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只是开胃小菜。”昂热的声音响起，“正主马上就要来了。”

    话音落下，只见拍卖师竟然推上来一个扣着盖的瓷盘：“女士们先生们，原谅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展览本次拍卖的藏品，因为它的特殊性，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运输。”

    扣盖打开，首先映入大家眼中的是一些奇怪的沟壑，像是在瓷盘出现后有人故意刮出来的。

    “是炼金矩阵！”有人惊呼出声。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沟壑底部竟然有银白色的液体流淌，拍卖师是平举着餐盘，但它们循环流动，圈成了一个流淌的银色小河。

    这是一个以水银为驱动力，刻在餐盘上的炼金矩阵。

    这个精妙的阵法立刻引起了人们注意，一些人下意识站了起来，希望看得更清楚。

    “接下来这批藏品名单都是从某处墓葬发掘出来的，它们的提供者都是同一个人。”拍卖师说，“他们发掘出这个大号瓷盘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一个保存完好的古董，直到有人看到了上面的炼金矩阵。”

    有人举手了。

    “先生请讲。”拍卖师说，卖场允许客人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属于目前已知的炼金矩阵吗？”那人问。

    “目前我们还没有在流通的绘本中发现这种炼金矩阵。”拍卖师说，“这东西的价值还有待你们带回家研究。”

    一阵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拍卖师等着大家讨论，他也是混血种，知道一个新的炼金矩阵意味着什么。

    据说在龙族还在奴役人类的时期，炼金术就像是人类用电一样寻常，炼金矩阵甚至会刻在马桶上。

    比如拍卖师手中的瓷盘，路明非一看便知，上面绘制的是让食物保温和保鲜的矩阵。

    这种矩阵等级很低，大概出自某些爱好美食的三代种、或者四代种之手。

    但那些混血种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这是新的东西，可能蕴含着炼金术的密码，越讨论越兴奋。

    就在这时候，拍卖师说话了：“一个刻在餐盘上的炼金矩阵，究竟是某个炼金术师在用餐时的灵感涌现，还是龙族遗留的生活用品？”

    “它可能一鸣惊人，也可以平凡无奇，一切妙用还在等待你们发现，但它毕竟是一个炼金矩阵，还被铭刻在了古董上。”

    拍卖师说：“我们以这个瓷盘的古董价值起拍，起拍价二十万美元。”

    “二十一万！”有人立刻举牌。

    “二十二万！”有人跟进。

    “……”

    气氛很紧张，大家都跟得很紧，连昂热都举牌了，但大家都不意外。

    卡塞尔学院在这里的作风就是这样的，关于龙族的一切他们都迫不及待想要带回去研究，好整理出能够杀死龙族的东西。

    但路明非没有出手，他始终牢记着自己的身份定位——一个没有艺术气息的土包子。

    “不就是一个餐盘么，还被划坏了。”路明非对唐森说，“被刻在餐盘上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话不能这么说，这是一个新的炼金矩阵。”唐森说，“按你们中国话来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是好东西呢？”

    “那你拍吗？”路明非问。

    “我的权限不多，现在只是开头第一件，接下来的东西会越来越好。”唐森说，“超过五十万我就不要了。”

    为了震慑群雄，唐森在等到涨价四十五万美元时出手，一口气提了五万美元。

    “五十万！”

    但他的报价很快被人轻轻打破了。

    唐森缩头，略感尴尬。

    最终这件藏品被校长以九十一万美元的价格拍下。

    “恭喜校长，以后你的红茶就能保温了。”路明非说，“有这个钱不如我送你一个加热器？”

    “你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昂热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

    “当然不知道，但你想想一个刻在盘子里的东西能值多少钱。”路明非说，“跟我内裤上的logo一样毫不起眼。”

    耳麦那头昂热沉默了。

    他在心里发誓：就算这东西研究出来，价值真的只有保温，他也绝不会把红茶放在跟路明非内裤logo一个等级的瓷盘上。

    但接下来拍卖师推出来的东西，就让路明非也引起兴趣了。

    “路鸣泽，这就是你说的我会买的东西？”路明非微笑，“我还真有买的想法。”

    拍卖师推出来的是一枚金色的蛋，足有半米高，蛋壳上有繁奥复杂的金色纹路。

    但是它破碎了，能看到里面空空如也。

    “这是委托者在同一处墓葬中发现的，货真价实的龙蛋。”拍卖师说，“这枚碎裂的蛋被放置在一批珍贵的宝物中，大概是墓葬者未出壳的孩子之类的东西。”

    拍卖师的话引起了轰动，这句话无疑表明委托者挖掘的是真正的龙墓。

    而那餐盘必然也是出自真龙之手，这相当于侧面认证了它的价值。

    有人看向昂热，但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喜悦之色，而是在和旁边的漂亮妇人聊着什么笑话，逗得她掩嘴轻笑。

    至于刚才拍下的东西是涨价还是跌价，昂热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路明非心说这才是装逼的精髓，以后还是得跟着校长好好学习。

    他把目光放到拍卖师手里的龙蛋上，微微皱起眉头。

    这不是一枚货真价实的龙蛋，而是一个卵，龙为了自己的复苏制造的。

    初代种的龙，在混血种中被认为不死，原因就是所有的初代种都会制造卵，在他们死后，精神会在卵中重生。

    而随着龙的繁衍，二代种之后便失去了从卵中重生的能力。

    而这墓葬的主人，出于某种原因，可能是畏惧死亡之类的，希望能在自己手里恢复这种容光。

    他效仿祖先们制造了卵，在自己死亡的那一刻将精神分离出来，附着在卵里。

    但显然他失败了，从这枚破碎的蛋上，路明非感受到了逐渐消失的精神。

    但这并非是卵不行，而是三代种的精神太薄弱了，脱离了自身之外很难存在。

    需要制造卵的材料很难得，路明非知道要想保住夏弥和她弱智的弟弟，就得从这个卵上做文章了。

    “路鸣泽，你也想要帮我了吗？”路明非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