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只手铸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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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块刻石一个字

    这个偏僻的山林一向杳无人迹,这个山洞更是终年都不见一个人来。

    此刻,山洞里都站满了人,都在看着李昭大口吃肉的样子,都在盯着面露淡淡笑意的魁梧男子。

    要铄自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皱着眉头道:“吴起,你不是一直在彭蠡大泽吗?怎么也会来到这里。”

    吴起扫视了一眼洞口的人,笑道:“天地广阔,我自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点自由还要向你们的君侯禀告吗?”

    “今天此事与你无关。”要铄冷冷的道。

    吴起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是吗?楚吴之地,四大名剑,为何你会在我之上?”

    要铄没有再说话,他明白吴起已经打定主意,今日定要准备插手这件事;二来,若非受广陵君厚恩,他也不想前来追击李昭,毕竟前日输剑,自己已经作出承诺,此番跟着门客一起前来,他的内心纠结又带着惭愧,心已不稳。

    心不稳,剑也没有方向。

    李昭总算吃完了,慢吞吞的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剑柄,没有说话,冷冷的盯着众人。

    此时,又有一人越众而出,瘦高身材,锦衣华服,行走之间玉佩琅琅作响,脸上带着一丝微微笑意,如同俯视众生的神祗一般傲气,看着李昭道:“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

    李昭知道,这是名儒家的弟子,而且要准备出手了。

    以前听沧谈起过儒家剑式,他们的剑式都是由夫子的言行所创,每一剑都是对夫子之道的再次学习,取“温故而知新”之意,故而,儒家弟子每次出剑前都会表志,将己道溶于剑式,有的人是在心里,有的人直接会吟出来。

    儒家弟子的剑锋直直的向着李昭刺了过来,李昭只感觉这一剑躲避不了,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避,剑锋都会刺向这个方向,只能选择硬抗,而且自跟随沧习剑以来,李昭都是选择直接莽上去,躲避并非他的风格。

    “叮”的一声,两人的剑尖顶在了一起,这名儒家弟子面上没有表情,持剑的手一动,运力直达剑尖,将李昭顶退了几步,李昭也顺势向后一退,向着前方横斩一记,隔开了这名弟子接下来的攻击,旋即,待李昭站稳身形后,用力一蹬地面,挺身而上,对着这名儒家弟子连刺了七剑,最后一剑化刺为撩,想拨开这名弟子刚才还抵挡刺击的剑,却不料,这名儒家弟子的剑锋向下一格,如巨石般压住了李昭的剑。

    这边李昭两人正在角力,突然,吴起也拔剑冲向要铄,“我们许久也没有切磋过了,今日正是个机会。”

    要铄立即持剑相迎,一者剑式霸气刚猛,一者犀利果决,双方一交接,就陷入了激烈的碰撞。

    山洞内本就不大,两对剑术之斗更是惊险无比,整个洞窟内剑气森森,使后方的人不得不向后退去。

    眼看李昭的剑刺向自己的眼睛,这名儒家子弟面上依旧不慌,剑尖离右眼尺寸之间,李昭突然收手,向后退了一步,只因为对手的剑尖直直的竖在李昭的手腕处,如果李昭继续向前刺,那么这双手也就要废了。

    见李昭向后一退,这名对手将剑用力向着李昭德方向掷了过来,来势横绝,如峭壁之岩,嶙峋倔强,有如天角白云,无瑕无痕。

    李昭弯腰一闪,剑锋贴着鼻梁直直的向前冲刺,待站起身来,这名弟子已高高跃起,手持着刚才投掷而出的见,从上方斜刺了过来,李昭也向上一撩,两剑又相互碰撞。

    空中之势虽凌厉,自身也有着很大的缺陷,而且,也可看出面上还是冷淡平静的样子,正是压抑内心的急躁。

    因为,他的玉声,乱了。

    剑上,持续的角力,剑下,双方的膝盖也重重的碰撞在一起,倏然,两人向后退了一步。

    把定机会,李昭挺剑直刺,这名少年也向着李昭冲了过来。

    李昭嘴角微微上扬,剑上不变方向,继续冲向眼前的对手。

    而此时,吴起和要铄也都停止了对决,要铄眼见双方义无反顾的冲向彼此,大惊,“李昭,不要伤了他,他乃……”话音还没说完。

    “哧”的一声,李昭的剑已刺进了这名少年的肩头,而李昭的左臂也被剑锋划破了一道伤口。

    “终究,还是心软了。”李昭暗道。

    这名儒家弟子被李昭刺中之后,平静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面色通红,眼里也布满了血丝,一脚将李昭踹开,连带着插入肩头的剑锋也被拔出。

    要铄赶快走到李昭面前,道:“唉,你赶快走吧,他的祖父乃是夫子三千门徒之一,曾经出使齐国的公西赤啊。现在也是世上仅存的高人之一了。”

    吴起似笑非笑的拍了拍要铄的肩膀,笑道:“要离当时还害怕公西赤吗?”

    从沧那里,李昭也听他说过儒家的事迹,也读过圣人的《道德经》、夫子的《论语》、《诗经》、《礼记》等,他再瞥了瞥面色通红,呆滞中又愤怒交加的这名少年,故意说道:“哦,就是那名乘肥马,衣轻裘,还向夫子讨要粮食,赡养母亲的高人吗?“君子周急不继富”就是说的这件事吧。”

    吴起听罢后,猛地拍了拍大腿,大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位高人的事迹呢,果然高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我公西灵学儒以来,还未曾有人将我伤成这样,尔等竟然还侮辱家祖,汝等当死。”

    李昭一晒,想到自己刚和沧习剑的时候,有好几次沧都划破了他的喉咙,有好几次沧的剑尖离眼睛只在毫芒之间,笑道:“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说明你还经历的不够呀,不能称为君子,乖,回去再研习经传去吧,不要掺和叔叔们的事情。”

    见到眼前儒门弟子的心态,李昭不介意再刺激他一把,心性还是修炼不够啊。

    攻心之计果然奏效,这名入门弟子的面立马通红了,大吼道:“祖父说我有成道之资,又得子路先生剑术,我公西祜哪能输给你这个草莽白衣之人。说着话从怀里取出一块石头。

    石头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好像是从那一块墓碑刻石上攫取下来的。

    但石上刻着一个“勇”,给这块石头赋予了不一样的价值。

    李昭还未看清,突然,刻石亮了,无数道剑气从刻石上纵横而出,洞内的石壁被这股剑气划的斑驳不堪,洞外也以变成地狱的景象,残肢断臂,头颅半躯满地都是,李昭、吴起、要铄三人艰难的抵挡着,但身上也是布满了伤痕。

    ”卧槽,这TM什么鬼东西?”李昭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撼,不禁飙出脏话。

    “这,这……”要铄瞪大了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边抵挡着剑气,一边大声说道:“相传高人能够把握阴阳,这该不会是哪位孔门高贤的手刻吧,蕴含了他们的道。”

    而公西祜此刻却已癫狂,大声道:“哈哈哈,你们都得死,死了就没人知道我此刻的样子了,能死在子路前辈的道下,你们也能瞑目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