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病美人攻略权臣后叱咤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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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家女(四)

    “妹子,多亏你的摊子,我再卖上三日就够盘缠了。”

    杜落也是个豪爽的人,说什么也要请向沂吃顿饭。向沂推脱不过只能半推半就地前往京都最大的酒楼。

    前往酒楼的路上,向沂总觉得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悄悄转头一看,容牧还真个有毅力不死心的家伙。

    当日向沂要求容牧没想到完美解决方案前不许出现在杜落面前,谁料得到这货居然用上了跟踪偷窥的招数。

    察觉向沂发现之后,容牧还将食指竖起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希望向沂不要出卖他。

    “若是他也想来,就把他喊出来吧。”杜落冷不丁地一出声,向沂心虚地踩上一颗石子儿差点五官和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都知道了?”向沂察觉到杜落一副了然于心的姿态时,就晓得乱了心的容牧算得上是纰漏百出,随随便便一个小喽啰就能将他打倒在地。

    “其实我这里有另外一个版本。”杜落沉吟了半晌才踟蹰地开口,晃了晃脑袋重重呼出一口气才继续说下去。

    多年前杜落还是个苦读的寒门子弟,心里想的都是考取功名当大官,给自家妹妹选个好夫婿。

    奈何家中实在是揭不开锅,只能拾起父亲的老摊子,当个制扇子的匠人,趁着做活的间隙继续苦读。

    妹妹是个懂事的姑娘,张罗着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抽空做些女红到街上叫卖。

    “我妹妹的手艺比我好多了,做出来的扇子小巧精致,不知有多少人抢着买。”杜落语气热烈,双眼无目的地看向前方,试图通过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来回避现实中无边的悲哀与寂灭。

    很俗气的故事走向,杜落算不上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只是故事里充斥着炽热的值得留恋的情感让人忍不住停留。

    兄妹两个都是能吃苦的人,攒下了不少钱,杜落也因此得以重返学堂,因住在学堂上课的缘故,只有妹妹一人留在家中继续制扇。

    “若是那时我没那么看重父亲的遗愿,没一心求学就好了。”杜落强撑着笑了笑,眼神望向天边浮动的朵朵白云,时不时还有几只鸟儿略过,忙着归巢。

    向沂善解人意地握了握他的手,“若是不想说就不用说了,昨日不可追,来日犹可为。”

    杜落大手一挥让小二将店里的所有的招牌菜都上一遍,然后看向坐在一旁的向沂。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仿佛看到了我妹妹。只不过我妹妹命不好,摊上了我这么一个哥哥。”

    眼见饭局的气氛即将走向低落,向沂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杜落面前的碗里,让他尝尝京都的菜合不合胃口。

    “我不恨他,但是我也不想见到他。”杜落闷头吃着菜,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容牧登时从房梁上直直跳下,落在向沂身边,手中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显然从头到尾听完了杜落口中的故事。

    “你若是生性心软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心软,你若是心硬为什么不能一直硬下去,你为什么要一次次出现一次次提醒我我只剩下一人了。”

    杜落吃着吃着就红了眼圈,容牧沉默着站在一旁,脚重得连挪动一步都是奢望。

    “你要是爱她为什么当时要退缩,你要是不爱为什么整日拿着她给你专门做的桃花扇,为什么!”杜落猛得将筷子摔到地上,上前几步揪住容牧的衣领,高高举起的拳头无声地慢慢地落下。

    “我……对不起。”容牧开口,嗓子从来没有这般干涸,好似天下的江河湖海一一喝尽都不能缓解干渴,艰涩地吐出几声抱歉又失去了声响。

    “她最喜欢去新地方了,那个时候她总是有钱了就要到处转转,看看不同地方的江河湖海、亭台楼阁。”杜落窸窸窣窣地在身上翻找着什么,半晌才拿出如视珍宝般碰出一个小盒子。

    “她生前与你相爱一场,你能不能看在她如飞蛾扑火一般投身你这团烈焰的份上,让她死后重新归于自由。”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们不恨你,也不想和你有半分瓜葛。”杜落将瓶子小心放到一边,一下一下重重磕着头,哪怕额头鲜血淋漓也不曾停下。

    容牧的指尖因为用力过猛而失去了血色,向沂怀疑那片衣角几乎要被攥碎的时候,容牧动了。

    一言不发木雕般的容牧抢过那个盒子,飞快跳窗离开,只留下反应慢了半拍的杜落伸着手喊放过。

    向沂拦着杜落,没有轻功的普通人在二楼直接跳下,怕是要骨折。

    杜落成了空有外表的行尸走肉,不知多少次没听到上门的客人招呼,不知误了多少单生意,只剩下了沉沉浮浮在那片风雨大作的心海中。

    “我从未想过你竟然会做这些强盗途径的事情。”

    向沂找到容牧时,容牧正喝得酩酊大醉,顾不得收拾自己的仪容仪表,浑身带着冲天的酒气和酸臭,与昔日的模样大为不同。

    他的手死死抱着那个抢来的盒子,充耳不闻向沂的训斥,却在想一起出手想要拿回盒子的时候猛得出手。

    向沂轮动左臂,出手又狠又快,一巴掌扇在了容牧的左脸。醉酒的容牧一时招架不住,踉跄地后退,直到身体撞到墙壁才停了下来。

    向沂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就要去够那个盒子。

    容牧倔强地挣扎着,无神的双眼也只有在此时才会出现点点光,好似把那个盒子当成了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你还是当年的那个懦夫!当日护不住心爱的人,今日又在伤害她爱的人!”向沂一声怒喝,不知再为那位姑娘感到不值还是为站不起来的容牧感到失望。

    容牧机械地转过脑袋,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这次我抓住她了,我绝不放手。”

    说罢,容牧更用力地抱紧盒子,盒在人在,盒亡人死!

    “我答应过她,会一辈子待在一起。我来履行承诺了!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我?”容牧进入了某种失智的状态,沉浸在自己制造的幻境中如痴如醉,不能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