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一世是个什么样的学生啊，光顾着暗恋了吗？”

    路明非抓抓脑袋，发现楚子航和夏弥都在看着他，等他说话。

    路明非清了清嗓子：“我觉得你们过于追求它是什么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什么东西要追求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

    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什么东西的成长，是从零到一，又从一到零。”

    楚子航没说话，夏弥摇了摇头。

    “中国功夫讲究修炼，但最终要返璞归真，一个剑术高手，修行到顶点，他的剑招看起来就像是孩子在乱挥一样。”

    路明非起身来到夏弥面前，按住她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人的心也一样，要从人成龙，再从龙成人。”

    夏弥呆呆地看着他，眼神闪烁，如有所悟。

    过了一会儿，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师兄你不要占我的便宜……”

    路明非笑了一下，转身出门了。

    他不知道夏弥能否听懂，但对于成神之路他也是隐约有所领悟，自己都不确定真实性，也就不敢对她透露太多。

    酒店对面便是芝加哥河，河上有白色的游轮缓缓经过，甲板上一帮穿着五颜六色的外国人在眺望风景。

    他们眺望风景，路明非眺望他们，实在没有发现好玩的，路明非买了点东西就回去了。

    此时楚子航还在cos标枪，夏弥也顶着一本书贴墙站着，在他的对面。

    “两根标枪你们好，介意我开电视吗？”路明非注意到师妹未干的头发，“要不要师兄帮你吹头发？”

    夏弥白了他一眼：“美少女都是等头发自己干的。”

    “路明非，我刚才接到了诺玛的任务。”楚子航说，“在等待列车恢复停运的期间，对新来的同学进行入学指导。”

    他对着路明非伸出手，手里是iPad：“帮我递给夏弥。”

    “你为什么不自己来？”

    “我的功课还没结束，我需要站三十分钟。”

    楚子航是个认真的人，说站三十分钟就是三十分钟，路明非觉得他就算遇到地震，都不会移动位置，除非是为了救人。

    齐料楚子航不动，夏弥也不动，隔着四五米对路明非伸出手。

    “你们两个都是钉子是吧？”

    路明非只能去把iPad接过来，无意间瞥了一眼，当即愣住。

    iPad上是夏弥的档案，详细清楚，事无巨细，中央情报局般严谨。

    唯一的问题是头像，不知道是在哪里拍的，夏弥的头发染成了深咖啡色，戴深色的美瞳，在一片夕阳中做出回头望的姿势，黄色蝴蝶结迎风飘扬。

    “这么非主流？”路明非上下打量夏弥。

    “你才肥猪流，你全家都肥猪流。”夏弥接过iPad看了一眼，“这是我在动漫社cos凉宫春日。”

    路明非龇牙笑。

    “笑屁啊笑。”夏弥说，“其实我是想cos朝比奈的。”

    路明非点头：“那我很期待。”

    他知道朝比奈是凉宫动漫中的人物，是个大胸美少女，总是被迫穿成兔女郎、女仆等形象。

    夏弥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沉默了一会儿：“他们说我不够格，那些胸大的女生最讨厌了。”

    “其实没关系，喜欢的就去做好了。”路明非语气突然认真起来，“你看我虽然是个男性，但总是喜欢cos火影里的纲手，开始的时候同学还会嘲笑我，但时间长了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很是赞叹。”

    “真的吗？”夏弥问道。

    路明非点头：“如果你还想要cos朝比奈的话，我可以免费为你提供兔女郎的制服。”

    夏弥显然有些心动，但楚子航轻轻咳嗽了一声：“据我所知，路明非高三以前过得极其压抑，没有也没钱参加动漫社的活动，他说他经常cos纲手的事是骗你的。”

    夏弥抬头死死盯着路明非的眼睛。

    面对那双清澈的眼睛，路明非有点不好意思骗她了，但还是嘴硬道：“追求自我嘛，我虽然没有cos过，但在心里经常cos的。”

    “是么，我记得纲手也是个很够格的女人，要不要我帮你鉴定一下？”夏弥说。

    路明非一愣：“鉴定什么？”

    “鉴定你够不够格！”夏弥突然双手抓向路明非。

    路明非哀嚎一声拔腿就跑，夏弥在后面追他，两个人满屋子乱跑。

    但酒店的房间还是太小了，最终路明非被夏弥逼到了角落里。

    “师兄你不要挣扎嘛。”夏弥两只手抓啊抓，“我就是看看你够不够资格。”

    她的十根手指距离路明非越来越近，路明非无处可逃，只能紧贴着墙双手抱胸。

    楚子航在一边盯着书看着，大有完成功课再来解救他的意思。

    夏弥的手指已经抓在了路明非身上，路明非高呼一声：“师兄救我！”

    突然响起的推门声让他的喊声戛然而止。

    门外，一脸冷漠地零看着路明非和夏弥。

    路明非紧贴着墙，而夏弥脸上的表情介于坏笑和淫笑之间，十指抓在路明非的资格上。

    即便是零也愣了一会儿，才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房门咚一声关上。

    屋内的三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率先打破气氛的是楚子航：“对不起，是我给前台消息让零上来的，她说她给你发消息你没回。”

    “老大你真的害死我了！”路明非跳起来就往外跑，“误会，都是误会！”

    十分钟之后。

    零坐在房间里。

    别看零不高，腿可不短，路明非冲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下楼了，好不容易才把她追回来。

    “你们继续玩就可以，我没吃醋。”零说，“我们只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就如同有钱的男人一定会戴表一样，是装饰品属性，我明白的。”

    “你不是装饰品。”路明非说，“真的，我发誓。”

    “那我是什么？”零抬头看路明非，依然是面无表情。

    但路明非看到了她眼睛里反射的阳光，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突破眼眶。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她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但两个人几乎从未身体接触过，反而是夏弥对路明非的胸抓啊抓。

    零已经伤心了，即便是从来没有表情的她，似乎都要控制不住眼泪了。

    路明非叹了口气，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