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红:恶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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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之章 • 持家者

    消瘦的母亲躺在病床上,弥留之际,她叫来了自己的年仅十一岁的大女儿。

    “对不起哦,香火,咳咳!妈妈快不行了,咳咳咳!!!”

    母亲吐出了一大口瘀血,她也不想在女儿面前如此孱弱,但疾病已经不容她思考其他的东西了。

    香火一脸悲伤的看着生养自己的人,她明白,母亲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

    “妈走后,你要照顾好妹妹们啊......妈妈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头发枯槁的母亲在梦一般的呢喃中逐渐停止了呼吸。寂静的房间中就只剩下小女孩低声的抽泣。

    ......

    “大姐?大姐!”

    香燚摇醒了伏案而睡的少女。

    “唔......怎么了,妹妹?”

    “红霄阿姨要找你!”

    “说谁是阿姨呢?你个小丫头!”红霄突然冒了出来,她揪住了准备逃跑的香燚,然后伸出手准备捏小女孩的脸蛋。

    “呜!看我的团子回避术!”

    香燚立刻抱着尾巴缩了起来,原本的小女孩瞬间变成了一个毛绒绒的大团子。

    “你这孩子......一边玩去,我有事找你姐商量。”

    红霄扔开了香燚,小家伙刚落地就手脚并用的逃走了。

    “这孩子......”贵妇无奈的摇了摇头。

    “族长,你找我有事吗?”

    “啊,没什么事,就是想来问一下你们家最近过得怎么样。”

    红霄在少女的身边坐了下来,她像以前那样抚摸着香火的耳朵,但早已长大的香火已经不会再撒娇了。

    “辛苦你了,香火。”

    香火叹了口气说,说道:“没有,不辛苦。”

    红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年头谁都辛苦,香火这孩子自然也是非常辛苦。

    尤其是她们家最近又多了一张嘴。

    “香火,木耳还安分吗?虽然我请你多挽留他一点,但是他要是真敢对你动手动脚,那你可千万别受着,直接把他左手打折。”

    说着,红霄很认真的举起手刀做劈砍状。

    香火捂着嘴轻轻的笑了起来,红霄连忙咳嗽两声来结束这一小插曲。

    “不用担心木耳先生,他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虽然幼稚了些,不过对我,对我的妹妹们都很好。”

    “他的确是好人,要是我也有原初神明的创造权能,那第一天我还能老老实实干好事,第二天我就是这个小村庄的大爷,第三天我估计就恨不得跑到人类联邦那,抓着国王的脸问他谁才是老大。木耳这家伙就是没啥志向,也没啥......对了,木耳有没有给你展示过创造之力的特殊之处?仅仅是把草变成肉貌似也不是特别符合原初大人的身份。”

    香火挠了挠耳朵,说道:“这倒是有,怎么说呢,他之前说过他好像能变神器。”

    “嗯??!仔细说说!”红霄立刻精神起来了。

    香火将木耳把神器戒指交给自己时所讲述的前后事全部告予了红霄。

    许久过后,当香火的讲述结束时,红霄便彻底为木耳的能力所惊到了。

    她也算是见多识广的,自然是知道神器的威力,也自然知道古典法则神器到底有多昂贵。

    或许以前还被称为“黄金商道的门卫”的鼎盛期红狐族可以购买一两件古典神器作为镇族之宝,但现在的红狐族就是卖儿卖女也绝对凑不出来这么多钱。

    但这个木耳,他居然能随手将垃圾魔导具变成神器!

    这就是原初神明的创造之力吗?这种力量,该说不愧是征服千亿星系的原初大人吗?

    “好吧,让我缓一缓,首先呢,木耳他...的确是有这个能力吧?你说的是实话吧?”

    “是的。”香火笃定的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天哪......”

    红霄猛地抽了好几口烟,艰难的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族长,神器很厉害吗?”

    “神器啊,神器不一定厉害,但透过神器,可以施展出与神明同等的权能。耗费一定的魔能,就可以短暂的化身神明。”

    红霄徐徐吐了口带着玫红色火星的红烟,一股香甜的气息弥漫在香火的鼻息前。族长说道:“神明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只需要付出代价便能够短暂的化身成祂们,化身成凌驾于世人的神明。这种好事.......呵呵,谁不想变成神明呢?”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香火有些困惑的问到。接下来,该如何面对木耳呢。

    “还是请你多挽留他吧。我先前的确是小瞧了这位神之使者。只要能合理运用这种权能,那木耳所能创造的将会是一个奇迹,只要能合理运用,那就算是出现一个红狐帝国也绝非不可能的事情......哈哈,开玩笑的。”

    红霄站起身,准备要走,但在出门前,她坏笑着回头说道:“话说,你好像把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了哦?”

    “噫!?”

    少女立刻被吓得炸毛了,她红着脸遮住了右手,然后推搡着将红霄推出了房门。

    “呼!”

    香火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心跳慢下来。

    “才,才不是呢......这不都是族长你叫我拉拢他嘛......不,才没有,不对不对,才没有嘞!”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那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香火你出什么事了吗?族长说你不舒服。”

    “噫!!?没有没有,我好着呢!”

    香火连忙打开了房门,而站在门口的正是抱着香燚的木耳。

    “我没事,木耳先生,谢谢你帮我照看妹妹。”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不过你看起来不太像是没事的样子。”

    木耳伸出手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过镜子,少女连接都没接,她仅仅只是往镜子里瞟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了。

    “这,这是热的,呃,我去烧饭,烧饭就不热了。”

    “诶?烧饭不是更热吗?”

    然而香火没有管疑惑的木耳,她径直溜进了厨房里。

    “呼.......”

    少女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她从衣钩上取下围裙系在腰间,然后从容的开始准备午餐。

    “嗯,木耳先生貌似喜欢吃甜的,香炎想吃烤肉,香燚又想吃炖菜......那就做炖菜好了。”

    决定后,香火便转过头准备取菜,然而映入她眼帘的却是落红树林最深处的那一片圣地。

    “诶?诶诶诶???”

    厨房不见了,家也不见了,少女莫名其妙的位移了几百米,来到了真红之王的落红树前。

    然而更令她惊悚的是,在她身前不远处,真红之王的落红树下,居然坐着一个洁白如纸的小女孩。

    “你好啊,香火。”

    小女孩笑眯眯的向着少女打着招呼。

    香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她现在很疑惑,这孩子是谁,她为什么会在真红之王的落红树下。

    “不必害怕,我想,你应该早就从你妹妹那得知了我的存在。”

    妹妹?香火皱起眉头认真想了想,自己的妹妹说过什么吗?

    忽然,两天前香炎的话语从她的回忆中冒了出来。

    “您是......真红大人?”香火小心翼翼的问到。

    “是的,我的孩子,我并没有离开你们。我一直都在。”

    白到连眼瞳都无比洁白的小女孩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香火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小女孩的身边坐下了。

    “真红大人,您没有死吗?”香火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是的,我没有死,至少,也不算是完全死掉了。”

    “那您召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真红之王愣了一下,随后她一边挠着脑袋,一边尴尬的说道:“啊,其实也没什么事啦,我就只是想从你这里问一下香炎这孩子有没有讲我的坏话。”

    “诶?”

    香火愣住了,自己的妹妹又干了什么吗?

    “呃,这主要是因”

    “真失礼啊。”

    纯白的小女孩气鼓鼓的说到。

    “主要是因为什么?真红大人,我妹妹又做错了什么......诶?”

    香火与真红之王再次对上了眼......不,现在的小女孩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并且,眼前的真红之王好像与刚才的长相有所不同,尤其是颜色这一块,现在的她有着一张淡樱色的樱桃小嘴,但整体看起来却比刚才自然了无数倍。

    “小香炎没有做错什么哦,不必紧张,我的孩子。”

    纯白的小女孩伸出小手,轻轻的抚摸着香火的脑袋。

    “唔......”

    香火不敢反抗,她低着头,任由这个娇小的神明抚摸着她的脑袋。

    “乖啊乖啊,香火也是好孩子呢。”

    小女孩放直了自己纤细的双腿,然后面向香火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这个......”香火有些迟疑。

    “没关系的,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啊。”

    最终,香火还是拗不过这位有些任性的神明。她轻轻的将头枕到了小女孩的腿上。令她意外的是,虽然真红大人看起来很娇小,但她的大腿枕起来却格外舒适。

    “好孩子,好孩子......”

    小女孩伸出手,慢条斯理的为香火梳理着头发。她那纤细的手指痒痒的划过少女的发丝,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心感逐渐安抚了香火紧绷许久的心灵。

    “其实啊,本来我是要和木耳先生见面的,但那一个剧情走向被删改了。我也不想动用力量,所以就变成和你见面了。”

    “嗯?”香火无法理解真红之王在说什么。

    事实上,我也不明白。

    “唔,也是,你是故事中的人,记录者也是另一个平行的人......嘛,就当我这个老奶奶在说胡话吧。”

    说完,小女孩自己先被“老奶奶”的称呼逗笑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辫子啊?”惜时突然问道,但是香火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女孩又连忙打断了她的发言。

    “等等!让母亲来猜一猜女儿喜欢什么样的辫子.......唔,公主辫!对吧?”

    “呃,我比较喜欢马尾辫.......”

    “诶......可是公主辫很好看嘛,文颖就喜欢扎这种辫子。嗯,决定了,我给你扎公主马尾辫。”

    说着,任性的神明将少女扶起,然后开始认认真真的为香火扎辫子。

    “接下来我要说一些你记不住的话哦。嘛,这主要是因为我现在憋的慌,想找人聊聊天。”

    但惜时并没有直接开始说,她转过头看向这边,轻笑着说了声:“我知道的。”

    随后,小女孩轻轻的将脑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轻柔的叙述起那不可名状的真相。

    香火睁开了眼睛,她有些迷茫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哈.....哈.....哈......”

    一阵阵急促的喘息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少女转过头,看到了身旁一脸惊恐的红霄。

    “族长你怎么了?”

    “啊?呃,我,我没...没事......呃,香火,你还记得...”

    纯白的小女孩轻轻的趴在贵妇的背后,附在她耳旁说道:“做个乖孩子哦。”

    红霄愣住了,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看着香火一脸困惑的表情,她犹豫一会后,只好略显尴尬的解释了前因后果。

    “族长你对我下了幻术?”香火惊讶的问道,她也感觉到刚才的记忆有点模糊,但没想到居然是红霄用自己的狐火给她下了幻术。

    “啊,是啊,香炎这孩子最近在散播真红大人还活着的消息,我觉得不太对劲,怀疑她可能被幻术影响了,所以就想在幻境中问出你们的真心话。不过还是对不起了,香火。”

    红霄欠身道了个歉,香火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没事的,族长,你也是为了安全。唔,你在幻境中有问出什么吗?我的记忆有点模糊,不记得说了些什么。”

    红霄愣住了,她怔怔的看着香火,然后又忽然避开视线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有,呃,什么都没有。不好意思啊,突然把你拉进幻境里。”

    说完,红霄就慌里慌张的逃走了。

    出了大门,面前是落红树林,昏暗的树林中传来无法忽视的视线感。

    “该死的,这绝对不是真红大人,绝对不是。”

    红霄吹出了一大股玫红的烟火,下一瞬,她的身影便在爆炎中消失了。

    当她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周围已经变成了之前存在茅草的草场,堆积如山的茅草已经被神使转化为粮食,两天前就让大伙分掉了,现在的草场空空如也,仅有一些散在地上不好捡起的米粒。

    然而,视线感依旧如此强烈,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注视她。草木,花鸟,虫豸,一切生命都仿佛在看着她。

    但还不止如此.......

    红霄举起双手,她的视线在扭曲,她看到自己手心中的纹路在蠕动中逐渐形成了一只只看向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