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好当勇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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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伊夫斯

    “给我住手!”这声怒喝真的可谓是一鸣惊人。

    纷乱的现场刹那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很快周围的人纷纷无声地退离于扬身旁,生怕退得慢了会被当成同党。

    原本佩伦特的人正愁着要如何从人群中查找出到逆反之人,结果连查都不必查。

    在这个阶级分明的世界,平民对贵族不敬这种事可大可小。轻则被训斥,重则要被处死。

    于扬一直告诫:自己身份特殊,不可在这异世界横生事端。

    低调行事、猥琐发育向来都是他的最优选择。

    但那只是最优选择,不是他唯一的选择,更不是他最喜欢的选择。

    如果不是实在无奈,试问谁不喜欢穿越后当个受人敬仰的大英雄?谁愿当个缩头乌龟?

    从小就喜欢武侠的他更喜欢“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江湖豪气。

    也罢!既然忍无可忍,那就任性一次。

    将手中的纸袋硬塞给身边的胖小哥,于扬挺直腰杆从人群中大步走出来。

    虽然自己的空间栏还能放下不少东西,但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就使用很可能会显露身份的技能。

    在看清楚于扬那一身简朴的平民装束后,人们纷纷向他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佩伦特小姐愣了愣,姣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丝丝怒意。

    倒也不是说没有人敢对她提出非议,地上那几个鼻青脸肿的人就是先前敢站出来替老妇人说话的“反民”。

    那些人提出非议时尚且恭恭敬敬的,那样都免不了一顿毒打。都有了那些“榜样”,竟然还有人敢站出来,而且语气还那样不敬。

    绝对就是对佩伦特家的挑衅,是对贵族阶级的挑衅。

    “哪来的贱狗!”两名家仆恶狠狠地上前,摩拳擦掌大有要动手教训于扬的意思。

    这些人个个乐在其中,一看就是平时仗着佩伦特家的势力为非作歹惯了,稍有不顺意就会对平民拳打脚踢。

    更重要的是这是在佩伦特小姐的面前表现的机会。

    于扬就一个人,狼多肉少,机会不是个个有。

    佩伦特的家仆们都蠢蠢欲动,但只有领头的两个可以先行“享用”。

    那两人块头都不小,特别还有一个胡子拉碴的,看起来跟土匪头子似的。

    一看都是不好惹的主。

    只是那不过是平民们眼中的看到的,在于扬眼里,那不过是两只臭虫罢了。

    两名家仆正要发难,却发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定在了原处。

    尽管二人拼命地想要挣脱,但身体却如雕像一般无法动弹。

    于扬绕过被定在原地的二人,继续径直走向贵族女子。

    “气场应该不错吧?”绕过二人后于扬暗暗自问。

    那样蔑视敌人,大大方方从众多敌人身边走过的场景他脑补过很多次了,真正实践还是第一次。

    有些小羞耻,不过感觉效果还行,看周围惊呆了的人们就知道。

    “定身魔法?”

    佩伦特小姐似是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连忙示意其他家仆全部上前对付那位外地着装的男子。

    然而,几乎所有家仆都在接近对方三步左右的距离就被定住了,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

    虽然一拳干掉一个敌人也是蛮帅气的,可少了点逼格。

    于扬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想必此刻的自己一定像穿越小说里的主角一样帅炸天了吧!

    “你你……你要做什么?本小姐可是莉·佩伦特,你要敢动我,你、你的家族全都会……会……”佩伦特小姐有些慌了。

    定身魔法并不少见,但能一下定住这么多人,就不多见了。

    最糟糕的是自己大意了,出门只带了普通家仆,真正能战斗的人一个没带。

    面对咄咄逼近的于扬,尽管他的脸看起来很平静,却也有种不怒自威的无形压迫感。对方越是逼近,佩伦特小姐就越发地感到恐惧,不由得步步后退。

    高傲的她极少会这样失态,毕竟至今为止胆敢违逆她的人太少太少。

    于扬很满意这样的震慑效果,不枉自己偷偷努力了那么久。

    诚然,对于前世只是一名屌丝的于扬,想走出那种霸气的步伐相当困难。

    脸上的神情、仰头的角度、摆手的弧度甚至连每一步跨出的距离……

    为了能走出自己心仪的步态,平时夜里他可没少一个人偷偷地做着尴尬的练习。

    逼近对方,指着跪在地上的一老一幼义正辞严道:“你讲理吗?”

    那语气,根本不像是一名平民在向贵族进言,更像是上级在训斥下级。

    佩伦特小姐不敢与满脸严肃的于扬对视,眼神连忙逃向一旁。

    腿脚微微颤抖,只是她那无比顽固的嘴依然能高傲道:“我讲理啊!”

    能讲理自然是好事。

    比起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扬认为最好的结局就是能通过讲理来解决这件事。

    “好,那来讲讲……”

    于扬刚刚想跟对方好好讲理,却不料突然从后方感应到了危险。没等他转过身,便感觉后背受到了一股力量的冲击。

    那是一只穿着铠靴的脚,一脚踢在了于扬的后腰上。

    没能及时做好防御动作的于扬眨眼间就被击飞,撞向了一旁的路碑。

    坚硬的路碑被砸得粉碎,顿时扬起了漫天的烟尘。

    “莫顿大人,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杀了他!”

    佩伦特小姐见到那个一脚踹飞于扬的男子,宛若在炼狱中看到了救世主,瞬间就扑了过去。

    什么高傲什么刁蛮统统靠边,佩伦特小姐摇身一变变成了粘人的小妖精,亲昵地揽着对方的脖子,整个身体都贴到了对方身上。

    莫顿无视众人,一把搂住佩伦特的腰,手掌进而下伸肆无忌惮地实行各种流氓动作。

    “没问题。为民除害嘛,哈哈,谁让我是勇者呢!”

    嘴里说着高风亮节的话,手上的流氓动作却是一刻也没有停下。

    围观的人们见到了那个叫莫顿的男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就更别说有谁敢非议他的行为了。

    “勇者?”从粉碎的石块中站起身来的于扬拍拍身上的灰,脸上有些不爽。

    勇者,这本来就应该是自己转生后的职业才对。

    每每回想到那件事,于扬就会恼火。

    不过他很快就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重新变得平心定气。

    要么唯唯诺诺,能逃就逃能避就避;要么逼格满满,想管就管要战便战。

    这是于扬为自己异世界生存而量身订制的两套方案。

    对于正逃亡中的他,前者自然是更合适的选择。

    但现在既然决定了要管这件事,那就浩气凛然地管,纵使刚那一下骨头被踢断了,那也必须装出泰然自若的样子。

    “哦?”莫顿饶有兴趣地望向于扬。

    这个世界中勇者只是比较特殊的一种职业,所以可以有很多人当勇者。与于扬前世小说或影视剧里斩杀恶龙拯救公主的勇者不一样。

    当然,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能当勇者的。

    泽拉王国总共也才十几位勇者,只有实力最顶尖的人才能够被选中成为讨伐魔王的勇者,所以莫顿对自己的实力是有绝对的自信的。

    那一脚虽说莫顿没有使出全力,但对于一般人而言也是极具杀伤性的,再加上他脚上装备着的铠靴附带的反伤害效果,毫无防备吃上一招的人绝对非死即伤。

    然而眼前的男子一身平民装束,身上看不到一点防御装备,背后实实在在吃了自己一脚却能毫发未损。

    “你是什么人?竟然能接下我的一脚。”

    于扬亮出手腕上的手环,平静道:“只要装备上防御道具,要接下你的一脚不算多难。”

    “一个破手环?”

    “呵!你管这个叫破手环?”

    “……”莫顿欲言又止,正想要反驳什么,见于扬表情那样神气自若的样子,他顿时心虚了起来。

    虽然手环看着普普通通的,但毕竟自己又不是道具鉴定师,确实无法断定它是不是魔法道具。

    在脑海里思索了好一会之后,莫顿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了什么。

    “火红的护盾手环?……什么?莫非是焰穗手环!”

    佩伦特小姐疑惑道:“莫顿大人,什么是焰穗……”

    “你闭嘴!”严肃地喝止了佩伦特发问的莫顿两眼死死盯着手环,推开佩伦特开始正视于扬。

    焰穗手环?

    于扬愣了愣,他都不知道焰穗手环是什么?

    老实说,那确实是个破手环,只不过于扬不能承认罢了。

    那是个比较罕见的深红色手环,与他前世见过的中国结有点像。

    先前他有鉴定过,那并不附有任何魔法技能,也就是说根本不可能是防御道具。

    因为难得的能在这个世界看到中国风的东西,所以就算没什么附加技能,于扬也一直将它戴在手上。

    至于焰穗手环,连这个名词他都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似乎是个挺牛逼的道具,正适合拿来烘托自己的气场,不是么?

    于扬顿了顿,干咳一声道:“很意外吗?”

    “不可能是焰穗手环!”

    “你觉得不是?”

    “伊夫斯的手环怎么可能出现在你身上?”

    “很意外吗?意外就对了。”

    伊夫斯又是谁?于扬听得是一头雾水。

    说谎不是他的强项,所以他正愁着如何为自己编造一个牛逼的身份。

    这下好了,有人“送货上门”。

    对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让对方自由发挥,即不承认也不否认,这是最理想的撒谎模式。

    不用费心去编造更不用费心去应对对方的猜疑。

    谁主张,谁举证。

    这个谎能不能圆?要怎么圆?这些都是对方的责任,于扬乐得如此。

    莫顿显然是开始有些忌惮于扬的身份,语气没有再那样嚣张了。

    “难道……不可能的,银发赤瞳伊夫斯,你怎么可能是伊夫斯。”

    银发赤瞳,从对方的话中不难听出来,那个真正的伊夫斯至少外表上与自己相差甚远。

    不过这种情况很好应付。

    于扬摊摊手,原本漆黑的短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幻成紫金色。

    小露一手之后,他略显无奈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改变外表的技能很神奇吗?”

    即不承认,又不否认。

    莫顿猛地一甩手,大声喝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伊夫斯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你以为找了个假的焰穗手环就能冒充伊夫斯了吗?骗不了我的。”

    “好啊!你要不要过来检验一下这条手环?”于扬说着,顺手就解下了系在手腕上的红色手环并示意莫顿过来拿。

    这么剑拔弩张的场面,护身道具这么轻易就解下来了,那态度简直随性到不要不要的。

    这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还有其它的护身道具。

    “咕~”莫顿咽了下口水,有些犹豫。

    也许是他根本不懂得如何检验焰穗手环的真伪,也许是害怕着检验出来那是真正的焰穗手环。

    这些于扬都不在意,只要那位勇者心里开始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不想把事搞得太难收场,能就此劝退莫顿就是最理想的结局。

    “就……就算你真的是伊夫斯,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

    “很奇怪吗?”于扬依然不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方便必要的时候能改口称:自己从来没承认过自己就是伊夫斯。

    “……”

    “要说奇怪,你作为勇者,难道可以像刚才那样不问缘由就对他人出手吗?”

    “缘由?对佩伦特不敬就已经有罪了?”

    “呵呵……好吧!是我天真了。”于扬为自己的天真想法感到好笑。

    那一招的杀伤力如何于扬是判断得出来的。假如不是自己皮厚血条足,换作是一般人受了那一招绝对非死即残。

    这样的人能当勇者,而自己却……

    于扬脸上的笑容有些难看。

    那是自嘲的笑,他在笑自己都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竟然还会天真的以为勇者就应该是什么正义的代名词。

    莫顿没有理会于扬自嘲式的苦笑,他的视线始终都停留在手环上,不曾移开过。虽然口头上他算是默认了伊夫斯这个身份,但显然他的心中对此还是十分怀疑的。

    打铁要趁热,于扬不会给莫顿怀疑的时间。

    他摆了下手,学着大人物说话的语气道:“这事我已经管了,勇者大人可不可以卖我个人情就此离开?”

    于扬的目的至始至终都只是为老妇人与小男孩讨个公道,能劝离莫顿是再好不过的。

    佩伦特一听,顿时慌了,连忙揽住莫顿手臂,急道:“莫顿大人……”

    显然莫顿也不可能因为于扬的一两句恐吓就离开,他与佩伦特家有利益往来不说,面子上就已经让他很难就此离开。

    “不可能。”

    听到莫顿斩钉截铁的回答,佩伦特小姐不由得松了口气。

    佩伦特府上的强者都不在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莫顿撇下她离开,那她的立场就尴尬了。

    “欸!”于扬轻叹一声,拍拍肩头上的灰。

    没能用语言吓退莫顿不是太理想,在这城中与勇者战斗是不明智的选择。

    特别是如果动静闹得太大,招惹来那些追杀着自己的敌人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劝不走莫顿,干就完了!

    把心一横,于扬的脸色突然冷冽下去,沉声道:“刚刚那一脚,已经足够我认定为你无故向我发起了袭击,那么我现在反击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随……随你怎么认为!”

    莫顿的嘴还很硬,不过退半步的动作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大概是有些心虚与后悔吧?

    于扬看在眼里,所以他暗中发动了威慑类的魔法技能,摊开双臂并凝视着莫顿道:“来吧!麻烦勇者大人再袭击一次。”

    “……”莫顿皱紧了眉头一言不发。

    他搞不明白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只能感受到一股强大威压正不断地涌向着自己,但却又没有真正的袭击自己。

    作为勇者,无条件帮佩伦特家出头是情份,不帮是本份。如果要为此开罪某位不好惹的人物,那显然是不明智的。

    于扬见莫顿没有任何行动,便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收起威压,转而露出笑脸道:“我就知道勇者大人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哈哈!”

    莫顿被于扬突然的转变直接整怔了,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魔怔地“嗯”了一声。

    “看在莫顿大人的面子上,只要佩伦特小姐配合,我保证绝不为难她。就这样如何?”

    “莫顿大人,你不要被他骗了。”佩伦特小姐用力揽着莫顿的手臂。

    两团松软令人留变不已,可架不住代价太大。

    莫顿生生将被箍住的手臂抽出来,与于扬对视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去。

    双方都如释重负地暗自松了口气。

    有个台阶下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再继续对峙下去,一场大战必然是免不了的。

    莫顿可不想那样,因为他一点也没有把握能战胜伊夫斯。就算对方不是伊夫斯,单凭那条手环的防御力量,莫顿就没有把握一定能击破。

    就此离去最多是开罪到佩伦特家,但能避免一场没把握的战斗,还能卖“伊夫斯”一个人情。

    这种情况下,是勇者也得识时务才行。

    莫顿的离去并没能缓和紧张的场面,相反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诡异了。

    特别是那位先前不可一世的佩伦特小姐。

    相比于佩伦特,于扬倒是更关心那一老一幼。

    老妇人与小男孩显然已经跪麻了,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却颤颤巍巍,像是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

    见于扬走过来,老妇人连忙恭恭敬敬鞠躬。

    “感……感谢大人。”

    于扬摸出一个药瓶递给老妇人,轻声叮嘱道:“赶紧用这个治疗他的伤。”

    小男孩流了很多血,他小腿上的贯穿伤口要是得不到及时治疗,以后就算愈合了也绝对会留下后遗症。

    老妇人恭敬接过药瓶,赶忙转身为小男孩进行治疗。

    魔法药水的使用方法对这个世界的人而言是一种常识,所以于扬不需要担心老院长不懂得使用自己的药水。

    转身走向那位被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的贵族女子莉·佩伦特。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伊夫斯,你要敢动我,我家族,我……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