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恶斗
电光石火之间,罗生没有犹豫,双腿屈膝跪地,棍影携杂呼啸的气流自头顶堪堪擦过,击打在门框上,发出巨大的噪音。
声响震得罗生双耳轰鸣,然而危险如芒在背,由不得他调整,只能顺势向前一个跟头扑出三四米。
天旋地转之后,罗生左手稍稍稳住身体,瞬间整个人半蹲在地上。接着右腿肌肉猛地发力,带动身体向前又奔出四五米。
他牙关紧咬,左脚刚止住惯性,又突然发力扭转身体一百八十度,还没站稳,右手的枪就稳稳指向大门处的偷袭者。
‘咚~’,巨响接近尾音。
“砰砰…砰砰…”罗生心跳如擂鼓,不能平复。他放眼望去,数米外凹陷扭曲的合金门框让他瞳孔微缩,头皮隐隐作痛,一时之间后怕不已。
目光微移,袭击者显露身形。果不其然,就是那个同坐电梯的可疑人。
此时他的绒帽和口罩不知去向,露出的脸本来可以称得上英俊,可一道从左眼角划至右脸颊的伤疤,配上右额角汩汩向下流淌的鲜血,让他的面容狰狞,形如地狱的恶鬼。
可疑人密布血丝的眼睛狠狠瞪着罗生,却没有立刻攻过来。
罗生看向他持棍的右手,粗大的手掌紧握着治安者短棍。手背青筋虬结,但此时却微微颤抖,滴滴鲜血自指尖淌至短棍。
“呵呵”罗生咬着牙,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嘲讽地看向可疑人。
“你的手……麻不麻?”
“……麻不麻你自己过来看啊!”
可疑人左手随意抹了把脸上的血,狰狞程度更甚。他咧开嘴角露出森白的牙齿,如同渴血的野兽。眼中充满暴虐和择人而噬的恶意。
罗生置若罔闻,继续问道:
“你把我的下属怎么样了?”
“不用着急,我马上送你去见他们,该死的猎犬。”
“这样啊。”罗生淡淡自语。
“那我们就——砰!砰!”
枪声乍响,火光泵出。
子弹飞射,目标——膝盖!!!
然而……
“哼!真是卑鄙丑陋的手段。不过对我没用。”
墙面华美精致的壁纸上赫然出现两个平行的弹孔。一个身位旁的地方,可疑人两腿微屈,身体低伏,对着罗生露出狂妄的笑容。
“要说丑,还是你现在比较丑吧!”罗生顶了一句。手枪稳稳瞄住可疑人,额头青筋却一跳一跳的:
‘开什么玩笑,躲我子弹?吃激素了吧!我赌你药里没有一滴尿啊!’
他习惯性地呛了一句,却好像踩到了可疑人的雷区。
只见那人双眼充血,脸上经络全部暴起,形如一张恶鬼面具,牙齿紧咬,纤维毕露。浑身肌肉鼓起,好像身形都高大了几分。
“不许…说…我…丑——!!!”
可疑人一声咆哮,化作黑影冲向罗生,其势如猛兽出笼!
“好快!”来不及惊讶,罗生向后暴退,右手同时连连扣动扳机。
‘砰!砰!砰!’连发三枪!
可黑影左腾右挪,皆数闪了过去。
两人间的距离极速拉近,可疑人嘴角撕裂,犬牙森白,牙龈猩红。右臂肌肉更加鼓胀并向后猛拉。眼神紧紧黏住罗生,渴血的冲动和暴虐的恶意疯狂冲击而来,罗生的皮肤上激起一片疙瘩。
“去——死!!!”右臂猛烈向前如液压机械压动般强力挥动,短棍带出凄厉的破风声。杨巍相信,只需这一棍,就能让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子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爆碎出猩红的瓤!
突然,他看到那张可恶的脸上勾出一抹笑容。紧接着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的头。
危险!!!
神经疯狂预警,骨头发出咔咔的悲鸣,前所未有的危机时刻到来!
‘啊——!!!’杨巍心里怒吼。
‘我怎么可能倒在这里!!’
牙齿咬出血迹,双手拼命回撤想要护在额前。
就在两人不足一米之时,枪声响起。
‘砰!砰。’
人影分开,皆向后倒飞,在地上翻滚。不一会儿,靠近楼梯口的地方,罗生爬了起来。
楼梯口外,陈荣正和墨镜叔一上一下倒在那里,他却动也不动。
胸膛如同风箱一样剧烈起伏,眼神却不肯从那道趴在地上的人影上挪开,似乎下一秒,他就会扑过来撕破自己的喉咙。
“这样都能反应过来,你这家伙是怪物吧?”罗生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胸前隐隐作痛。
“怪物?哼,你不会明白的,觉醒后的我,才是新人类啊!”
杨巍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好像变了一个人,浑身鼓胀的肌肉奇怪消失,身形甚至显得有些瘦弱,那股疯狂残暴令人头皮发麻的气势也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一种诡异的氛围开始蔓延。
“咳咳,同时摄住两个人的精魄已经是我的极限,本来想用红眼解决你,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咳——!算了,大不了干掉你,我就离开旬城。”
话音刚落,杨巍眉心突然显出一抹幽蓝的纹路,一种炽热和阴寒交杂的矛盾气息开始扩散。罗生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眼睛刺痛,宛如针扎。
眼前诡异的场景和双眼的刺痛令罗生心里惶恐不安,但同时,一种莫名的感觉悄悄涌上心底,陌生又熟悉。可是这时显然不是探究的时候。
楼梯口就在旁边,罗生想要转身溜走,却发现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几番尝试,依旧无用。
对面杨巍却有了动作,只见他左手在眉心一抹,对着罗生做了个抓取的动作。
罗生眼前一黑,应声倒地。
杨巍却没有管他,看着自己的左手,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怎么…没有摄出来?”
“丑八怪,你在对着自己的左手说些什么虎狼之词啊?杂碎!”一个声音响起。
杨巍望着慢慢爬起来的罗生,震惊的表情已经藏不住了。
“不可能,你不是——”
“不是倒下了吗,怎么还能爬起来,你是想说这个吧?”
“我…我的——”
“你的能力失效了,没错。”
“不…不——”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太弱了!”
罗生左手插兜,右手插进头发里,眯着眼贪婪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对正在怀疑人生的杨巍笑道:
“虽然能出来多亏了你,可是大爷我有点起床气,要不你咬舌自尽,大爷我就放你一马。”
杨巍惊怒交加,却踌躇不敢上前。
罗生脸上笑容收敛,眼睑下阖。
“算了,和你这种无勇又看不清形势的蠢笨之人没什么好说的。退场吧!”
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话音未落,杨巍突然白眼一翻,倒地不省人事,一颗珠子却自行飞出,落在了他的手上。
罗生像是失去了兴致,随意瞟了一眼倒在一旁的两名下属,就将目光停在右手的珠子上,喃喃自语。
“再见的时候不远了,呵……”
‘扑通’,倒地的声音响起,七楼复归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