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思考，几秒后娓娓道来：“ennn.....你可以这样想，假如我和你谈恋爱，全身心投入的那种。然后你某天遇见一个比我更加优秀，比我更合你胃口的男生，你大可以果断抛弃我，你不需要承担太多后果，失去的一切，比如你送的礼物，你失去的时间，都可以用金钱在另外那个人身上弥补回来。”

    端木熙钰试着改变我的想法：“别人是有这种可能，但是我不会。”

    “听我说完，如果失去了这段感情，我完全算得上是血本无归。为什么呢，如果感情破裂，我和你不可能继续交往，我永远失去了你这么一位朋友，以后你我之间再见面就是针尖对麦芒，水火不容的存在；”

    “再者，即使假定我需要和你花数量相同的金钱去弥补之前的损失，我的成本会是你的数以百倍，我没有富裕的家境，你的生活以后有父母给的生活费支撑，而我以后做事得靠我自己的双手，懂么。

    原谅我把爱用金钱来衡量，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没有金钱什么都不会有。现在你来看我会和你谈恋爱吗，经历这样一场因为金钱问题而大概率死在胎中的爱情吗？”

    “可是...”端木熙钰做着最后的挣扎，我打断了她：

    “破局的方式很简单，一、你变成穷光蛋，然后我们一样，结局是因为没钱导致矛盾重重最后感情破裂；二、我一夜暴富，然后我们一样，纸醉金迷地活着，活的虚伪、没有灵魂，在这世上留下一副行尸走肉；三、我慢慢攒钱，有了足够的本钱你再回头看我，必要的时候拉我一把，到时候双宿双飞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政治必修四上那句质变引起量变就说的非常好，如果我的财富没有经过积累，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所以我需要经历一个财富经历的过程。”

    “这个过程极为的漫长和痛苦，你可以选择在终点等我，也可以离开我，如果你加入进来，因为我自尊心和其他方面的原因，会让我的压力和痛苦加倍，比如说现在，我要为未来博一张好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提高自己的平台，而你挡在我面前，让我浪费时间和你谈恋爱，这恰恰是你加入这个过程的表现。”

    “如果你成全我，我会感激，我也会考虑相守以后的日子，可是如果执意要和我纠缠不清的话，我也不会怪你，我只当你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是个任性的大小姐。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怎么选看你咯。”

    我一口气把话说完，同时庆幸自己话了一个大饼。我自信地以为端木熙钰会三选一，可是她硬生生选了第四个选项。

    端木熙钰思索了一阵，郑重地说：“我要加入过程，我要和你一起走下去，和你一起面对困难。”

    我有些不耐烦，说了这么多一句没听进去？我不解，将心中想法说出口：

    “可是你现在加入了，确确实实打扰到我了。”

    她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活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撒气娇来：“哎呀，凡哥哥，小钰以后一定不会打扰到你学习的。”

    端木熙钰的细手轻抚我的脸，捏了捏我的脸蛋，我急忙将头拿开，脸色通红，一时想不通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算了，不来烦我就行，管他呢。

    晚自习安静而有序的进行。怀民递上一张纸条：

    “进展怎么样？苟富贵，毋相忘”

    我回复：“什么进展怎么样，普通朋友，就那样”

    “她都快吃了你了，没给你什么好处？你还没有反应？”

    “怕什么，你凡哥是什么人，不要慌，以后端木带的早饭我不喜欢就分给你吃，是兄弟，在心中”

    “是兄弟，在心中”

    我将纸条碾碎，扔进挂在桌子上的垃圾袋里。随后，徐梦洁递上一张纸条：

    明天中午能一起吃个饭吗，老徐交代了好多事情，我一个人处理不了，你能帮帮忙吗(恳求)

    我没有回复纸条，只是朝后做了个“OK”的手势。

    我想的这是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请顿饭很正常的，虽然以后可能就会变性质，但是我宁愿徐梦洁没有非分之想，也不想去怀疑十八岁美少女的心机。

    ......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已经响过，台上的语文老师老黄还沉浸在“寒蝉凄切，对长亭晚”的悲凉在，台下的同学早已按耐不住，因为空调而关上的门自己开了...

    “好，同学们今天的课就到这里，语文作...”

    话音未落，部分男生已经“轰轰”冲出了教室，身为语文课代表的徐梦洁留下来听老黄布置作业，我则是等徐梦洁。待她结束之后，教室剩下寥寥几人，我干脆和徐梦洁慢慢悠悠地走去食堂。

    路上，我提议去食堂一楼吃饭，倒不是因为一楼的饭菜更可口，我怕二楼遇见大小姐，到时候这两货再翻脸，吃亏的肯定还是我。

    ......

    和徐梦洁面对面坐着，她低着头，一手将饭菜送入嘴里，一手拨了拨耳边碎发，白里透红的脸蛋给我一种嘬一口的冲动，明亮的眼睛泛着盈盈秋水，比起端木熙钰，她更加温文尔雅，更像一位淑女，很难想象她和端木熙钰为了我吵架的样子，她的内心我不想进去，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赖上我可就不好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打破沉默。

    徐梦洁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问：“卫凡，你和端木熙钰发展得怎么样了？”

    “嗯？怎么了，我和她没什么啊。”

    “昨天晚上怀民和我说你和她进展很快。”徐梦洁搅了搅那碗紫菜蛋花汤，看着我，眼睛里透着一丝担忧。她握紧小拳头，摆出很关心这事儿的样子。

    “怀民嘴里什么时候说过真话，别听他瞎说。我不是很想谈恋爱，现在不会，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也不会，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是两条相交的直线，相遇之后渐行渐远。而且我不想辜负这样一个好女孩，”我抿一口自己的紫菜蛋花汤，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同时也让徐梦洁情绪保持稳定，

    “我以后啊，要带着父母出去走走，他们吃了一辈子苦，到头来还指望他们的儿子带他们享福去呢，等我做完这些事情的话，我都三十好几了，你这样年纪的女孩哪个能等到那会儿的？那时候，你和端木熙钰的孩子估计已经可以打酱油了吧”

    “她对你这么好，你就这样确定？”

    “嗯，我见过很多人，我深以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嗯...天下之人一样势利，哪个人会放弃自己的大好年华，陪我过着苦哈哈的没有盼头的日子？好啦，今天一起吃饭不是聊这些的，有什么事情需要拜托我的吗，我尽力完成。”

    “我对你的经历表示同情，虽然这样，可我还是舍不得放弃你，我知道，是家庭条件疏远了你我，如果我愿意陪你从无到有，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嗨，夏虫不可语冰，我和你说不了这些，如果哪天我回心转意又正好遇见你了，我会考虑的，不过我先打一针预防针，不要抱太多期待。还有，老徐吩咐你什么事情要我帮忙，说说吧。”

    不知不觉间，我又画好了一个饼...

    我真心不想和女孩儿聊这些，我们根本不在一个位面上，追我的两个女孩的一切想法都是建立在我们会在一起的基础上，而我更需要考虑最后结果的成本，即得到是否大于失去。

    小时候老妈一直教育我不要欠别人的，让现在的我在面对他人的好时有很大的心理负担。有钱还好，请客吃个饭换个人情就可以解决，没钱可就麻烦了，一直索取没有付出让我非常不自在，老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我感觉自己患有被害妄想症，害怕别人莫名地对我好。

    “老徐让我总结班里面成绩靠前的同学的学习方法，在班会课上分享给大家，你成绩在班里最好，所以我最来先问问你的意见，然后你还要帮我和其他同学沟通一下，收集他们的经验，我还有其他的任务。”

    “多大点事儿，交给我就行了。”我答应她，一脸的轻松。

    高三十六班，一个纯文科的普通班，由于数学的原因，学生成绩自然没有特别突出的，常年班级第一名的我不过在近一千人中排名两三百名的样子，还要我最先来分享经验，不好直接去隔壁人均前两百的重点班取点经嘛，老徐也真是的，官僚主义，不可取。

    回到班级，端木熙钰气鼓鼓地质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原因是她看见我和徐梦洁肩并肩走回去。

    看她那副吃醋的样子，给我逗乐了，最近不自觉地上扬，

    “刚刚就和班长商量一下班级的工作，没做什么亏心事。”

    “你以后不准和徐梦洁走这么近，我不会打扰你，可是你也不能惹我生气，我看见你和她在一起就难受。”端木熙钰恶狠狠地警告我，继而笑嘻嘻地转头对徐梦洁说，“前同桌啊，我家卫凡有没有让你费心啊，以后有什么事先和我商量好了，我会转达滴。”

    我：“......”

    徐梦洁也是知道这妮子的性格，笑笑当做是答应，然后端木熙钰把我拉回座位上，摆出副架子训我。

    我也是不想搭理她，心生疑问：这该是一个十八岁有成人心智、能够生活自理的高中生该有的样子？

    端木熙钰的样子固然可爱，但是我要思考的是她的能力，她处理学习和其他事情的能力。

    趴在桌子上，手捂着脸，我自言自语：“以后路还很长，慢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