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佛光！

    当日子瑜和严佛调辩经结束之后，严佛调开悟，放下心中执念，将本来用作给笮融改换天命的佛光系数引入子瑜体内。

    ‘居士今日三辩灭佛，却免我佛千年灾厄，老衲以此相赠，一得一失，方知缘起缘灭。’

    刚开始子瑜感觉身体‘暖暖的很舒服’，后来也没感觉到任何的变化。

    子瑜一直没找到机会详细问问严佛调佛光之事。

    不过倒也不着急，反正严佛调现在正在吴郡帮自己对付于吉呢。

    等有机会了再问吧。

    “别的呢，你我的传记可有变化？”听孙尚香念完祝融和凌统的传记，子瑜追问道。

    在子瑜看来，吴书现在为止最为强大的能力就是那不受任何事物变化影响的‘预言’。

    如果有变化的话，他当然想要第一时间知道。

    “不过是‘破二城，据吴郡’之类的变化，其它的没有什么。”孙尚香说着就要将吴书合上。

    “且慢！”子瑜狐疑的看着孙尚香，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略有些闪避的目光：“当真？”

    这丫头，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被子瑜这么一追问，孙尚香更加心虚了。

    她直接将吴书递到子瑜眼前：“当然是真的了，我何曾骗过阿哥！不信你自己看！”

    子瑜看着面前的吴书，他压根看不到上面的字。

    摆明了欺负自己看不到上面的字。

    “何曾骗过我……”

    “那我得好好想想了，想想你何曾骗过我。”

    “从哪里开始想呢？从‘水榭初遇’开始呢，还是从‘应聘护院’开始？”

    孙尚香脖子一缩：“阿哥！不是说了不再提这件事了么！”

    子瑜也不再继续逗孙尚香了，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好好，不提，不提。”

    “你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休息，这些天也累了，等营寨安置完毕，去会一会王朗！”

    王朗，字景兴，徐州东海郡人氏。

    早年师从太尉杨赐，因为杨赐去世而弃官服丧。

    王朗倒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说是文武双全也不为过。

    武能沙场战太史，文可阵前斗诸葛！

    半日之后，安营扎寨毕。

    嗯……

    是在敌军谩骂声中完成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实在是经过这长达多半个月的对峙之后，双方已经习惯了。

    说句夸张的话，对方阵营之中谁最能骂，谁最不抗骂，双方士兵早已经记住了。

    更有甚至，有些士兵还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这就导致，一旦骂起来，那叫一个狠毒，那叫一个肮脏。

    孙尚香和子瑜带着祝融和周泰等人从后方过来，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劲。

    越走越不对劲。

    谩骂声隐隐约约传来，刚开始还听不太清，之感觉嘈杂的很。

    随着越走越近，子瑜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哪怕是久混贴吧，常年祖安的子瑜也只能感叹一句：骂的真脏啊！

    子瑜都如此了，孙尚香更是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她何曾听过如此污言秽语，况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两军数万将士在场的情况下。

    不过孙尚香很快就在心理层面上适应了。

    她昂起脸看向子瑜，双眸清澈如水：“阿哥，这也是战争的一部分吧。”

    战争的一部分……

    按道理来说的确如此。

    战争，随时都会死人的。

    不管是士兵还是将军都是如此，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肯定能够活到战争结束。

    这种情况下，哪怕心里素质再强，多多少少也会有面对死亡的压力。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谁都不能免俗。

    面对死亡的压力，粗鲁的谩骂也是发泄的手段之一。

    更何况，这种粗鄙的谩骂有时候也的确能够刺激荷尔蒙，提升战力。

    这么算起来的话，的确是战争的一部分。

    “然！”子瑜回道。

    两军列阵，骂声乃止。

    王朗纵马出阵，孙尚香亦策马上前。

    虽然因为孙子一句‘兵者诡道也’，导致春秋时期那种’尊风度讲礼仪‘的战争方式彻底崩坏，但如今打仗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些规矩和流程的。

    就比如现在。

    两军列阵齐，打鼓壮军威。

    然后两边主帅上前‘对骂’。

    王朗显然是这段时间骂祖茂和严畯骂出气势和信心来了。

    以刀指孙尚香道：“汝乃丹阳太守，理应安民保境，方可不负圣恩！”

    王朗当然知道孙尚香这个丹阳太守是袁术封的，但他也不敢戳穿。

    大家心里知道就可以了，如果挑明了，那得罪的可就不是袁术一个人了，是天下所有的诸侯。

    “汝黄口孺子，何以不思广学博识，反妄动刀兵，犯吴会之地！”

    ……

    王朗越说越起劲，声音也越来越大，一副教训族内子侄的架势。

    后方，子瑜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子瑜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但严畯眼中期待之色越来越浓。

    他甚至已经忍不住开始在心里给王朗加油鼓劲了。

    继续！

    继续啊！

    再加把劲！

    虽然知道这样有些不厚道，不是人臣之道。

    但严畯控制不住心中的期待啊。

    被王朗堵在城内骂了半个多月，就算是石佛也要气得裂开了，更何况是他们两个。

    甚至，祖茂和严畯现在不希望通过战争打败王朗，他们想要先骂回去，好好出一出胸中郁结的恶气。

    好在王朗没有让他们两个失望。

    如同训斥子侄般训斥完孙尚香‘不好好学习，学大人打架’之后，王朗不知死活的将目标对准了孙坚。

    “汝父吾深知之！”

    “虽自称孙武之后，然外无史书为据，内无族谱可证，不过借兵圣之名自誉尔，吾殊为不耻！”

    孙坚一直自称是孙武的后人，但也的确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

    但王朗现在提起这件事，摆明了是要开始骂街，而且骂街的对象不是孙尚香而是孙坚。

    孙子可是兵圣，辱骂圣人之后实在是有辱斯文，容易授人口实。

    王朗索性先把孙坚是孙子后人这件事否定了，然后再骂就没问题了。

    果然，上一句话刚刚否定了孙武后人的身份，下一句话就直接开骂了：

    “汝父初为郡吏，本无懿德，僄狡锋协，好乱乐祸，虽讨贼略有微功，然好武无度，饕餮放横，伤化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