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小逼崽子，挺能装逼啊，还记得吗？三年组赵秦！”

    一个黑大个扛着拖布，斜楞着眼睛看向左尧苏，身后跟着狗腿子李奎。

    走廊里乱哄哄的，很少有人注意楼梯拐角，楼梯下面有个锐角的空间，破纸壳子、拖布头、裤衩子，什么都有，更多的就是用来约架的场所之一。

    左尧苏揉了揉头，眼神有些迷离，鲜血顺着头顶往下流淌，缓缓地从地砖上爬起来，顺手操起了一根拖布头，拿在手中。

    “我操你妈！”

    左尧苏言随身起，左手抡起拖布头冲赵秦面门就刺，赵秦吓了一跳，连忙一个蹲下闪身，不料左尧苏拖布头攻面门是假，右手打击肋骨才是真，一击即中，整打在肋骨斜侧，赵秦岔气说不出话来。

    左尧苏抓住赵秦右手，食指中指用力握拳，猛击他的拳面，接着一个摆拳打躺了赵秦，顺势一脚踩在他脸上。

    “我不去找你，不是怕了你，只是没兴趣。”

    鞋子在赵秦脸上蹭了蹭，左尧苏扬长而去。

    “你小子等着，有你好果子吃！”

    赵秦捂着脸又觉得手疼，揉手又觉得肚子疼，简直是浑身难受。

    李奎连忙上前搀扶，被赵秦扒拉到一边，早干啥去了，现在知道护主了。

    回到教室，大家吵吵闹闹的，最近学校对面搬来一家店，叫永乐超市。虽然店面不大，主打一个新奇、潮流，周杰伦的海报、蔡依林的磁带、雷速登赛车、盗版游戏盘。

    这两天永乐超市卖一种小气球，便宜颜色又好看，而且易破，不适合打气。但是永乐超市介绍了一种新玩法：小气球灌满水，系好之后往别人身上扔。就像是打雪仗一样，叫做水仗球。

    初中生正是爱闹的时候，一时间这种质量低劣的气球竟然断货了。

    教室里男生一伙，女生一伙，水球扔的满天飞，地上都是水。

    天气炎热，而且前段时间的紧张情绪确实需要释放一下，老师看到也没多生气。

    当然也有不参加这场玩闹的，比如汪戚鲁丹这一桌，汪戚虽然被拒绝了，但还是不死心，为了吸引鲁丹注意力，买了两个雷速登，按着遥控器在书桌里表演特技，鲁丹被吸引过来，汪戚心里得意。

    下堂课是生物课，老师叫南湘。荷叶头，长着一张闲人马大姐的脸，四十多岁，为人刻薄尖酸，比大赵不遑多让。

    南湘刚推开教室门，也不知道是谁玩嗨了，一个水球整砸脸上，顺着脖子往下淌水，衣服全湿了，内衣都衬出了形状和花纹。

    “谁干的，站出来！”

    南湘对于自己身材的暴露毫不掩饰，只想弄死那个倒霉孩子。

    自然是没人承认，半天也不见谁投案自首。

    “没人承认是吧，后三十名，都给我上讲台前面站着！没人承认咱就不上课！”

    南湘扫了一圈教室，水球肯定是从后面撇过来的。

    “啊？凭啥啊？也不是我们扔的，为啥要连坐啊。”

    “对啊，谁撇的你找谁呗。”

    平时南湘就瞧不起后三十的学生，后三十的自然也不会喜欢南湘。

    “不站前面是吧，那行，都别上了。”

    南湘收拾好书，出门就要走。

    一辆雷速登小汽车停在她脚边。

    “哎呀，这个好呀，拿回去给我儿子了。”

    南湘拿起雷速登，出门走了。

    汪戚则是一脸痛苦，原来他借了鲁丹一辆雷速登，汪戚把雷速登放地上正观赏呢，鲁丹想把雷速登放书桌里玩，没想到两个遥控器是相通的。鲁丹一操作，书桌里的雷速登动了，地上的雷速登也跑了。

    “哎呀，不好意思，你不会介意吧，这也没多少钱吧。”

    鲁丹脸红了，但是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错误。

    “你！”

    汪戚气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南湘要是拿着车去找大赵，那就废了啊。

    果不其然，10分钟后，大赵一脚就把门踹开了，迟早有一天这门坏在大赵脚下。

    “你们都长能耐了哈，玩上小汽车了，中班还是大班的啊？谁扔的水球啊？真的，实在不行，你们回小学念去吧！”

    大赵嘲讽辱骂一条龙，眼神不停的扫射着全班的学生。

    “现在把书桌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桌上，不是不承认吗，咱一个一个查，我看看到底是谁。班长，你也过来帮着查。”

    大赵让金倩帮着督查，看看有没有人藏东西。

    大家嘟囔着，把东西一个一个的往桌子上摆。

    “快点的！用手干活用嘴干活？叨咕什么？”

    大赵听有人不满，拍了一下桌子，震慑全场。

    很快，同学把东西摆满了桌子，果然气球基本都出现在后三十名的桌子上，前面的只有杨野有，云尔也有几个空的，是杨野给的。

    “有气球的，都给我站前面来，明天写1000字检讨交给我，也可以不写，让你家长来。”

    大赵看着黑压压一片往讲台走的人，心里好气又好笑，这帮孩子怎么就长不大。

    “汪戚，你那个是什么？”

    大赵眼光一瞥，看到了汪戚桌子上的天线。

    “额…”

    汪戚还没想好措辞就被发现了，想扔也没地方扔，顺手把借鲁丹的玩具也放在了自己这边，直接摆烂了。

    “哦，玩小汽车的就是你呗。”

    大赵眯着眼睛看汪戚，其实这小子还行，挺聪明的，就是总跟左尧苏、李仲华混在一起，要是好好培养培养，说不定能进前五，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呢。

    “是，是我玩的。”

    汪戚低着头，把错认了。

    “行，你这态度行啊，1000字检讨，但是东西我得没收，毕业的时候去找我要吧。都学学汪戚，敢做就敢承认，平日里一个个的不是都挺能咋呼的吗，怎么这个时候蔫了？”

    大赵拿起汪戚桌上的玩具，看向下面的学生。

    底下同学并不作声，大赵见没诈出来也就作罢，反正收获也不小了。

    “你上课玩车啊？”

    下课后，左尧苏和李仲华去找汪戚，他俩觉得汪戚不能犯这么蠢的错误。

    “鲁丹玩的，那能咋整，我还能把他供出来啊。”

    汪戚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攒了半学期的零花钱，这回全泡汤了。

    “汪戚啊，他就是个舔狗，让他背锅那不正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