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见鬼，重来一次你喜欢的竟然是我？？”

    路明非后退一步，双手抱胸，“你是什么时候对我产生非分之想的？！”

    “不是，我在想如果听证会晚上举行，那我们肯定要在一起吃晚饭了。”楚子航淡淡道。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路明非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对不起。”楚子航说。

    “好吧，让我们换个说法。”路明非尽量顺着楚子航的神经回路说，“假如你面前有一台机器，输入男女的姓名和星座，就能计算出你们将来会不会成为男女朋友，你会输入谁的名字？”

    楚子航想象自己面前真的有一个纯白的机器，分为两边，中间画着大大心形。

    一边的名字已经输入好了，“楚子航，双子座。”

    另一边是空着的，只等输入，就能计算出他命中的另一半是谁。

    那白色的键盘已经跃跃欲试，楚子航心中浮现一个蹦蹦跳跳的影子。

    “水瓶座……”楚子航下意识说。

    “好了师兄，你已经想到那个女孩了对不对？”路明非的话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这种情况下你能想到的人，就是你喜欢的人了。”

    楚子航嗯了一声，表情还是没有变化。

    “像你这样谈恋爱有点难啊。”路明非说，“你太面瘫了，而女孩子是需要反馈的生物，面瘫是谈不了对象的。”

    楚子航想了想：“你女朋友……好像面部表情也不多”

    路明非无话可说了，他女朋友零确实跟楚子航一样面瘫。

    但路明非是不会被难住的，他摆了摆手：“如果零在我面前也像面瘫一样，我还能要她？你不知道，她在我面前表情可多了，经常露出哀求的表情，求亲亲抱抱什么的……”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清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声音熟悉到让人心生惊恐……

    路明非下意识就想跑，但病房只有这么大，无处可藏。

    他硬着头皮抬头，只见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身白色连衣裙的零走进来，拎着一个餐盒。

    零的身后跟着拎着保温桶的夏弥，看路明非的眼神充满幸灾乐祸。

    零走向路明非，脚步声清脆。

    她的表情好像凝了一层冰霜，让路明非不由得……好吧，路明非并不害怕，因为零看谁都是这个表情，好像对方欠了她几百万卢布。

    但在一块这么长时间，路明非能看懂她的眼神。

    现在零的眼神变了，隐含着三分不满和七分怒火，似乎对他在楚子航面前口嗨而心生杀意。

    她手中的餐盒似乎在跃跃欲试，似乎准备随时暴扣到路明非脑袋上。

    意识到大事不妙，路明非当即跃起，紧紧拥抱零：“你终于来了，为什么不早点来看我？”

    零愣了一下，被紧紧拥抱着，体会到面前人的活力和心情。

    她眼神本就不多的寒意，在眨眼间消散了。

    “我……之前是校方不让来……现在这里也规定了探望人数。”零有些不知所措，“我在申请排队。”

    她的背后，夏弥咂了咂嘴，对楚子航说：“看路师兄多有能耐，一下就反转了局面，把师姐拿捏得死死的。”

    楚子航看着两人的背影，根本没看明白路明非和零之间隐形的战争，对夏弥的话一头雾水：“什么拿捏？”

    “算了，你一边玩去吧。”

    夏弥叹了口气，“反正这些事你也不懂，乖乖吃东西就好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当当当当！”

    保温桶打开，入眼是白色浓稠的银耳羹，香味扑鼻，点缀其中的红枣枸杞格外好看。

    “银耳羹啦，银耳羹！你知道在这种地方买到银耳多不容易吗？”夏弥递给楚子航勺子，看他吃下一勺后，期待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应该稍微加一点糖桂花。”楚子航以美食评委给厨子打分的专业态度评价。

    “哇哦，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要求真高！”夏弥翻了个白眼，继而双手托腮，认真道：“好吧，什么是糖桂花？”

    “桂花晒干之后用麦芽糖腌渍，上锅蒸十分钟，然后装到罐子里冰镇。”楚子航说，“比例的话每个人都可以微调，但大概是一百克桂花配两勺麦芽糖。”

    “这么麻烦？”夏弥不耐烦地嚷嚷，“我买了很多银耳，要是都这样做我就不用上课啦！”

    “其实你这味道已经很好了。”楚子航安慰她。

    其实楚子航想说即便不用糖桂花，她做的也是最好吃的。

    但想法归想法，他不是会安慰人的人，而且不加糖桂花硬要打分的话确实不是最好吃的，想说的话一时就组织不成语言，也说不出口。

    “好吧，下次给你做的时候我会加的。”夏弥说，“我回去就试一下糖桂花的做法。”

    楚子航还在酝酿的话被噎回了嗓子里。

    他看着夏弥认真的脸，阳光洒在上面，根根分明的睫毛的阴影垂落，像是时光的投影。

    她的眼神里满是认真。

    这就是拿捏吗？楚子航心想。

    他看向路明非，发现明明没有伤病的路明非喊着手疼脚疼浑身疼，反正就是拎不起筷子也拿不起勺子。

    路明非对面，零冷着脸显然有些生气了，但还是用一点点喂给路明非吃。

    “烫！”路明非理直气壮。

    零顿了顿，似乎额头上青筋要暴起了，冰雪女王的气场全开，连楚子航都下意识感受到了危险。

    但零只是把勺子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送给路明非。

    路明非边吃边对楚子航比了个眼神，意思是不这样捣乱的话，零一旦计较起之前的事就麻烦了。

    因为有上一世和零的接触经验，路明非深知该怎么拿捏冰雪女王的情绪。

    所以在楚子航看来走钢丝般的危险操作，对路明非来说其实游刃有余。

    “原来这才是拿捏。”楚子航终于明白，自己距离路明非还差得很远。

    他看了看夏弥的脸，心说这种女孩和零不一样，是无法被拿捏的吧？

    “师兄看什么呢？”夏弥毫不犹豫地戳穿他，“是不是被我的美色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