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贵阳之行，慕容馨莫名其妙地有些小激动，她在泡茶位上坐下，拿过水晶茶具，仔细地洗杯烫壶，放入配好的花果枸杞，注入开水，待水温降到合适的温度，加入花蜜，沏好了一壶甜香融和花香的美容茶。正自品尝，田沐瑶进来了，闻到茶香，就不客气地为自己斟了一杯，先闻闻茶香，感觉香气沁入心脾，又浅尝一口，立即口舌生津。口舌生津了，说话也就顺溜了：

    “老大，项目组办事效率很高，办公会才开完三个钟，第一批资料就来了，我作了整理，佳煜的资料较多，也分门别类整理好了。现在给你汇报吗？唔，这茶好好喝，老大，看不出来，你很会品味生活哦。”

    馨儿见沭瑶率真可爱，心里的小激动平复很多，也觉得杯里的花果茶的确是比平时更甜蜜，香气似乎更温柔，因此回应说：

    “沐瑶，你也很会品味生活啊。喝吧，喝完后赶紧汇报。”

    “好的，先说佳煜。佳煜是一家成立不到四年的民办中等职业学校，法人洪西尘，今年四十一岁，暨南大学工商管理涵授研究生毕业，贵州西城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于六前年投资两亿人民币建校，是一位热心职业教育的企业家，无不良记录。”

    “了解到佳煜的股权结构吗？”

    “有。洪西尘持股70％，任校董会主席，其余四个股东分持30％，洪董有佳煜的绝对话语权。”

    “继续。”

    “学校校长程俞文，三十五岁，贵州师范大学教育学硕士研究生毕业，离职应聘佳煜校长职务，是一位有真才实料的教育家。对了，程俞文是洪董的小舅子。”

    “程俞文是股东吗？”

    “应该是吧。”沐瑶想了想说，“他是校董会成员，洪董给他配了30％的枝术股，算是股东吧。”

    “是股东。”馨儿想想说，“可以这样理解，洪西尘叫程俞文打电话通知入围的劳务公司，是有意把顶岗实习这块肥肉交给小舅子宰割，好让他小舅子多挣点钱。”

    沐瑶又为自己续了茶，才又接着说，“如果你的分析没错，我们只要满足程校的胃口，这个单子就拿下了？”

    “沐瑶，哪有这么简单！知道我能往寇亦能往的道理吗？

    “明白，确实没这么简单。”沐瑶继续说，不过口气变了，称谓也变了，很严肃的样子，“但是，总经理，恕我冒昧，我不同意这个分析。”

    “哟，田助理，”馨儿看见沐瑶少有的反对，又是这样一副认真的架势，精致的脸蛋有一点酡红，忍不住笑了，“说说你的理由。”

    “从现在掌握的资料分析，佳煜职校的教工待遇很高，目前在其他同类学校中，超出几个档次。因此，教工队伍稳定，师资力量强，双师型教师占比超过70％。学校遵循半军事化半封闭式管理、开放式教学模式，在基础知识教学特别是实操方面投入巨大，拥有各专业先进的实训设施设备，实现了教育教学实训的信息化和数字化，学生能学到专业知识专门技能，稳定性超过其他同类学校。两年来，流失率不到3％，制造了中等职业学校流失率最低的神话！这样的学校管理，说明程俞文是个职业教育的行家，教工团队用心用力。另外，程俞文的工资奖金和绩效挂钧，待遇很好，年薪超过三十万。他还持有股份，有可观的红利分配。我的结论是，这样的教育达人不可以常理推断。如果贸然给他提返佣，可能会适得其反，甚至会影响谈判，导致我们无功而返。我的建议是，项目成功签约，学生到岗之后，我们再给一个红包，或者送份厚礼，表示感谢。“

    “精彩！”馨儿击掌赞道，“继续。”

    “关于洪西尘，”沐瑶想了想说，“他既然是房地产商，投资职校不是为了做公益，肯定知道现在投资做职业学校，能够赚取丰厚的办学利润，而且没有太大的风险，还能戴上教育家的耀眼光环。我敢说，只要我们给出优于竞争对手的单价和车补，加上我们的管理优势，确保他的学生不会流失，作为佳煜的大股东，他肯定愿意和我们签单。我的看法是，洪西尘是关键的关键。”

    “嗯，沐瑶，你对程俞文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们不能都用常理去猜度每一个人，我同意你的结论和建议。”馨儿也严肃的说，“同样，你对洪西尘的分析也很到位，同时也提醒我了，我们和洪董谈判，不是单纯的和学校领导谈判，更不是简单的和商人谈判，我们是在和儒商谈判，必须要在策略上作适当调整。”

    “对，商人重利，儒商则复杂得多，既重视办学利润，也不会轻视社会效益。某种情况下，还可能为了学校和学生利益，在商业利益上作出让步。”

    田沐瑶的看法，表达出一位中文专业出身的总经理助理，对社会人生敏锐的观察力和分析力。这对慕容馨是个不小的震动，在她后来对佳煜高层的谈判中，印证了沐瑶的分析和结论。这是后话。

    当下，馨儿向沐瑶投去赞许的目光：“沐瑶，你的看法很有见地，我准备釆纳，在和佳煜高层的洽谈过程中运用。其他情况呢？”

    “谢谢老大。”沐瑶换了称呼，继续汇报，“综合佳煜情资，这所正在贵州崛起的职业学校，学生的整体素质都比较高，这样的学生在厂里，不会有太多的麻烦，结合龙总团队的精细化驻厂管理，我们也能制造出实习生在厂流失率最低的神话！”

    “哎呀沐瑶，说得有道理，你今天的高水平发挥，姐姐我是醍醐灌顶，如坐春风了。”馨儿开心的说。

    “老大你饶了我吧！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沐瑶一副小媳妇表情，馨儿更乐了，给她续上花果茶后说：

    “肯定是夸你了，这么优秀的助理，姐姐我怎么舍得损呢？喝茶，然后继续。”

    “佳煜的情资，目前掌握的，适合我们用的暂时就这些了。”沐瑶品着茶说，“隆康和亚鸿的资料，蒋总发来一些，多是网上下载的，没有什么价值。但叶总和龙总送来的这些东西就有用了。”沐瑶说着，把一叠手写的资料递给馨儿说，“这些是门店部和客户部的驻厂员工提供的情资，都有署名，都是你要求的原版，有几条很有价值。一是隆康的老板，今天下午要去参加一个高档次的社交活动，要会见一个大企业的总裁，说是一个大美女，谈两千学生实习的事。二是亚鸿的安总经理去了深圳，去见东达电子集团（深圳）有限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也是为了学生的实习安排。”

    “东达集团？”馨儿感兴趣地问，“沐瑶，你还记得不？东达的人力资源总监彭幼清，是位台干，很精神的一位知性女人。我们在上次应邀去深圳参加的一个什么峰会上见过面，还互换了名片。”

    “记得啊，是人力资源高峰论坛，这位彭女士还在论坛上发言，你当时评价她说，是个没有空谈，很讲实际的人力资源总监。”

    “对，但我听说东达公司因为属于劳动密集型企业，科技含量不高，目前处于关停状态，准备迁往内地，亚鸿的安有成去那里有用吗？”

    “这样一来，安总经理变成白求恩他弟弟了。”

    “怎么讲？”

    “白求跑啊！”

    “小坏蛋！”馨儿忍不住笑了。“我就不明白了，行前通个电话，就不用白跑了呀！”馨儿想着，脑筋转了湾，“不对，安有成一定是另有去处，说他去东达，烟幕而已。”

    “是啊，老大，看来我们的贵阳行，如你所说，任重而道崎岖呀！”沐瑶的脸上，飘来一朵愁云，“我还得到一个消息，隆康的詹伟毅，也是这几天要去贵阳。”

    “是他？哼哼！”馨儿略为沉吟，脸上也出现了凝重。沐瑶见状忙说：

    “老大，这个人是很难缠，圈子里有名的滾刀手，骨头都要剐下二两肉来，榨出二两油来。而且，这个人面相太恶，性格暴戾，文化也不高。他经常去几个大厂的门口，看见来找工的，就指挥隆康的驻厂拉人。其他小公司送来的员工，他都要抢。抢不来就打人，有几家小公司的业务员和驻厂，还有一个小工头，都被他打过。这样的人，能到学校去谈好单吗？实话说，我还真不看好他，也不知道隆康怎么会派他去？”

    “搅局！”

    “搅局？”

    “隆康的主谈一定不是他，他去，就是搅局，吓人，吓退其他公司，不敢和隆康竞争。”

    “这样啊！”沐瑶仿佛明白了什么，问道，“原来林天翔参加洽谈小组，还有另外的大用？”

    “嗯，聪明的丫头。”

    “老大，我就不明白了，刚才你脸色那么凝重，还哼哼，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

    “沐瑶，才夸你聪明，怎么又不伶俐了呢？“馨儿笑笑说，“还记得吗？我和隆康老板半年前过过招，知道杜峻尚詹伟毅爱用一些不入流甚至是下三滥的手段，所以作了预案，没有想到被我预料到了。”

    “老大，我真越来越佩服你了，大智大勇，深谋远虑。想想我们的林经理，武警士官退役，功夫了得！滾刀手？那凉快那呆着去！”

    “好啦，法制社会，区区一个滚刀手，有多大能量？我预作防备，是防备他铤而走险。我们两女的，动动键盘可以，但动手动脚，我们有那个能耐吗？真临到头上，那可就麻烦了。其实，我担心的是怕他们有黑社会背景，只要没有，詹伟毅还是一个凡人，没什么可怕。好了，不提这个了。”馨儿又问，“龙总那边呢？驻厂管理方案有谱了吗？”

    “龙总的客户服务部，称得上科学高效的管理团队，他和客服部的几位经理，系统搜集了佳煜的资料，作了详细的分析，根据数字化精细管理制度，已经有了佳煜顶岗实习生管理方案的框架。但还有一块空白，缺乏实习工厂的资料，还有待完善。”

    “林天翔呢？”

    “这个林经理，的确是个人物。”沐瑶夸赞道，“他回到二部，就召集全体员工开会，绘声绘色也传达了和你谈活的内容，把二部员工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大家在一起头脑风暴，研究接待方案，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方案没有问题。问题是，还是缺乏企业资料。”

    “是啦，没有企业就难有胜算，现在是只欠东风了。”馨儿眼里透出淡淡的迷茫，喃喃说道，“也不知道董事长手里，究竟握着一张什么样的底牌？”

    田沐瑶清楚，这对她们而言，现在还是还一个谜。

    慕容馨审视自己出征贵阳的方案，还是不能满意，虽然沐瑶提供了很多宝贵的意见和建议，但她还是认为欠缺太多。商务谈判，实力是基础，条件是抓手，知彼知己才能战无不胜。现在实力是有了，但条件确不够。己方的情况馨儿当然把握得透透的，但彼方的呢？

    粤鑫到现在还没有搞定企业，劳务圈里的行话叫有人无厂，这是硬伤！姬董事长虽说交游广阔，有很多大厂资源，而且还握有一张王牌。但时间点不对，这些资源是否能用，这张王牌是否能打？她虽说相信老板的能力，但现在没有回音，慕容馨难免焦虑。

    亚鸿总经理虚晃一枪后不知去向，这是隐忧！珠三角企业众多，万人以上规模的大厂不少，天知道安有成能谈成个什么企业，是否对粤鑫构成威胁？亚鸿这招诡异的迷踪，慕容馨不可能不在意。

    隆康公开扬言董事长去会见一个大企业的美女老总，詹伟毅要去贵阳洽谈，这是外患！杜峻尚分明是告诉竞争对手，隆康有实力和大企业合作，有能力安排好贵州的两千学生！詹伟毅的出行，明显是公告天下，我詹伟毅的单，你们谁敢来抢！隆康的这些铁腕手段，慕容馨不得不慎重。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不仅郁闷。

    沐瑶看出馨儿的内心的沉重，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但这是个思维活跃的女孩，瞬间找到了缓解的办法，就对馨儿说：

    “老大，我毕业后就南向东莞寻梦，进了粤鑫公司，虽说在总经办工作但时间太短，也不清楚董事长有什么样的企业背景，到底握着一张什么样的底牌。不过，叶总龙总就不同，他们是和董事长一起打江山的。你不妨去找找他们了解一下，也许就会有底了。”

    “有道理。”馨儿说着，就走出总经办，到了龙益嘉的办公室，不等他招呼，就在茶桌边坐下，开口就问，“龙哥，你和姬董共事多年，主管企业开发部也有年头了，应该知道董事长的企业人脉。现在佳煜项目的关键节点就是实习企业，姬董说他这两天就可以搞定，但没有透底。你知不知道情况？”

    非正式场合，馨儿对几位副总基本上都叫哥，不像港台欧美日韩企业那样森严的等级制度，什么时候都称职衔，下级对上级永远点头哈腰，恭敬有加。而上级对下级却是严肃冷漠，面无表情。所以派生出冰山总裁、霸道总裁、魔鬼上司面瘫老板等名词。当下，龙益嘉见馨儿这样发问，就急忙从班椅上起身，走到泡茶位上坐下说：

    “慕容妹妹，你的语言实在太美妙，我和董事长共事？这是多大的荣幸？”

    龙益嘉嘴说话，手却没有闲着，随着洗盏换茶，回答问题道，“我追随董事长做劳务以来，知道姬老先生是个经济学教授，给好几家企业当顾问，认识很多企业大咖。姬董做粤鑫劳务，有老爷子的企业背景。你知道的宏伟、智恒、兆丰这些工厂，在粤鑫初创时，就开始合作至今。还有穆氏集团，合作几年后就中止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姬老大不说，我们也不敢问。”

    “穆氏集团？的确是家一万八千多员工的大厂，只要有批量的用工需求，接纳两千学生实习是没有问题的。”馨儿问，“我听说董事长手上有一张王牌，这一年来都没有动过。莫非，这张牌就是穆氏？”

    “说不好。”龙益嘉谈了自己的看法，“粤鑫公司这几年来运营稳定，我和叶总蒋总都有几家大厂资源，企业开发部也开发了不少的中小企业，基本上能满足客户的需求。所以这几年来，董事长没有亲自联系企业。现在谈佳煜这个大单，我也问了几个大厂，都没有用工需求，董事长亲自出马，据我看来应该是穆氏集团。”

    龙益嘉说完，英红九号也泡好了，馨儿接过水晶茶盅，浅浅的啜了一口，唇齿间满是茶香，连赞好茶！益嘉说是英德的朋友送的，保证行货，用水晶茶具品尝最佳，可先观其形，桔红色的茶汤在杯中流光溢彩，是视觉享受；再闻其香，甜甜的茶香从杯中溢出，可立刻冲淡胸中的郁闷。馨儿赞道，看来你是茶道中人了，这么懂茶。益嘉从馨儿的话中和写在脸上的表情，知道她很着急，就露出很阳光的笑容说：

    “慕容，劳务这一行，上到董事长总经理，下到摆摊设点的员工，只要有业务可做，都在拼搏。我知道你的压力，因为你承载的更多，需要放松心情。茶道亦人道，你欣赏她的美，她回报给你满满的茶香。甜甜的茶香中，你的压力得到释放，再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的工作，原来竟是一份阳光的事业、一道靓丽的风景，这样心情就舒畅了，多好！”

    “明白了，龙哥，谢谢你的英红九号，更谢谢你的心灵鸡汤。”馨儿的压力得到缓解，郁闷一扫而光，很有信心地说，“董事长说他能签到企业，就一定能做到，我相信他！”

    “以我这么些年对董事长的认知，他的确值得信赖。”龙益嘉眼里露出崇敬的目光，“而且，他有一个非常好的品质，就是他答应你的事，哪怕牺牲他的个人利益，他也要做好。有个令我难忘的故事，当初他开办粤鑫公司的时候，就我和叶总蒋总三个员工，业务开展起来了，要给宏伟上人，但是缺乏资金。他就当掉了他的别克，那是一辆才买不到一年的林荫大道，拿到八万块钱，去云南组织农民工。说好的是五百人，但工头只给了三百，送到宏伟电子又流失四十个，结算下来，只剩三万块钱的利润，连本钱都不够。但姬董却给我们一人一万，自己一分都不留。从那时起，我们就认定他是我们的老大，我们是兄弟！”

    “将心比心，这样的老板确实值得信赖。”

    “姬董为人低调，他应该是一个隐形富二代。当年，姬老爷子担任了几个大企业的顾问，顾问费不菲。有了一定的资金实力后，就开办了方润国际商贸公司，由老太太打理。以老爷子商业运营的眼光和企业背景，依托深圳的区位优势，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成长为一家很有规模的商贸公司。到他大学毕业后，老太太有年龄了，老爷子就要他接手方润，但他不干，要自已创业。老爷子拗不过他，才动员他的大姐姬胜男辞去工作接手方润，担任方润公司的执行董事长。”

    “执行董事长？还有这样一个职务？”

    “广东风俗，家业是传给男丁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姬老爷子虽然不是当地人，但也受到些影响，就把方润65％的股份给了儿子，名誉上的董事长。余下的给了女儿。女儿管理公司总得要有个职务啊，所以就叫执行董事长了。”

    “姬胜男持有35％的股份，老爷子还算公平。经济学家的的大脑发达，见识远在我们之上。”馨儿叹道，“姬董学的是人力资源管理专业，从事劳务行业，专业对口，发展的潜力大。现在粤鑫劳务公司，已经是一家实习雄厚的服务型企业，足以证明董事长的眼光，是精准而独到的。”

    两人正说着话，叶楠琛来了。“慕容，我去你办公室，沐瑶说你在这。”楠琛说，“收集到的情资你看了吗？有用没有？”

    “当然有用了。”馨儿说，“你们两位兄长不愧是行家，通过对这些情资的分析，我基本上掌握了佳煜和竞争对手的情况，现在的问题就是企业，我正和龙哥聊这个事。”

    “我也为这事担心，”楠琛拉过茶椅坐下，接过益嘉递过来的茶盅，喝了一口说，“我手上的企业资源都问过了，都没有需求。只有联晟电子，八月下旬要六百人。”

    “就是这种情况，时间点不对，两千人同时进一个厂，难度系数也大。”益嘉道，“我的资源也联系了，也没有需求。联系汇利公司时，他们需要一千员工。不过……”他瘪瘪嘴说，“上人时间是八月中旬，而且，只给我四百五十人。”

    慕容馨见他说得有趣，也说：“我遇到的，和你们一样。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希望就在姬董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