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不该相信他的话，夙玉有些气鼓鼓的，自己又被燕无洵耍了，可恶。如此轻佻的人，她居然还妄想相信他。

    夙玉把脸别到一边去，不再看燕无洵，生气别扭地回答道：“我怎，怎么可能会信你……脸红只是……太热了。”

    如此拙劣的借口怎么会骗过燕无洵，他看见夙玉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不过看样子，某人真的要生气了，哄不好可麻烦了。

    当夙玉以为燕无洵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往后退开来，并说道：“哈哈，好了，不逗你了，我来找你是有事相告。”

    一说到正事，夙玉马上恢复整理神情，原本有些恼的，但是立马收住了，认真地准备听燕无洵的话。

    燕无洵说道：“咳，之前的承诺，不用你兑现了，本教会亲自动手。”

    这个信息量实在太大，夙玉想着，他的意思是……他要亲手杀了玉无璇？原本想着借自己之手可以放过他的夙玉一下子犹豫了。

    这可怎么办，原主的心愿可没包括杀了自己的师父啊……还有，燕无洵怎么会突然反悔，这样的话，剧情又回到原本的模样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后他不仅杀不了玉无璇，自己也会丧命。

    她不想玉无璇死，也更不想……燕无洵死。

    其实，夙玉以为只要自己努力改变做些什么，可以避免最后他们悲惨的结局，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什么也做不了，是什么……让燕无洵改变主意了呢？

    燕无洵没有正面看着夙玉，而是悄悄观察夙玉的反应，杀了玉无璇这个目的，他永远不会改变，他对玉无璇的恨意，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包括她。

    他知道，之前是玉无璇收养了她，可是那又怎样呢？自己也救了她，他也调查过了，季清临是亲手被玉无璇变成那副模样的，难道季清临不该跟自己一样恨他吗？

    可是如今，他却没有从她身上感到对玉无璇的一丝恨意……为什么她能原谅玉无璇？

    当看到夙玉眼中的错愕的时候，他心中了然，她是舍不得，啧，事到如今，果然在她心中自己还是比不过玉无璇吗。

    一种强烈的不甘又再一次笼罩了他，他不明白，为什么玉无璇什么都要跟他争。

    燕无洵的双手微微握紧。

    “为什么？”夙玉还是问了出来，要是以前，她可能还会毫不在意，可是现在她无法做到。

    燕无洵停顿了下，他思索片刻，假装不在意回答道：“因为我不想你以身犯险，不要觉得本教在关心你啊，只是担心待在太白教你会被那些人教坏，所以呢，你就乖乖留在我身边就好，怎样？”

    夙玉还想着燕无洵会找个理由随便搪塞过去或者直接不回答，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因。

    他在担心她？夙玉心里偷笑，这话真是符合他的作风，嘴硬心软呢……某人的意图，还能再明显点吗？

    不过她也在思考，权衡利弊，如果答应了燕无洵这件事，那她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了，可是如果不答应的话，他也不会让自己继续留在这……那还不如，直接坦白。

    夙玉鼓起勇气说：“抱歉啊，教主大人，我不能答应你了，因为我来太白教……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暂时得继续待在这里。”

    燕无洵听完挑眉直接道：“你来是为了那个聂灵儿吧？不用你动手，本教主会帮你处理的。”

    夙玉摇摇头，“不了，我想……亲自动手。”

    她低着头，两只手指绕着，还用余光偷偷观察燕无洵的反应，像是害怕他生气的样子，燕无洵看到她这副模样，原本被拒绝有些不悦的他一点也生气不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本教就来接你可好？”

    他的语气竟然带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一丝宠溺和妥协，面对夙玉，他真是毫无招架之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夙玉呆住了，燕无洵这是……答应了？还以为他会强取豪夺，什么时候这主这么好说话了……奇怪。

    她点点头，燕无洵看到她的反应，满意地离开了。

    ……

    明天是李寒蝉的生辰，提前一天，太白教的人已经开始提前布置宴会了，教内每个人都忙里忙外地，准备着明天的到来。

    庭院里，夙玉看到人们都进来进出的，直接去了李寒蝉的住处，她一进门。

    便看到李寒蝉坐在砚台上用笔墨写着什么，听到有人进来了，李寒蝉也没有抬头。

    “师父。”夙玉给他行了个礼，没有上前。

    听到夙玉这声师父，李寒蝉握着笔的手微微一抖，他停了下来，看向夙玉，目光依旧复杂。

    良久没有回答，他看着夙玉，说出了从第一次见面就想告诉她的话。

    “夙玉，你……是季清临？”

    他还是问了出来，他对于季清临实在是想念，他无法接受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消失。

    夙玉惊讶于他的观察力……没想到居然被看出来了，一样的身体，容颜都换了，居然会有人认出她是季清临。

    夙玉掩饰着，假装听不懂他的话，“师父这是何意……我是夙玉，季清临是何人？徒弟愚笨，不知……”

    李寒蝉没有说话，他敏捷地捕捉到了夙玉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不会错的，他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她，仿佛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目光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男子的眉眼染上一缕愁色，叹了口气。

    “是我糊涂了……”

    他明明已经知道，却还是骗着自己，不愿意相信季清临不在了，没有继续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