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好成绩
回校前夜,我坐在门口的竹椅上和端木熙钰通着电话,天气不错,甚至能瞧见微弱的星光。
端木熙钰笑声不停,羞涩地和我讨论明天该怎么和同学们解释明白。我当然清楚这是端木熙钰在高兴,因为一解释就变相地说明了我和她在一起的事实。
我提议她先和老徐打声招呼:有老徐兜底事态总能在能接受的范围;另外,国庆假期之后马上就是新一轮的联考,在和老徐沟通的时候把态度摆端正,最后附上一条这段时间一定努力,承诺你一定会进步之类的话术,这样老徐十之八九会帮你忙。
“真的假的。”端木熙钰不太相信。
“放心吧,上次去老徐办公室一众老师不也笑话过我们,不看僧面还看佛面,老徐会帮忙的。”我笑着解释道。
“可我担心你...”端木熙钰不放心。
“那这样好了,你联系一下班上那些个爱起哄的男生,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这针要你来,要是我来,估计越解释越麻烦。”
“好。”
我和端木熙钰简单聊过后,就互道晚安挂断了电话。
门口驶过一辆小汽车,刺眼的车灯照亮了那颗微微摇摆的红豆杉。老妈还在催着卫宁快点吃饭,好写作业。
不一会儿,老妈坐到石凳上,和邻家寡妇聊起天,她们的话题大多是菜市场那个肉铺的肉更加便宜新鲜,谁家小孩读书很好什么的,每天重复,每天不断,这大概是老妈唯一和外人交流的时候。
“老爸呢,又这么早睡觉?”
“他说半夜醒的时间长,早点睡也挺好。”
“哦。”
“学校里用功点,高三我们也知道很辛苦。”
“知道了,每次回家都提醒着呢。”
我不再说什么,老爸老妈说的有他们自己的道理,小辈追根知底很没有风度。
家门口跑过几个玩闹的孩子,他们朝着另一个巷弄跑去,嬉笑声也渐渐消失在了转角。
看他们身上捡漏又素净的穿着,想来他们应该是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弟。江城本地的孩子如今很少这样成群结队的出现在街头巷尾,他们大多待在小小的空间,在砖头大小的手机里认识世界。
充满生机的土地却比不上冰冷的水泥立方体,搞不懂现在人的想法。
天色尚早,我独自走在流江边的人行道上,一路上清一色出门散步的老人,我这个年纪的同龄人都和村子里那些孩子一样,沉迷网络,远离了原本该有的生活。
走过那座古桥,我没有折返,而是继续向前。月色清朗,走在之后水泥路上倒也轻松。
我又开始后悔出门没有喷点花露水,蚊虫叮咬得实在厉害,隔不了多久就要挥手驱赶。
走到桃山山脚,有几座矮房子,它们草草关上门谢客,只留二楼亮着的灯光供人遐想...
次日回到学校,没有瞎起哄大呼小叫的男生,也没有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的女生,下课教室里一如既往的吵闹,我则是安静地坐在端木熙钰边上。端木熙钰也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沙沙沙地抄着数学作业。
善后工作做的还不错,值得表扬。
晚自习老徐例行讲座,最关心的无非两件事:联考,运动会暂延。
“啊~”全班哀叹,联考就算了,连一年一度的运动会都说暂延。大家都心知肚明,运动会不可能再举办的,辛苦排练的开幕式节目顺带着腹死胎中。
“这次联考就是首考一模,半个浙省的高中都会参与其中,希望同学们认真对待...”老徐强调着这次考试的重要性。
我心生紧张,没想到曾经距离我十万八千里的高考已经在我眼前。
老徐讲完回办公室,我借问问题的名义和他聊起来。
“老徐,最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我提心吊胆的试探着老徐,想着如果他知道了我就和他坦白说清楚。
“端木熙钰和我说过了的,我心里有数。”老徐不紧不慢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那...”我继续试探。
“把这次考试考好再说,你小子不要被那小妮子迷去了,迷糊就想想你自己家什么情况。”老徐皱着眉放下茶杯,语气依旧平静。
“是是是,一定不让你失望,”我陪笑跑回教室,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
首考以前的考试将从这次开始,不再进行语文和数学,许多文科生感慨半个高三的时间没有数学考试真的是太爽了。
眨眼的工夫考试便结束了。
试卷难度不大,修改了些许题型,有些新颖;另外,英语听力...一言难尽,让两个带方言的老外讲这听力,真是难为学哑巴英语的中国学生难上加难,就像没读过书的非洲兄弟去开飞机,两眼一抹黑啥也不会。
可对我来说,就算不难,也得提着胆,我很在意这一模的成绩,不仅关乎到往后阶段的士气,还关乎到能不能堵住老徐和家里人的嘴,毕竟考的不好他们不说我也是压力。
考试结束,就到了同学们又爱又恨的对答案环节。对着黑板上的答案骂娘的偷着乐的显摆的...
怀民表现的很平淡,一边抖腿一边轻飘飘地拿着红笔涂涂改改,他倒是无所谓当个六边形战士,反正结局都是二本。徐梦洁又是痛苦地挣扎,选考科目的客观题和数学试卷,在她眼里都是洪水猛兽,统统都该灭绝,可惜她没这本事。
“考的怎么样?”端木熙钰问我。
“还行,和平时差不多。”
“你三门课都是优势,名次变化应该很大吧。”
对于三门都是第一考场的我来说,也没有个底数,毕竟我那挣扎在平均线上的英语还拖着后腿。
“你退步了可不能怪我哦,我还没怪你一个人把我扔在临安呢。”端木熙钰撒娇说,侧着脸闭上眼说道。
“呵...”
“你说什么?”
“啊...没有,我觉得退步也不能怪你,语文和数学又不考,看不出来进步还是退步,这样参考名次没有意义。”
“小男人,你成功把我说服了,周末有没有去姐姐家里坐坐啊?”
“没有。”我愣了一下随即马上说道,双手交叉放到胸前,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没有事情也得有事情。
“啊~我还想给你看点东西来着。”端木熙钰直接抱住我的手臂,头枕在上面。
我嘴角抽了抽,“你不是通校的么,哪天早上带学校给我不好吗。”
“是快递啦,星期五才送到,星期六带不来,你到时候一起和我去拿呗,现拆现送。”
“哦?你要是带不来我就不要了,哪有你这样送礼的,”我起了玩心,欲擒故纵,“送什么东西啊你带不过来。”
谁让她整得我这样狼狈,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我好说话呢。
“你去看看才知道嘛。”端木熙钰不依不挠地坚持让再我去一趟她家的老房子,干脆赖着我的手臂不松手。
“那你保证以后一定会听我的话。”
我想着这回得让她涨涨教训,起码得把我放到更高一层的位置。平时吃她嘴软拿她手软,不好出手,现在好不容易让我得找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她。
“嗯嗯嗯,我保证以后一定听我老公的话,其他谁的话都不听。”端木熙钰睁大媚眼真诚地说着。
“......”
行,算你狠,几句话就想成为我下半辈子的老婆,不经历点风风雨雨怎么可能。
“嘻嘻,你不说话就算是答应咯。”
左右眼皮狂跳,我默认了她的话。
周六最后一节自习课,老徐拿着那张成绩单进了教室,原本就吊着的心更加紧张,心跳咚咚慢不下来。
老徐熟练把成绩单放到投影仪上,第一赫然躺着我的名字。
“呼。”81名,浑身轻松,心头千斤担子片刻间无影无踪,窗外的阳光更明媚了。
回过神来,英语110+还能有这个名次,让人意外,管它呢,史无前例的名次,这不得好好和家里吹嘘一波。
下了课,我和端木熙钰站在校门口,她拉住我的手。
“不坐公交?”我问。
“不坐,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要庆祝庆祝。”
“这次考试出乎意料啦?”我猜着。
“那是当然,不过这是次要的,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搞不懂她脑子里想的什么,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到她家楼下,她从角落的快递站里翻出几个包裹,拉着我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