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病美人攻略权臣后叱咤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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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锋(三)

    易禾好心地掰着手指头提醒着,笑得张扬又幸灾乐祸:“只需三日,我们的向大人就可以变成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普通姑娘了呢。”

    “你不要听她的蛊惑,现在就走,回到安全的地方!你听话,你要听话啊!”

    风雨不动的向沂见到季青屿顿时慌了神,重心不稳扑倒在地。

    不顾无力的手脚,就算是费力匍匐也要靠近季青屿,生怕季青屿在易禾的循循诱导作出什么傻事。

    季青屿只看了一眼就扭着身子,不敢再看向沂,哀怒与痛心占据了全部。

    一向无所不能的向沂不该困在阴冷潮湿的小小地牢里。

    她可以站在朝堂上舌战群儒,可以骑马浪迹江湖,可以在家围炉煮茶。

    向沂可以有成千上万种样子,唯独…唯独不可以像现在这样那个跌落泥泞中受小人凌辱。

    向沂的手已经握住一根铁栏,借着支点一点点撑起无力的身子。

    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在叫嚣着精疲力尽,即便满头大汗淋漓,向沂也要站着出现在季青屿面前。

    “乖乖听话,快些回去。”

    一日滴水未进的向沂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般沙哑低沉,脑子早就停止营业,却还是下意识一遍遍重复着,呢喃着,祈求着。

    季青屿的心脏绞痛着,像是生锈的粉碎机,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痛感也在不断地加强。

    在向沂看不到的地方,季青屿顿觉喉头哽咽,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几下,嘴唇忍不住哆嗦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手臂上。

    “好一场郎有情妾有意的感人戏码,只是我让你进来可不是诉衷肠的。”

    易禾上一秒还在感动地擦着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下一秒就厉声喊来狱卒,要他把今日份的软筋散拿来。

    向沂费力拿起,不想被季青屿看到她更为狼狈的一面,仰头就要喝下去。

    季青屿将手从栏杆间隙中伸进去,抬手打翻了向沂手中的碗。

    连续喝了多日的软筋散,向沂连这点力气都受不住,仰面倒在地上时忍不住用双手捂住整张脸。

    死一般的寂静在地牢各处弥漫着,季青屿整个呆愣在原地,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般无措地收回自己的手。

    “比我预想的要快一点哎,看来无需三日我们英明神武的向相就要变成普通人了,不知道跌落神坛的滋味受不受得住。”

    易禾就喜欢看这样的戏码,多日里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可谓是通体舒畅。

    似乎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易禾才能真切感受到掌握他人命运的快感,而不是被困在他人五指山之下的窘迫。

    “如今就看季公子怎么抉择了,是要洁身自好还是为爱献身?我就在你之前住过的西厢房等着你的选择,就不打扰二位叙旧了。”

    易禾摇头晃脑地说完就离开了。

    “不要去。”

    向沂上辈子这辈子连起来头一次这般低声下气地恳求一个人。

    她深知自己承受不住季青屿离开的后果,她会疯的,她真的会疯的。

    季青屿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眼睛看着向沂如同把头埋进土里的鸵鸟般逃避着,回避着,心里被苦涩彻底占据。

    “我会找到脱身的法子的,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地牺牲自己,像个圣母般地救我于水火之中!”

    向沂红着眼圈逼自己说狠话,仗着现在仰面躺在地上季青屿看不真切,越是伤人扎心的话越是源源不断地说着。

    只要季青屿气得离开就够了,只要他不会落入圈套就够了。

    向沂不敢明说自己安排了后手,更不敢保证后手是否生效。

    生怕多日的费心筹谋朝夕间化作乌有,彻底陷入被动,向沂只能用最下等的策略祈求季青屿快些离开。

    季青屿如同木雕般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

    向沂的每句话都如她所愿般狠狠扎在季青屿的心上。

    可越是懂得向沂的用心良苦,就越难从眼前的困局中找到生门。

    季青屿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

    他们之间太默契了,无需观察对方的神色,倾听对方的言语,就可以推测出对方的意图。

    胡令辰从始至终围观着这场易禾主导的苦命鸳鸯戏,不由得一阵悲从中来。

    也许世上真的有不可战胜的存在呢?

    “会有办法的。”季青屿一把握住向沂的手,眼中的坚定与温柔让向沂顿时出现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这根本就不是办法!这是诱你入局的圈套!你要是敢答应她,这辈子我都不要你了!”

    向沂的身体远比言语诚实得多,反手准备握住季青屿手的那一刻,他的手抽离了……

    地牢的铁栏杆是用上好的玄铁制成的,坚硬无比,如果不是巨大的外力冲击根本不能撼动分毫。

    向沂用仅剩的力气摇晃着铁栏,朝着离去的背影大喊着。

    那一刻她抛弃了所有的教养,所有的理智,像个在街头撒泼的粗鄙妇人般尊严全无,只求季青屿改变他的想法。

    “不要再喊了,他已经走了。”胡令辰轻声说出最刺耳的真相,他不忍心看着向沂发疯却再一次将她逼到了绝境。

    心中的坚持轰然倒塌的那一刻,向沂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切,直至彻底坠入黑暗。

    若是按照前世的路走下去,是不是就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了……

    失去意识的向沂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在怀疑这场重生是奖励还是惩罚。

    与易禾猜想的时间差不多,季青屿就走到了西厢房,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就被易禾拦了下来。

    “从今天起就忘了她吧,毕竟日后生活在苗疆,来一次中原可是极不容易呢。”

    虽然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季青屿和苗疆有什么关系,不过仅凭他身上的味道能够抑住令每代圣女生不如死的瘾这一点,他的价值便已经不容小觑了。

    “日后你的名字就叫阿与,是个地道的苗疆人。”易禾很满意季青屿如今的乖顺模样,虽说是被强迫的。

    “我们明日就回家,可惜向大人看不到我们的大婚了。去和她最后告个别吧,别说我对你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