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照，气温明显回升。梁戎和陈磊索性敞开了衣襟。

    今天已经是从车师都护国出来的第三天了，一路上坦途，骑着马比较顺利。第一天走了七八十里。然儿第二天进入峡谷后，路变得难走起来。只能沿着河边碎石路走，好在一路还算平缓。山谷间的植被并不多，可能春天还没到来。夏天应该会多很多植被。时不时山谷里会出现很窄的过道，或者巨石挡住了去路，或是要淌水过河才能继续前行。就这样第二天还是走了四十里路程。

    现在是第三天，天气依然晴朗。山谷中的道路越来越陡峭，有时马要使劲拖拽才勉强爬的上去。一个坡接着一个坡，一个坎接着一个坎。两人累的够呛，每一个时辰就要停下来休憩一下。陈磊腿伤还在，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速度非常慢。爬上一个坡后看到接下来还有一个接近垂直的坡道，两人也只能慢慢前行。

    “小子，你们地主家一天吃几顿饭？是不是顿顿都是大鱼大肉？”陈磊逗趣地问道。

    “一天三顿饭，也不是每顿饭都有肉，一个礼拜也就两三次肉。我妈说饮食要清淡才能年年益寿。”梁戎说道。

    “好家伙，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一天三顿饭，我们贫穷百姓家一天只有早晚两顿饭。肉一个月能有一次就不错了。哎！真实天差地别。”陈磊继续挖苦道：“你爹娶了多少个媳妇？听说大户人家都有十来个媳妇的。”说着漏出奸邪的假笑。

    梁戎小沉默了一会，怀里抱着小狗安定开始不想作答的。

    陈磊推搡了一下，他说：“就四个。”

    “就四个？我不信，你倒给我说说哪个婆娘最漂亮？哪个婆娘屁股最大？”陈磊笑的更邪恶了。

    “这些你昨天不都问过了么？我不知道啊，我又没见过他们脱衣服，怎么知道？”梁戎好气没气的回答着。

    “我说你小子别不识好歹，你看你也都要成年了。当年霍去病大将军可是十七岁就被任命为彪骑校尉。你都老大不小了，连女人都没摸过。”陈磊讥讽道。

    “你干嘛老关心别人老婆，有本事你自己多娶几个老婆去？”梁戎反击道。

    “我要是能养活多余的老婆，我就娶她七八个，一个礼拜不重样，最后一个负责推背按摩。嘿，想想还真美！”说着陈磊嘴里吸溜这口水。

    “额！太恶心了，你快理我远点。”梁戎说着就先牵着马往前走了去。

    “哎，我说你个不懂礼貌的小孩，我还没说完呢！等等……”陈磊追了上去。

    突然间梁戎待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小狗安定开始焦躁的狂吠起来。

    陈磊赶过去，只见前方几十米的山谷下有一匹死马，和一滩鲜红的内脏。

    梁戎抱着小狗不敢过去，虽然已经见过了不少死人。但对现场惨不忍睹的景象震撼到不敢挪动步子。

    陈磊，抽出来刀子。四周打量看了看，除了这匹马没有其他半个人影。于是一瘸一拐地慢慢靠了上去。

    靠近了，看到一匹马被掏空了内脏，内脏被摆乱的到处都是，一片血红色都被冻住了。看到这凄惨的景象，陈磊差点要吐出来。

    “过来，小子，没事，就一匹死马，估计是被棕熊干掉的。”

    梁戎随即也跟了过来，看了看现场。安定还是一直吵着死马狂吠不止。马身后的崖壁下有一些新滚落的滚石。

    “估计是从上面滚下来，先死的！”梁戎说道。

    “咦，不对，这马肚子的伤口不是畜生所为，是人的刀划得。我以前杀过猪，这个我最清楚不过了。”说了陈磊又警惕起来。

    又发现周围有不少吃食，还是新鲜的，有肉干有胡饼。还见到马肚子附近有一把刀，是环首刀。汉军的制式军刀。

    “这怎么有一把环首刀？”陈磊说着伸手去捡。

    突然，死马的肚子动了一下。吓得陈磊一哆嗦。

    “啊！里面有东西。马肚子里面有东西……！”闪电般跑了回来躲在了马后。梁戎也被陈磊的尖叫声吓到了。

    只看到马肚子在动，不多时从马肚子里伸出来一只血手。

    “啊！鬼啊！有鬼啊！……”两人发了疯一般得叫喊着！陈磊的腿好像突然好了似的，健步如飞，一下子跑出来几十米远。梁戎一个踉跄，跌了一个大跟头。狗狗安定也摔落了出去老远，发出一声悲惨的叫声，躲到一块石头后面去了。两人都先后跑到一个大石头后面躲了起来。

    两人呼吸急促，但好奇心驱使，忍不住张望了过去。只见马肚子里慢慢爬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如魔鬼一般站立在那，四处张望。

    这边陈磊和梁戎两人呼吸都不敢大声，陈磊用粗手用气得捂住梁戎的嘴巴。生怕他发出什么声响。

    满身鲜红的厉鬼捡起了环首刀，四处张望，活像一个讨债厉鬼。看到两匹战马，大声问道：“刚才说话的人呢？给我出来……！”

    “咦，这鬼还会说汉话。不会我杀的那地主家人化成厉鬼来找我了吧，他们都是坏人啊！别出声，有可能他把我们的马吃了就走了。”陈磊自我安慰道。

    突然，小狗安定从石头后面跑了出来，朝着那个血鬼狂吠不止。

    “你们还不出来我就把这小狗宰了！”那厉鬼说着上前杀狗。

    这时梁戎坐不住了；“等一下，那是我的狗。”说着站了出来，脸上还是露着恐惧的神色。

    “那你们过来！你们是汉军？”那人问道。

    两个人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梁戎抱起了小狗安定：“不是，你是人是鬼？”陈磊问道。

    那人说：“我要是鬼，早把你两吃掉了。我叫范羌，是金蒲城的军士，这要去柳中城。昨晚赶夜路从上边摔下来，马摔得起不来了。”

    “那你怎么从马肚子里出来？”梁戎问道。

    “没办法，我被我的马压住了，起不来，索性把战马杀掉破开取掉内脏才能抽出双腿，现在腿还隐隐作痛，走路都不方便。怕被冻死，只能钻进去马肚子里取暖。昨天翻越雪山实在太累了，睡到刚刚被你们两个人说话吵醒。你们要是不出现，我估计还能睡一整天。可惜了这匹战马，跟了我那么久。”

    “可把我两吓死了，我叫陈磊，这个小子叫梁戎，我们正要去金蒲城。我们是戍边屯田的壮丁。路上被甩掉了。”陈磊说。

    “你连匈奴人不怕，遇到假鬼吓成这样，我都被你吓傻了！”梁戎白了眼陈磊。

    “啊，误会误会，从小我娘亲就给我讲鬼故事，别的不怕，就怕厉鬼。这位范羌军士，您要不去那边的小溪洗洗？你这样子怪吓人。”陈磊说。

    范羌看了看自己身上，抹了抹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得去溪边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