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艇员们看着队长忧心忡忡的样子，都感受到了那份凝重。

    石承匆匆下达返航指令后便前往阵法室了，聂子澈跟着关复关进了厨房，说是来帮忙实则是添乱，不过他倒是给关复关好好科普了一番。

    “方才队长不是说了吗，海灵兽在我们航海人眼中大致分三类。”

    “肥鱼是大家都希望撞运气碰到的，不过大海茫茫，肥鱼不好找，有也大都被其他强大海兽捕食了，我们碰的更多的一般是‘苦鱼’。”

    “哎你别说！这名字是真的贴切！”

    “苦鱼是我们称呼那些已经能够运使灵力觅食和战斗的海兽，他们通常比肥鱼们拥有更高的智慧，不但强大还颇为狡猾。”

    “要想狩猎它们首先得收集相关的情报针对它们的弱点出手，同时船队的组成里，灵师的配备已经成了必要的先决条件，普通人类即便有着各种工具和武器的帮助，也无法再与之抗衡，葬身鱼腹的可能性高的吓人。”

    “只不过啊，灵师的聘请是很昂贵的，而且即便有灵师的加入也无法确保此次狩猎行动一定可以马到功成，所以这类灵海兽在海员眼中是最费力而不讨好的类型。”

    “不然也不会叫它们‘苦鱼’了，没有一定底蕴的船队轻易是不会去招惹的。”

    关复关想着刚刚被抓上来的那条，现在已经被队长关进了特制的舱室，能抑制强大海灵兽的灵力波动，防逃脱的同时也防止被其他强大的存在察觉。

    “刚刚那条，记得队长说是苦鱼吧？可是和你描述的不一样啊！”

    “搜集情报呢？灵师协作呢？不是应该打得稀里哗啦的吗？”

    说到这里聂子澈叹了口气：

    “那可是莽古斯鱼啊！一般都是虹兽级别的了，即便是幼鱼也该是很不好惹的，鬼知道这条怎么撞我们手上的。”

    “虹兽？”

    “嗯，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类了！最后一种灵海兽有官方命名，叫做虹兽，也被海员们亲切的称之为“花红”，它们大都是有着自己的领地的，只要远远经过，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感受到其灵力所产生的“场域”，很好辨别。”

    “对于这类灵海兽，海国的官方是严禁私自持有和掌控的，这一条甚至被写进了国策，由五大图腾共同见证和支持，极为郑重。”

    “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某支船队有着强大的实力和逆天的运气能将虹兽直接抓走，也必须是极其隐秘的，毕竟一经发现便会被直接定性为叛国大罪，牢底坐穿都已经是可以想象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哦！队长说这条莽古斯鱼还小，所以在我们航海员眼中算是降级了。”关复关理解了。

    “降级个头啊！真要算是苦鱼的话，这苦头可太大了！”

    “是吗？你是说它的双亲是虹兽？会找上门来啊？”关复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手上的活儿停了下来。

    聂子澈很是不安，摆弄着案板上的食材，尾巴在地上甩来甩去：

    “越是强大的灵兽生育越是不易，所以它们对自家孩子可宝贝着呢！”

    “除非这个小麻烦的父母已经死了，不然我们迟早被找上。”

    “那可是虹兽啊，我跟着队长出海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虹兽呢！”

    外出的海员一旦发现虹兽，必须将其情报上交，城主府会视情报的重要性给予相应的报酬，虽然不及捕获肥鱼带来的巨大收益，却也是极其丰厚的。

    这在海员们眼中划算程度仅次于抓到肥鱼，——毕竟不用涉险，连钓钩都不用花费一个就可以拿到酬劳。

    至于情报的真实性自有官面上的人物出马核实，倒也从不用担心被骗取悬赏，虽然不知他们采取的是何种手段，人们只知道那些投机取巧的海员们都吃牢饭去了。

    聂子澈继续跟关复关聊着他听说过的关于虹兽的事情：

    “……这也催生了一种职业，虹兽情报贩子，不为鱼获只为虹兽相关的情报，这类人和官方大都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们出海一趟归来，船上可能连一片鱼鳞都不沾，却往往要大修，原因很明显，昂贵的情报往往也和危险性挂钩，意味着和那些实力强大的灵海兽更多的接触。”

    “船只的破坏和损失还算好的，真正令人悚然的事实是——即便这类情报贩子大都是实力不弱的灵师抱团出海，生存率也只能维持在一个很低的水平。”

    “官方颁布的禁制私自抓捕虹兽这条禁令，一定程度上是保护了海员们的生命安全啊。”关复关听到这里，忍不住感慨道。

    接着他马上又产生了疑问，边让坏坏烧火边问道：“既然虹兽不好惹，那我们还抓了那只小家伙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聂子澈嘟囔着，旋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将关复关整理好的食材震得满天飞。

    “我知道了！”

    聂子澈面色大喜：“队长不是说要建立起自己的探索队吗！”

    “要想在官方申报新建探索队，一是灵师团队不可少，嗯，这一点没问题，加上你，咱这边有四个了！”

    “另一个就是有自己的探索航艇，这玩意儿可贵啦，队长现在肯定很需要钱！”

    “虹兽情报就很值钱了，这可是直接抓住了虹兽幼崽！”

    聂子澈想到这里越发激动：“这样才好啊！我们总算不用继续被那个讨厌的福大爷压榨了。”

    午餐的时候，关复关看着心事重重的队长，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原本想着，，这对刚到一个异世界，急需找到立身之本的自己来说也是如此。

    看来不管什么行业都不容易啊！

    饭后，他在关押着这条幼生的莽古斯鱼的舱室里找到了正闭目沉思的队长，对于前路他还是有着一些迷茫的，这时候来听听经验丰富的人的建议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条鱼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不再装死，隔着法阵瞟了刚进门的关复关一眼，忽然激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又被压制住了。

    石承想着这小子也该来找自己了，笑着朝他招招手，示意在一旁坐下。

    “怎么来这儿了？这条也能下菜啊？”队长难得开了个玩笑。

    关复关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但还是下意识就接了一句：

    “这条队长你要是肯让我宰了当菜吃，咱们建立探索队的经费可就没着落啦！”

    石承一愣，随即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嗯，这条带回去，我应该就能买艘像样的航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