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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婉嫔入宫

    一睁眼,哈月看到系统在头顶游荡。

    “哟,今天醒得真早,我就说你适应的挺快的。”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元气十足。

    “对了,昨天晚上说到一半——既然我的阶段任务完成了,那下一个阶段任务是什么?”哈月问道。

    “先提一句,因为你现在被判定为太后一派的人,所以你会有一个小的支线任务——攻略太后好感90以上,目前是15。”系统说,“如果太后对你好感太低的话,你很可能被当做棋子,用完就丢掉。”

    “然后,下一阶段的任务是斗败婉嫔,升到三十级。”系统说。

    “婉嫔是谁?我感觉都没怎么见过……”哈月问道。

    “你会见到她的,很快。”系统淡淡地说。

    攻略太后吗?

    哈月不敢耽搁,赤着脚取来了羊皮卷轴,开始仔细查看太后的资料。

    太后喜欢字画、经书,讨厌俗气的珠宝,常去的地方有……

    等一等!

    哈月发现,羊皮卷轴上多了一个人。

    由于是新出现的人物,所以字体比其他要更醒目,哈月一眼便瞧见了。

    “婉嫔……”哈月小声念道,“玉洛婉?!”

    在卷轴上,婉嫔尚未被算作任何一边,只是孤零零地列在整个后宫之外。

    哈月本想继续认真研究一下新对手,可槿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主,您起了吗?奴婢来伺候您起床了。”

    收拾妥当,哈月跟着众人去给皇后请安。

    在那里,哈月第一次见到了婉嫔。

    一个如梨花秋月一般清雅的女子,举手投足尽显温婉的气质,皇后问她话,她的声音软软的,轻轻的。

    “听说你幼年即被掳走,那你是怎么做到完好坐在此处的?”厉妃开了口,话里话外明显暗含着指摘她清誉受损。

    玉洛婉颔首微笑,“娘娘的担心自然有娘娘您的道理,这个中缘由,恐怕臣妾笨嘴拙舌说上半天也说不明白。既如此,还是任凭娘娘存着疑心吧。”

    厉妃面色一沉,正要开口,皇后却先打断了她们。

    “好了,婉嫔的事,本宫也大概都知道了。让婉嫔进宫是君上和太后的意思,你们就算不喜欢她,也还是把嘴闭紧些,这样好歹显得你们懂事。”

    说完,皇后冲玉洛婉微微一笑,玉洛婉立刻颔首以示恭敬。

    不用说,明眼人自然都看出来了,皇后想要拉拢玉洛婉。

    例会结束,哈月长舒一口气。

    没走多远却被一个柔柔软软的声音喊住。

    “月妹妹,等一等。”

    哈月回头,原来是玉洛婉。

    对方比自己位份高,哈月赶紧行礼。

    玉洛婉却拉住了她。

    “妹妹无需这么客气。”玉洛婉莞尔一笑,“原是我唐突妹妹了,不知妹妹愿不愿意去我那里坐坐?”

    哈月心里嘀咕:我就算是不想去又能怎么样呢?

    表面上还是笑着答应。

    到了秋月居里落座,玉洛婉开门见山,道明了缘由。

    “今早我进宫,君上和我说,宫中妃嫔大多出身高贵,没受过苦,只怕会排挤我,所以他让我和妹妹多亲近,说妹妹你善良正直,为人亲切。我痴长你几岁,就自作主张当了这个姐姐了,妹妹,你不会怪我吧?”

    哈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连声道:“好茶,好茶。”

    玉洛婉一怔,随后露出有些局促的笑容:“这些茶是这里原就有的,我进宫仓促,也不曾带什么东西,幸好君上体恤,帮着安顿好了。”

    哈月尬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人的话,又刺耳又绵软,怎么说呢,就像是容嬷嬷的针刑惩罚,疼,但旁人又瞧不出。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君若离来了。

    “拜见君上。”两人起身行礼道。

    “起来吧。”君若离淡淡地说,“朕来看看,你这里可还缺什么?”

    “臣妾这里一切妥当,所以邀请月妹妹来坐坐。”玉洛婉娇俏地用帕子掩住嘴角,怯生生地笑了,“君上的吩咐,臣妾自然不会怠慢。”

    “看到你们相处还不错,朕就放心了。”君若离说着,将目光落在哈月身上,“月月的性子最为温和,想来和你也合得来。”

    哈月赔着笑,突然小腹一阵绞痛,疼痛突如其来,让她额上泌出一层冷汗。

    君若离慌了神,上前扶住了哈月的肩。

    “怎么了,月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太医,快传太医!”

    哈月失去了意识,最后看到的,是君若离焦急的脸。

    再次转醒,哈月正躺在自己的房间卧榻之上。

    槿儿和阡陌守在床边,俊阳和君若离吵架的声音从房外传来。

    “小主,你醒了。”阡陌给槿儿递了一个眼色,“快去把公主和君上请进来吧。”

    气呼呼的俊阳和急切的君若离前后围到床前。

    “怎么样了,月月,还有没有难受?”俊阳公主看到哈月惨白的脸,心疼又生气。

    “肚子不疼了,好多了。”哈月虚弱地开口,“我这是怎么了?”

    “回小主的话,您中毒了,还好毒量不大,处理的及时,已经没有大碍了。”阡陌在一旁行礼,恭敬地回答。

    “真的不要紧了吗?阡陌,你还是再把一次脉吧?”俊阳公主说。

    阡陌依言上前,君若离的眉毛挑了一下,但还是什么也没说,看着阡陌把脉。

    当阡陌打包票说没问题之后,俊阳才放他离开。

    坐了一会儿,俊阳开始变得烦躁,她的眼睛时不时瞄向身侧木头一样呆站着的君若离,双眼瞪着,牙关紧咬,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好在这时,水嬷嬷来访,说太后找俊阳公主有事。

    俊阳公主这才“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走了。

    俊阳走后,君若离松了一口气,在榻边坐下,伸手轻抚着哈月惨白的脸,小心将被冷汗浸湿后粘在颊上的发丝拨到耳边。

    “幸好你没事,月月,幸好你没事。”他一直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哈月看着他爱怜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要拂开君若离的手,却被君若离握住。

    他的掌心冰凉,指尖在发抖。

    槿儿知趣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余光瞥过槿儿开心的笑容,哈月的心立刻狂跳起来。

    “不要走!槿儿!”哈月在心中无声地喊。

    “对,对了,”哈月赶紧开了口,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君上,婉嫔没事吧?”

    “她,好得很。”君若离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凛,但很快又温柔如水。

    “哦,那就好。”哈月没了话题,只能愣愣地点头。

    “你不怪罪她,反而担心她吗?”君若离皱眉,“你可是差点就死了啊,月月!”

    “婉嫔应该不至于手段这么拙劣吧?君上,说不定是旁人看婉嫔眼热,我只是碰巧倒霉罢了。”哈月问,“她真的没事吗?”

    “一点事都没有——茶里有毒,她没喝过,你喝了。”君若离叹了一口气,“以后别往别人那里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那下毒的人抓到了吗?”哈月又问。

    “抓到了,就是她宫里的婢女,那个婢女打死不招主使,已经吩咐打折四肢埋了。”君若离冷冷地说,“婉嫔管理宫人不力,罚俸半年。”

    “君上,这惩罚太过了吧,我又没事,这样会伤了大家的和气。”哈月劝道。

    “过?她分明是猜到有人会对她下手,就拿你试毒。如若不然,她怎么一点事都没有,真当朕是傻子?”君若离皱眉。

    “君上你不会……”哈月夸张地将手捂在嘴上。

    “我下毒做什么?”君若离轻轻弹了一下哈月的额头,笑了,“不过是宫里多了一张嘴,咱们没有那么穷,不至于。”

    “那……”哈月还想再问,但还是作罢,只是注视着君若离。

    至于下毒者,只怕谁都有可能,基本谁都看这个空降嫔位的玉洛婉不顺眼。

    只怪自己太蠢,居然没有设防。

    哈月懊恼地想着。

    君若离见哈月皱眉,赶紧问:“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没有……”哈月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睛,但君若离担心的目光太烫人,哈月还是坦白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连这也没想到。”

    君若离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抚着哈月的额头,将她微微皱起的眉头抚平,温柔地笑着:“我们月月不笨,月月只是没经验——就像没经验接受我的爱一样。”

    此话一出,两人都红了脸。

    见哈月沉默,君若离笑了。

    “没关系,月月,我可以等。”君若离说,“不过这件事,我不会轻纵的,一定会查到底,把背后的凶手揪出来,在这之前,暂时要委屈你等一等了。”

    “君上,我……”哈月鼓起勇气想和君若离对视,可看到他宠溺的眼神,还是慌了神,“谢谢君上,时,时候不早了,臣妾要休息了。”

    说完,她便飞快将被子拉起来,遮住了脸,一颗心怦怦地跳,紧张不已。

    君若离只是轻笑,捏了捏哈月露在被子外的手,便离开了。

    第二日,由于皇后免了哈月的例会,所以哈月便抱着羊皮卷轴研究起新对手玉洛婉来。

    令人遗憾的是,卷轴中关于玉洛婉的事也只是寥寥提了几笔,似乎没什么可说的,又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并且令人奇怪的是,她的爱好一栏中竟然是打水漂,讨厌的东西是狼。

    这样充满田园气息的内容,让哈月难以将其与那个楚楚动人的婉嫔联系起来。

    正在她郁结之时,槿儿来叩门。

    哈月收好卷轴,喊她进来。

    “小主,婉嫔来了。”槿儿的表情有些不快,似乎也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你去回了她吧,身子不适,不想见……”

    话还没有说完,玉洛婉便径直走了进来。

    哈月翻了个白眼,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厌恶。

    可玉洛婉却娇滴滴哭了起来。

    “妹妹不愿意见我,可是因为生我的气?”玉洛婉抽噎着说。

    哈月不想搭理她,她却突然跪下了。

    “婉嫔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哈月刷地坐起身,立刻让槿儿去扶。

    “妹妹若是不肯原谅我,我便就此长跪不起。”玉洛婉推开槿儿,用帕子按着眼角,哭得更大声了。

    哈月大概猜到,不出意外的话,君若离一会儿就到。

    好陈的茶,都放出一股霉味了。

    哈月满脸黑线,可这种小把戏怎么能跟她这种骨灰级玩家比。

    平时玩游戏,只能按照制作人的套路来进行,可现在不一样,我命由我不由天!

    哈月立刻探出身子去扶,却顺势滑下床,重重摔出“咚”的一声。

    随后她虚弱地撑起身子,眼角挂着摇摇欲坠的泪滴。

    “姐姐究竟是要妹妹原谅什么,如此执着?”哈月凄惨一笑,“妹妹愚笨想不明白,既如此,便只能陪姐姐跪着了。”

    君若离一进哈月的屋子,就看到凌乱的床铺和歪跪在地上的哈月。

    “月月!”君若离慌了神,快步上前,将穿着寝衣的哈月从地上一把抱起,放回床上躺好。

    替她掖好被子,君若离才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玉洛婉。

    “你到底要怎么样?给你下毒的婢女朕已经处死了,你宫里的东西也都让人盯着全部换了,你为什么还要来为难月月?又不是她给你下的毒!”

    对待后妃向来宽容的君若离难得地发了火。

    “臣妾没有……臣妾——”

    “够了!朕不想听你的狡辩,出去。”那个“滚”字最终还是没有从儒雅的君若离嘴里跑出来。

    “君上,不要责备婉嫔姐姐,她只是来给臣妾道歉的……咳咳咳。”哈月费力地咳了几声,那滴眼泪受到震动,从眼角滑下。

    她抬眸,一双氤氲的水眸蓄满了忧伤。

    “你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君若离轻轻拍了拍哈月,随后看向玉洛婉。

    他没有说话,但是一双眼眸中有着明显的怒意。

    玉洛婉自知事情搞砸,只得暂时撤退。

    “月月,你自己身子还没有大好,怎么能由着她胡闹?”见婉嫔离开,君若离才严肃地批评道,“太不重视自己的身体了!”

    “君上教训的是。”哈月乖巧点头,笑弯了眉眼,“君上自己都说了,我自顾不暇。既然如此,我哪里还管得了她?”

    君若离看着哈月,也弯起了嘴角。

    “你呀你,真是个机灵鬼,好在我及时赶来了,不然不知道出什么事。”君若离捏了捏哈月的鼻尖,“马上要用午膳了,想吃什么,我去让人布置。”

    “想吃些甜的——阡陌大人给的药太苦了——可又不要太腻,暑气还没消,太腻可不好吃。”提到吃的,哈月的眼睛晶晶亮。

    “好,那就让厨房备一些冰酥酪,再加一道你小厨房拿手的糖山药藕片,可以吗?”君若离问道。

    “好。”哈月笑着说。

    两人一起吃过饭,又说笑了一会儿,刘公公提醒君若离该去给太后请安,他方才离开。

    送走了君若离,哈月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她已经摸清楚这位婉嫔的手段,自然也想好怎么拆她的招,但是只是小打小闹,终是扳不倒她。

    想到这里,哈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卷轴展开,仔细看了起来。

    看着遗世独立一般单独列在一旁的玉洛婉的详细资料,她的心中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她让槿儿去请俊阳公主。

    俊阳一进来就抱怨起玉洛婉。

    哈月认真听她说完,问道:“俊阳,你知道玉洛婉的家人是怎么认出她的吗?”

    “嗯……好像是手臂上有个蝴蝶的胎记。”俊阳公主托腮想了许久,才十分不确定地说。

    “那你知道她是在什么地方被找到的吗?”

    “说到这个,就有故事了——”俊阳公主神秘地凑过来,“但是我先说好,这件事是绝密,如果泄露了只怕会被灭口。”

    “你说吧。”哈月紧张起来。

    “据说是她一个表哥出游江南,正好遇到新花魁拍卖,他价高,与其饮酒时闲聊了几句,没想到发现是此人是失踪的表妹。”俊阳说着,神情鄙夷。

    “这还真的巧的离谱……”哈月小声说。

    “是吧?”俊阳公主说,“你是不是也怀疑她是假的?”

    “说不上怀疑吧,只是你之前不是说她是在边关被掳走的?那应该在北方吧?怎么就从江南找回来了?”哈月疑惑。

    “是吧?你也注意到了吧,可毕竟这种事也不好直接问,大家只能装作没注意到这件事。”俊阳公主恨恨说道,“可恨我没办法帮哥哥查。”

    “对了,俊阳,到底是为什么,你对这件事格外上心?”哈月不解。

    “唉,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瞒你了,说实话,我幼时也见过那个玉洛婉,对她印象不错,是个洒脱利落的小姑娘,我们玩的也很好。可如今我一见这个玉洛婉,便知道她不是真的——长相撇开不谈,毕竟可能是由于化妆啊什么的,但那种气质不对。”

    俊阳公主叹了一口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曾与她约定,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更知道她和哥哥的所谓‘婚约’只是玩过家家时的戏言,若是真的洛婉,一定不会拿这区区戏言相挟。”

    哈月明白了,即使在这里的是真的玉洛婉,俊阳公主也依旧不会相信。

    这是因为,她宁愿相信眼前的玉洛婉是假的,也不愿接受幼时的挚友如今变了性子,变得世俗,变得谄媚。

    不过现在看来,宫里这个婉嫔不是本尊的可能性会更大。

    “我知道了,俊阳,我会帮你调查这件事,只是——”哈月严肃地说,“你得帮我给我父亲送一封信。而且,我不能跟你保证一定能查出来她是假的。”

    俊阳公主一口答应。

    哈月将自己的推理写了下来,让父亲派人去北方边境一带的农家寻找一个符合俊阳和卷轴上描述的女子。

    她没有刻意交代俊阳公主不能看信,这既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策略。

    将信交到俊阳手中时,哈月说:“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能担保一定能查到真相,毕竟线索太少了,很多我也都是猜的,即使找到那么一个符合的,你也不能轻举妄动啊俊阳。”

    “我知道了,如果出了错,我会承担起全部的责任。”俊阳说得坚决,“谢谢你,月月。这明是我对洛婉的承诺,你却还是愿意为了我蹚这趟浑水。”

    “有你这样重视朋友的朋友,是我的荣幸,你不必道谢。”哈月说。

    送出了信,等待变成一个任务,哈月每天都在猜测这项任务的进度条到了多少。

    许是阡陌的医术的确给力,才过了两日,哈月便再度生龙活虎起来。

    参加完皇后的清晨例会,回宫的路上,哈月被李贵人喊住了。

    这李贵人,便是此前在游船会上与燕贵人厮打的其中一人,哈月对她并没有什么了解,也没有怎么关注,如今找上来,却是为了什么呢?

    哈月不禁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