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年代:高考落榜的收藏大师
繁体版

第二十五章 谁不能收破烂啊!

    “就这自行车,我顶多给你出到二十七。”

    韩春生摇摇头,“三十。”

    修车铺老板道:“三十那不行,您总得给我挣几块钱吧?”

    韩春生想了想,“您这自行车能收多少辆?”

    “这么跟您说吧,您有多少我就要多少,只要不是偷的,多多益善。”

    韩春生便道:“赶明儿我再给您推几辆过来,这辆您给三十。”

    修车铺老板自顾自琢磨了片刻,苦笑摇头,“您可真会做生意,行,三十就三十,我这都不挣钱。要是再遇上一个砍价厉害的,我还得亏钱。”

    韩春生接过钱,道:“您就别哭穷了,我三十卖给您,您转手四十卖出去,白挣这差价。我要是有一修车铺啊,我也不能推您这儿来。”

    修车铺老板笑笑不说话了。

    拿了钱,韩春生骑车三轮车紧赶慢赶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迎着风脸被吹得通红,气喘吁吁道:“不好意思啊王姐,来晚了,临时有点事儿耽搁了。”

    韩春生那辆车她给买了二十八块钱,得了韩春生的便宜,王姐自然是不会说韩春生半个不字,就算是韩春生一天不来,她要是打韩春生的小报告,她就不姓王。

    “行了,咱俩什么关系,赶紧过来烤烤火,你看你冻得。”

    看着蹲在火炉边上直哈气的韩春生,王姐问:“昨天你那知青聚会怎么样?”

    “甭提了,”韩春生道:“这哪是知青聚会啊?分明就是他们几个大学生的宣传会。”

    王姐便道:“被人嫌弃了吧,俗话说得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你说你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就算是扫大街也比这强,干嘛来收破烂呢?”

    韩春生笑道:“这行自由,想干嘛就干嘛,我这不迟到了也没人管不是?”

    正此时,忽然听见一声吆喝。

    “收破烂嘞,收破烂咯!”

    韩春生听着这声音一愣,道:“咱这一片儿不是只有咱俩人吗?什么时候公司又多安排了一个员工?”

    王姐也是一脸纳闷,“这我哪儿知道啊?我也没听说过。”

    两人面面相觑一阵,又听见那吆喝声响起,总算是忍不住了,站起身来,齐齐哑然。

    来收破烂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那孙抗日。

    就见孙抗日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往身上套了多少层,肿得像个包子,还背着几个破烂布袋儿,一脸得意地看着韩春生,如炫耀一般刻意朝着韩春生吆喝了一声:

    “收破烂勒,收破烂咯!”

    王姐都傻眼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儿?一天天的,怎么成天都有人发疯?

    一个韩春生跑过来收破烂儿,她可以勉强理解为小伙儿找不着工作,迫不得已。

    可你孙抗日不是家里挺有钱吗?平常看见收破烂的都躲着走,这会儿怎么自己收起破烂儿来了?

    孙抗日摇摇晃晃走过来,将他背着背着的布袋子砸在摊位上,挑衅一般看着韩春生,“孙贼,给你孙爷爷幺幺,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王姐忍不住道:“孙抗日,你今儿个又发什么疯呐?跟傻帽儿似的,你没事收什么破烂啊!”

    孙抗日摊着手就跟模特儿似的转了一圈,“谁发疯了?哦,就许你们收破烂儿,不许我收破烂了?哪门子道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咱可是社会主义国家,人人平等,说这话当心被批斗你!”

    王姐瞪了孙抗日一眼,“你少给我戴高帽儿,你平常爱干净讲卫生跟洁癖似的,今天收破烂儿可不是发疯?”

    孙抗日笑道:“昨儿个我想了一整天,韩春生这小子前脚抢了我的小铜炉……”

    话还没说完,王姐就道:“你不是搬回来一个大铜炉吗?小换大还不行?”

    孙抗日脸一黑,“您能别说话吗?”

    想起那天的事儿他就糟心,那户人家娘们彪悍泼辣得跟什么似的,他要退钱的时候差点没被摁住揍一顿,不得不认了这个栽。

    王姐介绍的那叫什么人啊!

    “行行行,我不说话,你接着说。”

    王姐不知道孙抗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由着他去。

    孙抗日便接着道:“韩春生,你听好了。你前脚抢了我的小铜炉,后脚拿了我的小砚台,我琢磨一整天,总算是想明白了我斗不过你了。”

    韩春生忍着笑问:“为什么?”

    “因为你小子是收破烂的!”

    王姐瞪着眼睛,“好大的天理啊!”

    孙抗日指着韩春生对王姐道:“诶,就是这么个道理。为什么我斗不过他?因为这小子收破烂,走街串巷,他的消息就是比我灵通。现在不一样了,嘿,我也是收破烂儿的了,我就不信我还输给你小子。孙贼,咱俩走着瞧!”

    说完孙抗日转身就走。

    韩春生与王姐对视了一眼,各自摇摇头。

    走没两步孙抗日又蹭蹭跑回来,张口就骂,“你大爷,你还没给我算我这袋子废品多少钱呐!真贼啊你,想昧我的东西!”

    “我还以为您不要呢。”

    “废话!我狗大户呢白送给你?”

    韩春生再次与王姐对视了一眼,没说别的,只说:“两块三毛八。”

    “给钱!”

    孙抗日拿了钱,提着自己的布袋儿摇摇晃晃走了。

    王姐叹了一口气,“这得受多大刺激啊!”

    韩春生笑道:“他愿意您不随他去?反正他收的废品也是卖我们这儿,等于他帮我们白干活了。”

    王姐想明白了后噗嗤一声笑,“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寒冬腊月,天越来越冷,越来越没人出来闲逛了,出来卖废品的人也越来越少,就算是韩春生走街串巷去吆喝,也没几个人愿意出来。

    跑了一圈儿,韩春生下午干脆懒得跑了,缩在废品厂仓库里面烤着火。

    孙抗日骂骂咧咧走了回来,“这也太操蛋了,孙爷爷我转了这么多圈,嗓子都喊哑了,没一户人出来卖废品。合着这些人都是些狗大户是吧?白跑一天儿了,差点没冻死我。让让,让我也烤烤火。”

    “没地儿了!”

    “挤一挤挤一挤,别抠门。”

    王姐没办法,起身道:“得,您烤火吧,我去那边转转。”

    见王姐走了,孙抗日看向韩春生,“你上次收的那方砚台,给我看看?”

    韩春生摇头,“什么砚台,没听说过。”

    “别装,我还不知道你?那是一方什么砚台?”

    韩春生想了想,也没瞒着,“洮砚。”

    孙抗日连忙问:“真是洮砚?鸭头绿?”

    韩春生摇摇头,“应当是绿漪石。”

    “绿漪石那也不错啊!有砚铭没?”

    “没有。”

    孙抗日松了一口气,“那还好,那还好。这要是有砚铭,我不得被气死?”

    韩春生幽幽道:“一块六收的。”

    “多少?”

    “一块六。”

    孙抗日顿时气得捶胸跺足,“一块六?那娘们怎么就这么糊涂啊!头发长见识短!一块六给你收了也算了,破火锅炉卖我十三!”

    骂完孙抗日瞪了韩春生一眼,起身就走,临了不忘甩一句,“孙贼,你给我等着!”

    王姐听着孙抗日的话忍不住过来问,“你们这又是怎么了?”

    韩春生耸耸肩,“他发疯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