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一行并没有因为晴不悔的离开出任何岔子,从前,她会以为是自己教明日教的好,可如今看来,就算自己突然死了,第一行也会依旧好好运营下去,因为它背后的人一直默默地运转着这根轴,她晴不悔只是个面上的主子。
索性,这次回来,晴不悔大小事宜都不再看,不再管,明日和向阳处理事务也不比她差什么,她最重要的事是带着雨皆成好好养伤。
可此时楼内早已经来了一位贵客,竹青色绸缎做的一身锦衣,手里甩着玩的正是晴不悔送出去的太阳印。
“欧阳煜?”我不找你,你自己倒是找上门了。
“还真如你所说,拿着这印进来,便可直上顶楼,畅通无阻。”
“你来是?”
“我来自然是为了…安淮!”欧阳煜故意拖了一个长调,才说出他来的目的,“上次你送安淮的雪松香,他很喜欢,你这第一行定是奇珍异宝良多,我来看看有什么可以送给安淮作生辰礼。”
“我有一块凤南梧桐木,拿来制琴,你看如何?”
“凤南梧桐木?那可真是稀奇的玩意儿,必然要找位好制琴匠,否则可惜这块木头。”
“我认识位天工阁的师傅,请他雕琢,必定不负这块良木。”
古书记载,凤守南方,栖于梧桐,虽为神话,可确实有一方城叫凤南城,天下有诸多梧桐木的长地,可偏偏这座城的梧桐木能拿来制琴,而且制出来的是绝佳上好的琴,因其木稀有,该木头做出来的琴值千金。
在贤和山庄见了阮安淮第一面,听了他的琴,晴不悔就写信让明日去找凤南梧桐木制出来的琴,琴没找到,便先找了块木头。
“说来可能有些冒昧,欧阳公子,你还记得我的护卫初晨吗?”
“记得。”
“他伤得很重,是为了保护我,断骨断筋,我不是没有请过大夫,可所有人都说他以后是个废人了,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大好年华,以后只能瘫着,能否请张景老先生为他救治。”
晴不悔当即跪下,求欧阳煜。
欧阳煜见状,连忙扶起晴不悔,“你快起来,我会帮你去求他,只是景老还没有过救治山庄外人的特例,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那不悔就先谢谢欧阳公子。”
“晴姑娘,”
“欧阳公子不介意的话,直接叫我不悔就行。”
“不介意,我有什么好介意的!那,不悔,除了为安淮找生辰礼外,我来这,还有一件事。”
“你说,不悔一定竭尽全力。”
“我来看看你的第一行,来看看你。”
这人未免太直率了点,晴不悔自然猜得到欧阳煜的来意,只是现在不同之前,看着欧阳煜干净透彻的眼睛,晴不悔真的好奇他喜欢自己什么?
“欧阳煜,你是想娶我吗?”
“是!”晴不悔的问题出乎意料,可欧阳煜回答得很是坚定。
“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样貌一般,武功一般,还是一个商人,我浑身铜臭,可你是贤和山庄的欧阳公子,你父亲是大名鼎鼎的书圣,书香世家,你还是要娶我?”
“我父亲,第一眼看见我的母亲就认定她会是他的妻子,在我眼里,不悔姑娘是天下间最美的女子,你聪慧过人,有勇有谋,是欧阳煜认定的妻子。”
“那我答应嫁给你。”
“啊?你就这么答应了?”
“是吗?那我后悔一下。”
“不行,你答应了就不能后悔!”欧阳煜一把抱住晴不悔,激动难耐,“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
不,因为她要活下去,她要雨皆成活下去,对不起,欧阳煜,我答应嫁给你,可是我不喜欢你。
“以后,你唤我阿煜,我最亲的人都这么叫我,我要带你回贤和山庄,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好,阿煜。”
张景先生果真不答应治雨皆成,欧阳煜磨了她一好几次,直到那天,我和欧阳煜一起跪在张景先生面前,他才勉强答应。
短短才三日,雨皆成都能坐起来了,虽然这个人嘴上说着“这算什么,还差得远呢”,可是他脸上的欣喜却暴露的一览无余,长路漫漫却一切都有希望。
同时,阮安淮的生辰也到了。
加紧赶制的凤南梧桐琴正好送到,晴不悔亲自编织了一条琴穗作为贺礼,她可不是一个手巧的人,花了常人三倍的功夫,就为把这颗夜光石编入琴穗,送给阮安淮。
阮安淮的梨花小院,特意建在温泉房旁,就是为了让这梨花比寻常的梨花树下多开两月,花朵飘下,犹如雪降人间。
公孙晏送了一张琴桌,檀木制成,暗然生香,来了还有一位陌生的女子,她送了一幅画,画的正是梨花小院一景,只是梨花花开飘落至琴弦。
人影尤不见,花落抚弦音。
好画,好诗,只是不知为何,这画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送画的姑娘正是画圣吴灵子的女儿,吴卓君,轻纱罗裙,清丽可人,看着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仙女向阮安淮恭贺后,向我走来,一颦一笑,连我都十分动容。
“姑娘想必就是第一行的晴主,不悔姑娘了,早闻名于耳,可卓君这还是第一次见姑娘。”
“卓君姑娘才是真正的声名远扬,诗情画意双绝,不悔敬佩。”
“你怎么谁都敬佩?”公孙晏摇着扇子向我们这边走来,旁边的欧阳煜还抱着两个酒坛子。
“有才之人自是受人敬佩,更何况是像卓君姑娘这般好模样的有才之人,倒是你,这嘴勤了,身子就懒了,两大坛酒,你是一根手指都不抬一下呢。”
“哟,阿煜,她好像在h心疼你。”
“咳咳,好了,大家一起来喝酒吧。”说完,欧阳煜又看向晴不悔,“两坛酒而已,我拿的动,这是安淮酿的梨花酒和梨果酒,一般人可是喝不到的,你也快来尝尝。”
“嗯,来了。”
“大家举杯共饮,一起来贺祝安淮生辰喜乐!”公孙晏像是个长辈,发表着祝酒辞,带动着全程的氛围。
“什么?安淮才十七?”晴不悔简直要惊掉下巴,“那你呢?”
“我去年去可已经十八了,已经可以娶妻了。”
“不,我的意思是安淮十七就已经是因琴称贤了,你十八怎么就想着娶媳妇啊。”
“非也。”
“哦?”
“安淮十四已经被颂为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