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年代:高考落榜的收藏大师
繁体版

第二十七章 玉壶春

    手里拿着病例单子来到病房,守在病床边上的孙忘城连忙问韩春生道:“怎么样?王姐没事吧?”

    韩春生没给孙忘城好脸色,“你假惺惺打听这些做什么?人已经到医院了,也没你事儿了,你去找那爷们收物件儿去呗。”

    孙忘城撇撇嘴,“行了,你就别臊我了,我就算是现在赶过去,人能卖我吗?这事儿是我错了,我鬼迷了心窍。韩春生,你可千万别把这件事儿告诉王姐,否则我这辈子都在王姐面前没脸做人了。”

    韩春生哼了一声,“还算你有点良心,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点是非都不分。你要没这句话,我担保你孙忘城在这四九城内没脸做人,孙忘城,你就只能忘了四九城远走他乡了。”

    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这么教训,孙忘城也觉得没脸,道:“得得得,你就别说我了,王姐怎么样了?怎么还不醒呢?”

    韩春生回道:“放心吧,王姐没大事儿,医生说王姐应当原先是一点小感冒,然后还带着病干活操劳,受了冻受了风,这才发了高烧。这一吊瓶儿下去一觉醒来应该就好了。”

    孙忘城松了一口气,又骂道:“王姐找的那个男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呸,就这样儿还敢称自己是爷们呢!回头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将病历单放在床头柜上,韩春生道:“钱已经付了,摊位上没人,我得先回去。你先在这里看护一阵,我回去路上让她街坊邻居去找她男人来医院照顾着。”

    孙忘城冷哼一声,“就那男人你放一百个心吧,绝对不会来!”

    “那也得言语一声。”

    韩春生刚转身要走,孙忘城忽然想到了什么追了过来,“先前摊位上那爷们的老物件儿……”

    韩春生好笑道:“怎么?你担心我回去之后将它收了?您只管放心,那物件儿跟您已经没缘分了。”

    孙忘城一脸憋屈,“行了我知道,我听人说啦,就算是砸喽,也不卖给我。你不收,迟早让那个姓马的给收了,还不如让给你呢。我就想说,那物件儿你到手之后,若真是一个好东西,就给我掌两眼。”

    说完孙忘城又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开口道:“要是那物件儿太好了,你就什么都甭提,我问你你也别开口,否则我担心自个晚上睡不着。”

    韩春生笑了笑,答应了下来,想了想,“那个姓马的……”

    孙忘城脸色不悦,“甭提他,姓马的就是我的仇人。”

    “我不也是你的仇人吗?”

    “那不一样,你顶多也就是呛了我的行儿,那姓马的,从我爷爷辈儿就跟他家不对付了,我跟那人是世仇。”

    见孙忘城如此反感,韩春生也不再问,只默默将“马”这个姓记了下来。

    这年代,没想到除了他和孙忘城,竟然还有人在收东西,看来这四九城里面有不少高人呐。

    骑着三轮车赶到了王姐那一条胡同,寻了一个街坊让其帮忙给王姐男人知会一声王姐的情况,紧赶着韩春生就回了八大胡同口,竟瞧见了先前那个抽旱烟的爷们蹲在废品仓库边上烤火。

    韩春生停下三轮车,纳闷道:“大爷,您怎么还没走呢?这大冬天的,多冷啊!”

    那爷们见韩春生回来了,站起身来道:“我回去了,又回来了。欸,人没事儿吧?”

    他指的自然是王姐。

    “没事儿,不是什么大毛病。”

    “医生怎么说?”

    “一点小感冒,这大冬天的顶着风干活,做饭洗衣的,小感冒就成大风寒了。”

    那爷们吧唧着旱烟杆,眉头皱得就像是山间沟壑,“小感冒也是病,她家里人不管吗?”

    韩春生叹了一口气,“她家男人是个靠不住的,没个像模像样的工作也就罢了,家里家外的事儿一概不管。”

    “哼!就这种男人要着有还什么用?趁早离了!”

    韩春生惊讶地看着他,“大爷,您说这话……”

    那爷们笑道:“我说这话怎么了?说不得吗?如今都是新社会了,又不是什么封建主义,难不成还讲究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过不下去就离呗,多简单的事儿。把人给活活逼死了再给立个贞洁牌坊有什么用?可别小瞧了你大爷我,我的思想,还是很先进滴!”

    韩春生朝着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那爷们心中一动,从布袋子里掏出一个花瓶来,“我都差点忘了,你不是收老物件儿吗?诺,你看这个瓶子够不够老,你收不收?”

    见他手里的瓶子,韩春生眼睛一亮,瞬间满脸就堆起了笑容,连忙小心伸手接过来,“您说回去了又回来了,原来是特意给我带瓶子的啊。哎哟,这我怎么敢劳驾您呢?”

    “甭讲这些没用的了,你就说你收不收吧!”

    韩春生小鸡啄米般点头,“收收收,肯定收!您这瓶子有什么来历吗?”

    “一个破瓶子能有什么来历?就家里摆着的。我媳妇原先受过资本主义毒害,总拿它插花来着。后来我媳妇走了,这瓶子就一直在家里搁着,前些天我见我大孙子在里面撒尿,我心里琢磨着这好歹也是个漂亮物件儿,不能这么糟蹋喽。又听说你这里收老物件儿,就给你送来了。”

    “您节哀。”

    “害,都走十多年了,早看开了。”

    韩春生拿着这瓶子一遍一遍看着,实在是爱不释手,想了想,小心问:“您看,五块钱行不行?”

    这爷们惊得旱烟杆都快掉了,“这破玩意儿还值五块钱?你就算给我五块我也不敢收啊!给我一块钱,你就拿走吧。”

    韩春生摆手,“不成不成,这太低了,四块。”

    “两块好了。”

    两人一阵变相的讨价还价,最后韩春生花了三块钱从他手里将这瓶子收了下来。

    等那爷们拿着钱离开之后,韩春生仍是抱着这个瓶子左看右看不肯撒手,也不嫌冻。

    忽然他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将鼻子凑上瓶口闻了闻,果不其然是闻到了一股隐隐的尿骚味儿。

    “哎哟,这味儿!童子尿就是不一样啊,这个劲大的啊!”

    韩春生捏着鼻子,一脸难受。

    也得亏是刚刚那爷们对这瓶儿有点念想,否则迟早要被他家的大孙子给糟蹋了不可。

    往玉壶春瓶里面撒尿,这事儿也就是不谙世事的小屁孩儿能干的出来!

    要换其他人,韩春生非忍不住要将其臭骂一顿不可!

    糟践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