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礼与白凛01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雨声潺潺,给人一种安静中透着淡淡悲凉的感觉。
细雨霏霏,风微凉。
屋檐边上的雨滴悄然安静地飘落着,一如断了线的珠帘,隔绝了雨帘外夏雨的喧嚣,弥留了屋内一室祥和的安宁。微涩的的凉风夹杂着些淡淡青草的香味,透过微开的窗,渗入安静的房间里,吹散了一室的沉闷与寂静。淡淡的花香弥漫了空荡荡的病房,窗外的风悄悄溜进这个寂静的房间。
淅沥的雨,寂寞地落下,一切是那么地安静。
医疗仪器和治疗设备遍布着整个房间,被各种仪器围绕的病床,躺着一个面容苍白和消瘦身躯的女孩。孤单的身影,平静的面容,那张看似沉睡的脸是那么的安详。眉毛弯弯,长长的睫毛,浓密的发丝散落在床上,如同悄然绽放的墨莲。苍白的脸上,双眸紧闭,双唇没有了血色,只是病弱的神态却丝毫没有掩盖原本清丽绝美的容貌。
病房内,心跳检测仪的屏幕上稳定变化的数值和心脉监测仪上显示稳定浮动的线条都在无声地阐述着病人的生命象征。滴管里的药水一点一滴地流动,时间的节奏跟随着点滴管内的药水缓慢地流逝。
白色是房间里唯一的色彩。单调的格局让生命在病痛面前显得苍白无力。桌上的花瓶插着几束雏菊是病房内唯一的彩色。窗外飘进来的风,很轻很柔,桌案上凋零的花瓣悄然地掉落。枯萎了的花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生命无情流逝的事实。
一身黑色西服的人影悄然推开病房的门,清甜的花香随着风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他的脚步很轻,仿佛害怕太大的动静会惊醒病床上安睡的身影。桌案上的花焕然一新,瓶子里的雏菊花让沉闷的病房平添了一抹生机。他站在床边,看着病床上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脑海中的疑惑一点一点地慢慢浮现。他不禁寻思,病床上这个瘦弱的女孩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千金小姐。见惯在上流社会圈形形色色的人,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人给他的感觉却是比悲凉更加哀戚的感觉。言氏作为一个拥有着光辉历史的大家族却如此重视一个躺在病床上看似生命随时都会悄然流逝的人,这样怪异的现象让人越发深思。这让他对她更加的好奇。
午后的阳光随着被风吹起的窗帘,悄然潜入安静的病房内。岑礼一身剪裁得当的黑色西装给人一种淡漠的气质,他看着病床上那张日渐消瘦的小脸,没有由来的一下心痛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他倏然转过身去背对床上的人,抚着胸口,定了定心神。
岑礼看着风进来的窗台,脸上的神色一点一点的暗淡下来,目光渐渐地变得深邃起来。他望向窗外,思绪不知不觉地随着风,慢慢地飘回了那个已经变得遥远的过去里。回忆里那张熟悉的脸一点一点在脑海里变得清晰了。
夏天的每一天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谷杍葵天真的笑容犹如明媚的阳光,阳光灿烂。这样纯真的笑脸犹如是阳光下的影子,映在了岑礼的脑海里。忽然间,回忆的镜头倏然转变,谷杍葵那张原本原本俏丽的脸卸下了灿烂的笑容,而泪水却在脸上疯狂的蔓延。岑礼清晰地记得离开谷家的那天,他坐在车上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熟悉的景色在眼前倒退,倒车镜里的倒影着谷杍葵拼命追赶的瘦小身影。
那个时候的谷杍葵,红的双眼充满了无助的恐惧。每当这段回忆浮现的时候,岑礼的耳边仿佛还能清晰地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哭声。谷杍葵的样子,她说的话,她的身影,在回忆里渐渐地清晰。这样的回忆就像是烙印,印在了岑礼的脑海里,还有心里。回忆若是深刻,哪怕那只是一瞬间,也足以让人记住了它的永远。
窗外吹进来的风夹杂着丝丝的清凉,吹散了那飘远的思绪。岑礼微微侧目,看着花瓶里生机勃勃的小雏菊,握着枯花的却手不经意间微微收紧。他淡笑,不会有谁真的比谁重要。花瓶里的花枯萎了,新的花会接着代替原来的花。身边的人离开了,新的人就会代替原来的人继续原来的轨迹。没有谁是谁无可替代的唯一。岑礼回头看着病床上没有丝毫生气的言晗,淡淡地笑了,笑得没有温度,也没有色彩。
人生不过是一场前往死亡的旅行,每一个相遇不过只是生命这趟列车必经的站台,而那些相遇又分离,分离又相遇的循环却只是沿途一尘不变的的风景。谁不是谁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