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病美人攻略权臣后叱咤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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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重提(二)

    “娘,你认不认得一个叫息尘的?”

    颜千清手中的水壶掉在地上,清水撒了一地,也沾湿了她的衣角。

    颜千清顾若惘闻,连心爱的花花草草都不顾,硬生生踩着它们跑到向沂面前,神色激动地掐住向沂的双臂用力摇晃,口中急声问道:“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说了息尘二字?”

    率先回过神来的向宸赶忙揽住颜千清的臂膀,制止她在情绪激动下做出的出格行为,口中柔声劝慰道:“女儿一定是又有所发现才会提及,你不要激动,慢慢听她说。”

    颜千清听不到般反手握住向宸的衣袖,眼泪随着话一起流下来:“你听到了吗,我们找到了,我们真的找到了……”

    说着说着,颜千清便腿软半跪了下去,向宸及时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平复情绪。

    “你接着说吧,你娘她只是一时听到了旧人名姓,有些激动不能自已罢了。”向宸知晓颜千清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又吃了多少苦,眸中情绪翻涌起伏,终归为一句说吧。

    “不对不对不对!息尘明明是个正值壮年的江湖人士,怎么可能是个胡子花白满脸皱纹的道士。”颜千清起初的狂喜都如泥牛入海般消失,尤其是听到向沂描述息尘的外貌那一刻,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连渣子都不剩了。

    “他若是不认识娘亲,又怎会留着娘的字迹呢?”向沂一脸怀疑地摸出那块木头片儿,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看着,确定是颜千清的字迹无疑,只不过笔迹稍显稚嫩罢了。

    颜千清劈手抢过那块木头片儿,哆哆嗦嗦地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脸上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没断过。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颜千清举着木头片儿到向宸眼前,又哭又笑地指着上面的字。

    向宸一时不忍,竖掌劈在颜千清的后脖颈上,再将软软倒下去的颜千清一把抱起,告诉向沂原地等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向沂从未见过自己娘亲这般疯魔的模样,呆若木鸡站在原地,还是季青屿捡起地上的木头片儿放进向沂手中。

    “我是不是不应该说起这件事啊?”向沂开口,声音轻得好似天边传来的一般,眼睛看向向宸离开的方向眨也不眨。

    季青屿听出她话中的悔意和自责,灵动的姑娘在一瞬间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生机和灵气,变成了空洞的木偶,任谁看到了都会心生不忍。

    向宸回来得很快,走来的时候步步生风,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

    “你将你如何见到息尘的如实交代。”向宸察觉到向沂的恍惚和失神,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算不得多好,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娘亲不过是一时激动而已,和你提不提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向沂问声抬头,茫然无措的样子让向宸想到她在小时候无意间摔碎了颜千清喜欢的花瓶,也是现在这副神情。

    这副神情的向沂比那些需要精心养护的花花草草还要娇贵,比那些花样繁复的白瓷花瓶还要易碎。

    “很久很久之前,你爹我不是向相,你娘也不是困在后院相夫教子的向夫人。”向宸很不适应直接追溯往事,换了法子像讲故事一般将过去娓娓道来,“那时候你娘真美啊,我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面。”

    ……

    “嘿!傻小子,马车都到跟前了怎么就不会躲开呢?”年少的颜千清最喜欢穿着一身红衣,骑着高头大马随便挑一个城池乱逛。

    一直被教导好好读书的向宸也终于在那一天偷溜出府,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和叫卖吆喝的小商小贩新鲜不已,以至于没有看到一辆快速驶来的马车。

    颜千清单手拎着高出半头的少年躲开马车,看着向宸一副呆呆傻傻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一脸嫌弃,忍不住出声吐槽着。

    “你好漂亮啊,比书上写的仙女还要美。”向宸说完这些话才惊觉自己对着陌生姑娘说了些什么,顶着张大红脸连连道歉。

    “阿姐,这是谁啊?”息尘是捧着一盒桂花糕回来的,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发问。

    颜千清抬手赏了个暴栗:“有没有告诉你嘴巴里吃着东西不许说话!”

    向宸被这对性格各异的姐弟日常相处方式逗笑了,当即大手一挥请新认识的朋友去吃酒楼。

    那日之后的向宸总是时不时偷溜出来找颜千清和息尘玩,三个人跑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吃遍了京都各处的酒楼饭馆。

    “有你们真好,我总是被逼着读书练字写文章,做不好还要被骂被罚,要不我干脆跟着你们去闯荡江湖吧!”当时的向宸很向往那种处处充满自由的江湖生活,可如今的向宸分外庆幸被逼着读了些书。

    可是天不遂人愿,反抗的起义军很快打到了京都,人人都忙着收拾金银细软逃亡南方,向家人也不例外。

    向宸本想偷溜出去劝说好友跟着自己一同走,却被当时的向老爷子逮个正着。

    “先前你如何瞎胡闹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自己看看是什么时候,你就给我乖乖呆在府中等着南迁。”

    向宸被一把铁锁关在了房间,彼时年幼的他挣不脱层层严防死守,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距离京都越来越远。

    “我要回去!”向宸说不出非要回去的理由,却犟着性子任由柳条一鞭鞭抽在后背也不改口。

    柳条断了一根又一根,向老爷子抽得累了,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厉声让他跪在地上直到想清楚为止。

    “那是我这辈子过得最长的一晚上,又疼又冷又饿,但是现在看来很值得。”向宸打开话匣子后就关不上了,感慨着愣头青的青春。

    “即便是你在受罚,这几日的课业也不能落下。”

    向宸昏昏沉沉地跪在蒲团上,他的面前是数不尽的先祖牌位,被开门带来的日光照得睁不开眼睛,书本被径直扔了过来,砰的一声门又被关上。

    不知过了多久,昏倒在地的向宸才被人发现。向宸只模糊记得有人托起他喂水,奈何嘴巴总是张不开,温热的水顺着嘴角流下,耳边是向老夫人的埋怨。

    “他可是你儿子,你怎么狠得下心这么罚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