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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化敌为友

    当夜,俊阳公主和哈月便避开众人,前往厉妃的居处。

    初见到两人,厉妃依旧端着架子。即使脸色苍白,浑身战栗,却仍要高扬着下巴,神情轻蔑。

    “不知公主和蕙嫔深夜到本宫这里是为何事?莫不是来问罪的?”厉妃冷哼了一声,慢悠悠地问道。

    “非也,厉妃娘娘,臣妾和公主是来给您提个醒的。”哈月恭敬地行礼道。

    “提醒?”厉妃笑了,媚眼一翻,“你算什么东西,来给本宫提醒?”

    “娘娘自然聪慧,臣妾或许不是东西,但有的事,娘娘是局中人,自然看不清楚。”哈月也不恼,反而将姿态放得更低。

    厉妃本就怀疑这件事和家里有关,又听阡陌说了那番话,自然正是疑心的时候,哈月和俊阳公主却在这时找过来,让她更是不安。

    “你且说说吧,本宫只说听,可没说会信,更不会感谢你。”厉妃嘴上厉害,可指尖却在发颤。

    “这次的行刺,臣妾本就是当事人,自然看得更真切些——当时,我们在林子里各自散开,臣妾身边四下无人,那位杀手大可速战速决,功成身退,可他却偏偏要被捉住,还要供出娘娘来……”哈月说着,故意顿了顿。

    “说下去。”

    “是。”哈月行礼,继续说,“臣妾听俊阳公主说,水嬷嬷的针刑虽然痛,可寻常要到七针才会难以忍受——那人既然连打碎满口的牙都能忍住什么也不说,怎么针刑才下三针便突然招了?”

    “或许是贱皮子没个耐性。”厉妃没好气地说,“本宫或许曾经动过这个念头,但这次绝不是本宫主使。”

    “若是想不明白这点,臣妾也不会来找娘娘。”哈月淡淡道。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厉妃有些坐不住了。

    “听说娘娘的母家近来诸事不顺,就连宫里的太监宫女、侍卫婆子们都在议论这件事呢。”哈月说,“若是这个当口,娘娘有个三长两短……”

    “你是说,这件事其实是冲着本宫来的?”厉妃等的就是这句话,急不可耐地问。

    “娘娘觉得是谁?”哈月循循善诱。

    “皇后!定是皇后那个老妇,见不得君上宠我爱我,见不得大将军府盖过她丞相府的风头!”厉妃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那臣妾敢问娘娘,平时皇后可有送东西来给娘娘吃?或者娘娘宫里可有皇后的人?”哈月佯装不知那毒究竟是怎么回事,继续问道。

    厉妃沉默了片刻,阴恻恻地开口:“自然不会,本宫最是提防她,又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看来皇后即使想担下这个罪名,也难呢。”哈月不急,继续卖关子。

    “那你倒是说啊,究竟是谁要害本宫?!”

    “娘娘息怒,”哈月换上怯弱的神情,犹豫再三开了口,“臣妾之所以说得慢,只怕娘娘听了臣妾接下来的话会治臣妾的罪……”

    “你说吧,本宫恕你无罪。”厉妃耐着性子,压低怒火。

    “娘娘,臣妾觉得,这些事情,只有一个解释——娘娘您的母家,想要您的命。”

    其实,就眼下的情况,无论厉妃再怎么笨,也只能想到这个解释,可当她切实从别人嘴里听到这句话时,还是如遭雷击,呆在了原地。

    “蕙嫔说笑了……本宫的父亲,不是那样的人……”说到最后,就连厉妃自己,也没有自信了。

    父亲真的爱自己吗?

    厉妃陷入了回忆——当年,她一心爱慕恭王,本也有机会嫁给他当正妃,可父亲觉得恭王病弱,不堪大任,拖着没有答应,这才给了宋皇后机会。

    他觉得桂亲王才是最佳的太子人选,本想着去议亲,可还没等他开口,桂亲王就因为谋反被杀,一来二去,她只能当个侧妃,还因此让君上觉得自己势利,不愿与自己亲近。

    等到恭王继位,她父亲到处与人吹嘘自己嫁女的决策多么英明,丝毫不记得当初在家里,是怎么样拍着桌子贬损对方的。

    这样便也算了,他还强行将亲信插在自己身边,日日提醒她要在君上面前多说母家的好话,要谄媚君上,多吹枕头风。

    自己哪怕只是稍有不满,就会被家书指责忘恩负义,背弃家族。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告诫过父亲,不要得意忘形,不要结党营私,不要贪污受贿……可父亲不但从没听过,还反过来骂她忘本,是白眼狼,只知道向着外人说话。

    于是,她什么也不说了,什么也不问了,不再抗争,不再愤慨,安心当一个傀儡。

    父亲让她在君上面前举荐官员,她照做;让她探听君上口风,她照做;让她必须日日将君若离拢在身边,她照做。

    即使她明白,君上的心,与她已经形同陌路;即使两个人同处一室,竟无话可说;即使君上躺在她身边,也不会碰到她,哪怕是手指。

    她本以为,这一切,只要熬到大将军府倒台那日便足够了,只要大将军倒了,就不会再有人钳着自己的咽喉,不会再有人限制自己的自由,不会再有人打着血脉至亲的旗号,不停伤害自己。

    到那时,她便可以将一切坦白给君上,她的爱意,她的无奈,她的痛苦;

    到那时,若是君上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哪怕只能是一个小小答应,她也会全心全意爱护君上;

    到那时,即便君上不会原谅她,她也甘愿出宫,终生青灯古佛,为自己赎罪。

    可如今,她的父亲,那个满口忠孝的伪君子,终是想用她的命,来换自己活。

    她抬起眼,哈月神色平静,只是看着自己。

    “为什么告诉我这件事?”厉妃哑着嗓子,苦涩地问。

    “臣妾有一计,虽不能解毒,却能保娘娘活。”哈月向前一步,小声道。

    厉妃眸子一亮,但很快恢复平静,“你会有这么好心?为什么要帮本宫?”

    哈月微微一笑,“娘娘与皇后,互为掣肘,两虎相斗,臣妾这样的小角色便也安心,若是此时山中只剩一虎,那臣妾只能沦为虎口之食了。

    “臣妾虽然愚钝,但却也明白这个道理。入宫一趟,不求富贵,却也是希望平安度日,还请娘娘成全。”

    “你说的倒也在理,”厉妃恢复了方才的倨傲神态,“谅你一个小小嫔位也不敢胡乱诓骗本宫,便说来听听吧,本宫这里自有你的好处。”

    “娘娘,大将军如此做,不外乎是想要自己能活。弑君谋反,虽然成功之后风光无两,但是毕竟也是险之又险,若是有别条路可选,谅谁也不会一意孤行。”哈月开口道,“既然如此,娘娘只要另找一个法子,给大将军一个活路,不就了结了吗?”

    “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法子?”厉妃有些烦躁,眼前的哈月一个劲地兜圈子,如同隔靴搔痒,让人心急。

    “若是此时,大家的矛头都聚在皇后和丞相府那里,事情又会如何发展?”哈月浅笑着说。

    厉妃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哈月。

    “你可有办法?”厉妃问。

    “暂时没有,”哈月如实说,“臣妾入宫不久,与皇后交情也并不深,对皇后的事也不甚了解,即使能想出办法,也需要灵感,不知道娘娘可否指点一二?”

    厉妃颔首,似乎认可了哈月的说辞。

    想了一会儿,她开口:“你这么突然一问,本宫反倒有些想不起。只是,本宫知道一件事,那个妖女索拉玛,便是她找来的——这件事宫中除本宫之外,无人知晓,原是因为中秋宴饮,本宫不胜酒力,出去透气,走到一处隐蔽处,听见有人用外邦语言交谈。走进些,便看到早些时候离开宴席的皇后,正在索拉玛交谈。

    “本宫乃将门之女,也曾接触过外邦文化,懂一些外语,知道他们说的,便是皇后此后如何安排她入宫的事,言谈中还提及,‘此乃秘术,不可言传’之类的。”厉妃说,“可这终是只有我知道的事,即使说出来,也没人会信吧?”

    “嗯。”哈月听了,心中思绪万千,原来藏在一众妃嫔中的玩家,竟然真的是皇后。

    厉妃见哈月眉头紧皱,只以为她是在思考对策,也没有出言斥责。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的俊阳公主开了口:“你知道是谁给那个假玉洛婉下毒吗?现在君上也还在追查此事,虽然事情不算大,但若是几件事积累起来,也足够引起重视了。”

    “本宫哪里能知道?反正不是我。”厉妃很硬气地说,“本宫从不屑于干这种事。”

    “那既然如此,又是谁行刺清歌?”俊阳公主皱眉,显然,她认定眼前的人便是真凶。“我们这么帮你,你居然连句实话也不肯说!”

    “清歌?”厉妃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你说的是乐坊那个乐师吧?本宫行刺她做什么?”

    俊阳已经从哈月那里听说了药的事,此刻见厉妃的反应不似装的,怕继续追问下去露出破绽,便闭了嘴。

    “既然暂时寻不出好的办法,娘娘何不制造一个?”哈月心一横,说道。

    “怎么造?”厉妃疑惑。

    “这给娘娘下毒的人,倘若不是大将军,而就是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