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算是看清楚了。

    先生并非不愿意入朝为官，只是不喜欢那种官僚之间的争斗，一旦入了朝堂，想要在这么无拘无束，基本是不可能了。

    身为权相，长孙无忌的官职够大了吧？却在很多时候，依旧身不由己，做出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可这就是官场，长孙无忌自己也很无奈。

    “先生豁达！”长孙无忌一声长叹。

    后面的李二，更是听得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咬金还在闷头喝酒，他没有吭声，依旧是那副憨憨的模样。

    可没有人知道，程咬金其实清楚如今先生的处境，可面对当今皇上，他也感到无能为力。

    他心里其实精明着呢，只是不说，也不想表现出来，明哲保身，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周围一下子寂静下来，王凡的心中也是略微有些感触。

    直到长孙无忌询问：“那不知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

    “打算？在长安开几十个店铺，用香皂引流，顺带卖卖杂货，过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哈哈！还得是先生，也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像先生一样潇洒。”

    长孙无忌摇头，又想起了还款的事情：“既然先生让程咬金，出面经营，不知道先生给了程咬金几分利？”

    王凡举起了两根手指：“两成，按照我的预算，大概一年的时间，程咬金就能还清欠我的钱。”

    一年时间，十六万贯铜钱，其实也不少了。

    哪怕是一些历史久远的世家，一年时间都不一定能赚到十六万贯钱，更别提一年之后，各地的铺面，给程咬金带来的利润了。

    只是程咬金虽然贵为左领军大将军，身后又有崔氏这个大族庇护，却依旧很难控制得了局面。

    “先生，能否也让我入股两成？欠了先生那么多钱，我实在心有不甘，如今年纪也大了，按照情况，恐怕我死那天，都不一定能还清先生的欠债，所以……”

    “你不是拉不下老脸，不愿意经商吗？”

    长孙无忌脸色尴尬的挠了挠头：“我是拉不下这张老脸，可不是有程咬金将军，抛头露面吗？我会在后面，提供一切，能够提供的帮助，有我和程咬金在，起码能够保证先生风雨无忧，不用被那些小官小吏胁迫。”

    其实长孙无忌之所以这么做，并非是为了这两成的利益，而是给王凡留一条后路。

    他对先生还是比较感激的，毕竟有过救命之恩，对于王凡的感情，早已当做了朋友，知己。

    这两成利益，也不是他自己要，是给身后的皇上。

    恐怕到时候，程咬金手上的两成利润，最后还是会落在皇上手中，他们顶多能喝口汤，就不错了。

    “你这家伙，还真是有远见，说你是老狐狸，一点都不为过。”

    王凡捏了捏下巴，细细想来也并非不可以，毕竟他主要的目的，就是收账，获得系统奖励。

    钱够花就行了，多与少，对他来说差别都不大。

    “既然长孙大人有这个想法，只需明日午时之前，送来一万贯铜钱，作为初始资金，并选定好三十个绝佳的商铺位置，就算你入股了。”

    长孙无忌笑得更开心了，之前一直没有心情喝酒，现在反而心宽了不少。

    看着桌子上，被程咬金喝去一大半的酒坛，眼珠子一转，恶狠狠的拍了程咬金手背一下。

    “你这狗东西，我和先生谈正事呢，你就快把酒喝光了，我记得来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吃过饭了吗？怎滴还灌得下那么多酒？”

    说完也不给程咬金反应的机会，猛的把酒坛抢过，给自己满上，闻着浓郁的酒香，再也遏制不住，连灌了好几口……

    后面的李二，看得直咽口水，可他现在身份是车夫，又不好坐下来一同饮酒。

    只能咬着牙，脸色有些发黑，头低得更下去了。

    喝酒期间，众人免不了闲聊，不知不觉，到了响午……

    长孙无忌起身，打了个酒嗝，却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寒意，扭头一看，李二的眼神当中，闪烁着暴怒的光芒。

    让长孙无忌心中一颤，糟糕，忘记陛下，还在身后了。

    刚才光顾着喝酒，把皇上给忘了，只怪王凡酿出的美酒，实在是太让人流连忘返。

    喝着喝着，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抛之脑后。

    程咬金也察觉到了不对，吓得站起身来，对王凡拱手说道：“先，先生，忽然想起来还有要事，我们就先走了。”

    长孙无忌附和道：“对对对，先生说的钱，还有商铺的事情，第二天中午之前，我一定会办妥。”

    说完两人带着李二，灰溜溜的跑到了外面，并坐到马车里。

    李二拉着缰绳，牙都快咬碎了。

    一直走到远处，马车才停下来。

    “刚才的酒好喝吗？”

    “啊？”

    车内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冲了出来，跪倒在地。

    “皇，皇上，我们那不是为您打探情报吗。”

    “是，是啊，不喝酒先生哪里会说实话？”

    李二的神情却没有半点转好的意思：“可我看你们喝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怎，怎么可能……”长孙无忌止不住擦额头的冷汗，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壶。

    本来是刚才上厕所的时候，顺手从先生房间拿的，还专门装满了酒，打算回去之后，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慢慢品尝。

    现在要是不拿出来，看皇上的表情，估计得把他们给千刀万剐了。

    “我们怎么可能忘记皇上呢？刚才我特意偷偷潜入先生的房间，寻找证据的同时，还给皇上准备了这一壶酒。”

    李二的目光微微斜视，神情终于有所缓和，但脸上的威严依旧，冷哼道：“不就是一壶酒吗？朕皇宫之中琼浆玉酿不计其数，都是各地进献上来的绝世珍品，什么样的酒没喝过？”

    嘴中虽然如此说道，可手却很实诚的，把长孙无忌手中的酒壶，一把夺过，还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

    让长孙无忌格外的肉疼，看着皇上猛的灌了一口，更是咽了咽口水，感觉刚才喝的酒，现在还是回味无穷。

    “看来有机会，得多来看几次先生，就算不是为了叙旧，能喝到那仙酿，也是人生一大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