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崛起:霍亨索伦起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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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不会说拉丁语的罗马贵族

    “所以说我认为我有义务将勃兰登堡从野蛮带向文明,所以我的第一条法令。”腓特烈故意的抬高了下巴,用一种极其俯视的态度,藐视着在场的所有人道:“就是在勃兰登堡修建一所大学,一座类似于布拉格帝国大学一样的大学!新大学的名字就叫做勃兰登堡大学!”

    布拉格大学是神圣罗马帝国查理四世在位期间在波西米亚修建的一所帝国大学,它是整个神圣罗马帝国乃至整个欧洲,学科最齐全,规模最庞大的大学,毫不夸张的说,这个时代的欧罗巴,有近乎一半的学者都是在这所大学里面诞生的。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现场的贵族和教士都目瞪口呆的听着这个决议,这一条政令实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原本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做好了自己利益被削弱的准备,但是谁能想到新上任的马克总督第一件事情居然是修大学,而且是修一座类似于布拉格帝国大学那样的大学,这里面所蕴含的信息可太多了,这不仅仅能够让勃兰登堡的教士受益,也能让勃兰登堡的贵族们受益,所有在勃兰登堡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能在本地接受高质量的教育了。

    “马克总督府第二条法令!”

    腓特烈可不会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紧接着就宣布了第二条法令:“征收柏林岛上的一切土地,用以建设新的马克总督府和选帝侯行宫,以及勃兰登堡大学,事先说明,马克总督府不会给任何的赔偿,因为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土地都是勃兰登堡选帝侯的,所以作为勃兰登堡选帝侯的最高管家马克总督府有权将勃兰登堡的任何一片土地收回。”

    “我反对!”

    腓特烈话音才刚刚落下,现场就立马爆发了反对声。

    “我们家在柏林岛上有着大量的土地,这些都是我们家族的合法收入!一旦被马克总督府征收我们家族的收入将被腰斩!奥斯里斯家族反对!”

    “沃尔里斯家族也反对!”

    反对的浪潮如同潮水一般掀起一道又一道浪潮,不停地拍打在腓特烈这座堤坝上。

    老腓特烈淡淡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出手的打算,很显然,他依旧在考察自己儿子的水平。

    腓特烈没有说话,只是先眯着眼睛关注着一切。

    随后他咳嗽了一声,上前一步稳稳地踏在了台阶上道:“勃兰登堡家族的忠诚臣民们,虽然说我一直都是一个喜欢民主的人,一个尊重民主的人,因为民主在一定程度上是代表这片领土意志的。”

    腓特烈的一席话,成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因为这样标榜“民主”的言论,在勃兰登堡的土地实在是太适合了,几十年了他们的统治方式一直都是“民主”的方式商量着来的,所以当勃兰登堡选帝侯继承人宣扬“民主”的时候,他们便感觉这个年轻的统治者和他们实在是太亲切了,太合得来了。

    原本还在吵闹的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安静的望着这位年轻的选帝侯继承人,似乎是想从他的嘴巴里面听到更多关于“民主”的词。

    腓特烈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随后便继续高声说道:“但是今天我不能听取你们的意见,因为我觉得你们做出了一个极其愚蠢的决定,你们只顾眼前的利益,却不顾长远的利益。”

    “放屁,简直就是胡扯!”

    “什么叫做只顾我们自己的利益?”

    “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腓特烈这一次开口,直接引起了那些被征收土地的贵族不满,他们不顾旁人的拉扯。

    直接一反常态的嚷嚷了起来。

    “大家难不成都认为征收土地是无法接受的吗?”

    腓特烈并没有急着说下去,反而问出了一个反问:“难道大家都不愿意为勃兰登堡做出贡献吗?”

    “我们并非不愿意为选帝侯做出贡献,但是家族的延续需要财产,如果突然失去了一大笔财产的话,那么我们的家族都有可能陷入破产。”

    “就是就是!我们愿意为选帝侯做出贡献,但是必须要等价的价格作为交换!”

    “我们愿意售卖柏林岛上的土地,但是选帝侯必须给我们等价的黄金补偿。”

    “你们说的对。”出乎人意料的是,腓特烈直接给了所有人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马克总督府的确有些太无耻了。”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腓特烈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继续接话说道:“勃兰登堡每年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儿收入,如果完全用来赎买土地的话,那么恐怕几十年都无法将勃兰登堡大学建成,到时候一拖再拖,一拖再拖,恐怕到时候去勃兰登堡大学学习的恐怕就不是在座的各位,而是在座各位的孙子了。”

    “哈哈哈。”

    腓特烈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话,顿时让底下的教士和贵族都发出了笑声。

    腓特烈也随同笑了一下,随后继续道:“虽然说短时间的财产损失是巨大的,但是勃兰登堡从来都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柏林岛上的领土被征收之后,我们保证被征收土地的贵族和教士将可以去柏林城和科尔恩城之外,任何一片荒野开垦,到时候,那里面所开垦的土地都是你们的。”

    “这...”

    一个穿着有些落寞的贵族互相对视了一眼,很明显是心动了。

    但是相比于这些落寞的贵族,的身份,显贵的贵族则是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便是鼻关眼,眼关心,默不作声。

    很显然,他们在内心里面是不认同这样的补偿方式的,柏林城外面的那些荒郊野地,相比于柏林岛的金贵地皮,简直就是不值一提,连跟柏林城的毛都比不上。

    “总督阁下,我们不是质疑您,柏林城和科尔恩城外面都是荒野,没有农民我们怎么开垦?该不会让我们的贵族和教士亲自去开垦吧?”

    终于一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贵族,在周围人的推搡下发出了一声疑问。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事实的确是这样。”

    腓特烈点了点头,随后坦然的承认了这个问题。

    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二货,他们可是世世代代生活在柏林城和科尔恩城的贵族,他们可比任何人都清楚柏林城外是什么东西。

    所以任凭腓特烈在这里吹的天花乱坠,只要他们不是实打实的愿意让出土地的话,那么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找事儿,就算拿着鞭子抽他们去,到时候也恐怕也待不了几天就会返回柏林城,到时候闹事起来,光靠自己手中的士兵可不好收拾,所以与其往后推,还不如早早的跟他们挑明。

    把话说开,才是问题解决的唯一方式,欺瞒能够改变一时,但是永远都改变不了一世。

    “总督阁下,既然是荒地,我们没有农民,那我们还怎么开垦土地?”

    一个贵族开口追问道:“还怎么在上面赚取收益,难不成让我们这些贵族亲自去种地嘛?”

    “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愿意。”

    腓特烈淡淡的笑道,随后他话锋一转,朝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不过我之前说过,我向来民主,只要你们愿意把地让出来,我们还可以给你们另外一个选择。”

    “另外一个选择?”

    刚才那个提问的贵族追问道:“那是什么?”

    “自然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那是什么?”

    “我记得帝国的布拉格大学每年征收的学费大概在20荷兰盾左右。”

    腓特烈淡淡一笑继续道:“而我可以让你们和你们的家族子弟,在勃兰登堡大学建成之后,免费上勃兰登堡大学,不用缴纳一个金币,在那里面会有老师教导他们成为真正的贵族。”

    “真正的贵族?”

    一个贵族已经冷笑起来说道:“总督阁下,不是我们质疑您,这句话简直就是我们人生中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我们受上帝眷顾这么多年,头一次听说还要别人来教我们怎么来当贵族,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你们认为你们现在的行为,像一个贵族吗?或者说像一个罗马贵族吗?”

    腓特烈笑了笑,并没有着急反驳,反而继续给了对方说话的机会。

    “难道不像吗?”

    那贵族不甘示弱的继续说道:“我们可是实打实的罗马贵族,继承了西罗马帝国的日耳曼贵族!我在神圣罗马帝国生活多年,头一次听说还要别人教我怎么当贵族!”

    “你难道不需要教吗?”

    腓特烈继续反问说道。

    “需要吗?”

    “不需要吗?”

    “不需要!”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腓特烈闻言一喜,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随后淡淡开口道:“那好,既然你说你贵族的东西都会,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会了,你在柏林岛上的所有土地,马克总督府都按双倍的价钱赔给你,如何?”

    “......”

    那贵族闻言微微一愣,随后下意识的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一旁冷汗直流的威廉子爵。

    一旁的威廉子爵见对方的目光投来,也是连忙点头。

    那贵族默了一下,最后点头道:“好,总督阁下,你问吧。”

    “我听说在罗马帝国,一个最普通的罗马人,都能书写拉丁文字,既然你自诩为罗马贵族。”腓特烈淡淡一笑问道:“那么我就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你会说拉丁文吗?或者说你会写拉丁文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腓特烈还贴心的拿起了书桌上的鹅毛笔和羊皮纸,递给了那个还有些发懵的贵族。

    “这......”

    那贵族顿时涨红了脸,先是看了看这个,随后又看了看那个。

    其他的贵族见他投来目光,顿时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没看到。

    开玩笑,他们这些“罗马贵族”要是真的会拉丁文的话,也不至于在勃兰登堡当小贵族。

    就算混的再次,最起码也得去皇帝宫廷里面去当小随从啊,谁还在勃兰登堡这块穷乡僻壤的土地上当贵族啊?

    “所以,你会吗?”

    腓特烈自然是把这些人的表情收入眼底,随后他淡定的耸了耸肩,恭恭敬敬的将鹅毛笔和羊皮纸塞到了那个满脸涨红的贵族手上,继续追问道:“你会吗?”

    “我我...”

    那张红脸的贵族一时间羞愧的无法作答,最后居然大的胆子反问道:“你总督阁下你会吗?”

    “我当然会。”

    腓特烈没有丝毫犹豫,直截了当的答道,随后一把夺过鹅毛笔和羊皮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拉丁语。

    “Stultussum!(我很愚蠢)”

    腓特烈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满脸涨红的贵族,随后开口说道:“跟我一起念,Stultussum!”

    那满脸涨红的贵族一愣,便下意识的开口跟着念“Stultussum!”

    望着这一幕,除了一些有见识的贵族,忍不住抱住脑袋之外。

    其他的贵族大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目相对的眼睛里面充满着大大的疑惑,很显然,他们也听不懂。

    那样子看起来倒还真有几分和勃兰登堡宫廷里面的小丑相似,不,他们那副窘迫的表情比勃兰登堡的宫廷里面的小丑还要滑稽几分,还要可笑几分。

    毕竟小丑是装的,而他们是实打实的。

    “哈哈哈哈哈。”

    这些自诩为贵族之人的丑态,毫不意外的被在教士们收入眼底,这些教士可是正儿八经的从神学院毕业,像拉丁文这种语言技能,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基本技能。

    再加上他们在教堂,时不时还要看这些贵族的脸色。

    所以看到这一幕,他们的脸上自然是忍俊不禁,一些家伙更是直接忍不住哄笑起来。

    “所以说你还认为你是一个贵族吗?”

    腓特烈上前走上了两步,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这个这个脸庞涨红,足以滴血的贵族肩膀道:“你还认为你和你的子孙不需要学习,怎么成为一个真正的罗马贵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