再见其真容。”

    此言一出，女主心中不免生出几分遗憾。她开始动摇，意识到艾拉西文明的前身发展之路的艰辛与不易。

    “或许，他们本该放慢脚步，对泽根文明采取不同的策略……”女主喃喃自语。

    “但那样做，他们可能会遭到野心家的偷袭，进而引发新的中枢之争，整个文明再次陷入血雨腥风。”管家补充道。“他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个道路，那就要走完这条道路。这很难把握的。”

    “随后便是德塔文明的背叛。”女主接过话茬。“或许他们一开始也错了。”

    “很可能是这样。既然德塔文明在形成之初就是恒星级文明，那么我们或许真的找到了德塔文明的蛛丝马迹。”

    对于管家的这个认识，女主非常认同，也非常的不屑

    “令人惊讶的是，德塔文明似乎一直不愿承认，自己与艾拉西文明同出一源。”

    “若真相果真如此，一切便豁然开朗。德塔文明对自由的崇尚，或许正是他们自摆脱中枢控制那一刻起便深植于心的信念，这也成为了他们与艾拉西文明最显著的区别。”管家平静地说着，和女主不一样，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德塔文明有任何的轻视，毕竟自己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去。不过这次不同了，毕竟自己终究是找到了德塔文明存在的痕迹了，也算是给女主有了交代。“我想，我们的这次考古可以按照原计划继续了。”

    对此，女主只是笑了笑，而让管家意外的是，女主笑的已经比以前成熟了很多，而且没有在埋汰自己，这反而让管家有点不适应。不过无论怎么说，德塔文明和艾拉西文明的探索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