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临醒了，一睁眼便看到无念守在她身旁。

    明明是许久未见的人，本该惊讶的，季清临的眼神却平静地可怕，她低着头，双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像是失去了生机般死气沉沉。

    无念见她醒了，上前端了一碗药给她，想亲自喂她，当靠近她身旁的时候。

    “啪！”碗和汤药被季清临一下子打翻在地。汤水溅到了无念身上，无念却只是沉默不言，默默擦干净了药水。

    过了一会儿，季清临缓缓开口：“为什么……偏偏是你？”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强忍着失落，谁也没有想到，之前袭击她的人——居然是她认为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无念。

    季清临心里还是觉得无念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她不相信，无念居然会背叛自己。

    一定有什么原因对不对？无念，快说出来，说出来啊，我还是信任你的……

    但是无念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像是早就预料到般，他看着季清临，认真说道：“对不起。”

    明明是句道歉的话，落在季清临耳中却十分刺耳，季清临听完后，闭上眼睛，沉默了良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当季清临再次睁开眼睛时，双眼通红，眼中满是泪水。

    她实在忍不住了，想起花影的死，心中满是难过，还有无念，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念看到她伤心的模样，心中有股异样的情感。奇怪，流泪的明明是她，为什么难过的却是他呢。

    他只是上前，不顾季清临的挣扎，拥她入怀中，安慰道：“别哭。”

    季清临此刻没有了理智，只有愤怒，她剧烈挣扎着，想挣脱无念的怀抱，可是对方力气却大得惊人，一点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的手施展不开，只好用嘴咬上了无念的脖颈，用力着似乎要将他的肉撕扯下来一块般。

    无念闷哼一声，任由她咬着，没有阻拦她的动作，等对方渐渐松开嘴后，他脖子那一块已经青紫带着血迹。

    季清临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无念，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是白离让你这么做的吗？”

    无念眉眼染上一丝忧伤，想解释什么，喉咙却一下哽住了，只能回答季清临道：“是。”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季清临此刻冷静了下来，想起白离那个女人，她眼神阴沉地可怕。

    她看着无念，彻底死了心，心中没有了之前对他的那份感情，在她眼中，花影的死，白离和无念都脱不了干系。

    不过最恨的，还是她自己，是自己太无能了，才会保护不了自己在意的人。

    但是，如果不是无念袭击自己，自己怎么会被白离得手，换做别人，季清临也不会轻易被抓到，花影至少也还能活着，而不是为了救自己白白丧命……

    想起这些种种往事，季清临深吸一口气，看着无念，淡淡说道：“既然如此，以后我们二人也没有关系了，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

    无念听到她的话，心中被刺痛了一下，看到她冷漠的表情，无念眼神复杂，他想说什么，却又想到了那天白离对他说的话。

    “你们魔教精卫的命，本就属于我和教主，从小就被那蛊控制的滋味不好受吧？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你解除控制，还你自由，你就可以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了，怎么样？”

    魔教的精卫，为了方便他们为魔教卖命，从小便会被种下一个蛊虫，培养成没有感情的工具。

    而解药听闻只有教主和圣女有，若是有半点不忠和动情，便会被疼痛折磨地生不如死。

    原本忍受了这么多年，无念已经习惯了疼痛，可是遇见季清临后，无念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

    他日日被蛊虫折磨，只是因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因为季清临，一直被当做工具的无念居然会渴望恢复自由身。

    因为，他想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而不是永远以一个附庸的身份，那种感情太过于强烈。

    以至于当白离跟他提起这件事时，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他以为，白离不敢对季清临做什么，没想到，竟是自己的举动，让她在意的花影没了命。

    好在最后他赶到了，救下了她，要是因为自己，她出了什么事，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但是他被白离骗了，什么解药，根本就不存在，身体里被种下的蛊，永远也解不了，因为他愚蠢的举动，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了。

    他有想过杀了白离，可是蛊却一直控制着他，一旦产生这种念头，身体便会开始疼痛，以他之手，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可是他不甘心，他做了一个决定，不管再痛也好，再难也好，他不想失去季清临。无论多么难以忍受，他都不会放手了。

    无念看着季清临，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事出有因。我……”

    季清临听完哂笑一声，格外讽刺，“有因？事到如今，能有什么原因，你说。”

    无念想说出蛊的存在，却一下哽住了，身体突然又传来了阵阵熟悉的疼痛感，是蛊虫在不让他说话。

    蛊虫的存在，是不能对外人说出口的，无念被控制着，根本开不了口。

    他只能以沉默回答季清临的话。

    季清临看到他这副样子，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消散了，既然无念不说，她也没必要问了，有苦衷就可以那样做了吗？

    她还是无法原谅无念。季清临起身下了床，周围的气压低得吓人，她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无念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悄悄跟了上去。季清临很快察觉到了无念的气息，冷着脸说道：“别跟着我了。”

    他只是现身拦在了她面前，劝她说道：“别去魔教，那里很危险。”

    “危险？什么意思……”季清临有些不解，无念是害怕白离对自己动手吗，之前只是自己一时大意才会中计，现在以她的身手，也不害怕跟白离对上。

    再说了，魔教再不济也是燕无洵的地盘，她能出什么事。

    看到季清临疑惑的模样，无念解释说道：“魔教现在被白离控制了。”

    短短一句话落在季清临耳中犹如晴天霹雳。怎么可能……魔教怎么会被那个女人控制？

    “那燕无洵呢？他现在在哪里……”季清临情绪有些激动地问道。

    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受控制了，原著中根本没有这一段，白离究竟想做什么，季清临想着，突然觉得自己漏了什么东西。

    会不会跟聂灵儿有关？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她在何处，早知如此，就不该放过她，说不定她现在就跟白离勾结在一起了。

    无念看到季清临着急地样子，双眸暗了暗，“教主他现在……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