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探墓人的那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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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水头

    “这娘们的手,可真够长的……”

    我回过神,只说了这么一句。

    因为鬼行的拍卖品,皆是保真的鬼货,价格更是比‘市面’低一倍不止。

    而座上的那些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从而来这‘进货’,然后转手拿出去倒卖。

    我惊讶,就是因为这一点。

    因为那个她,不是别人。

    正是早上刚刚和我们见过面的‘王爷’。

    隔行如隔山。

    一个军火贩子,竟然跨行来倒腾古董。

    所以我说她手长,一点都没错!

    很快。

    鬼行的工作人员,领着我们仨入座。

    至于古公子和那名女子,则是被人带进了一旁的‘包厢’中。

    就是我先前看到的那七个小房间,门前都挂着一条麒麟刺绣的黑布帘。

    他们进去之后,房里的电灯就亮了。

    然后陆陆续续有工作人员,往里面端点心和茶水。

    看样子,那应该是‘贵宾室’。

    而且能进去的人,身份起码也得是古氏那种级别。

    不然的话,徐厚财也不至于被安排到会场大厅。

    想到这,我就扫了一眼其余房间,发现其中还有两间房是亮着灯。

    看来,今天来的‘大人物’,可不止古氏一个。

    我只能希望这些人别凑热闹了。

    不然,拿不到徐厚财想要的东西,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变故。

    如此一来,我就不知何时才能脱离他们的‘监控’,到那时,可就麻烦了。

    因为我身上的毒,可耽搁不起太长的时间。

    虽然齐瞎子说棺材菌能压制毒素,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想要根治,还是得去霍山县走一趟……

    不一会,拍卖会如常开启。

    沈爷先是上台说了一段开场白之后,便让底下的人,将拍品摆到了台上的案桌上。

    而我只是扫了一眼,顿时就吓了一跳。

    因为桌上的那些物件,竟然清一色全是青铜器。

    大大小小有数十件。

    而且大部分都还是饪(ren)食器,只有小部分的车马器和兵器。

    第一件拍品。

    就是饪食器中的青铜甗(yan)。

    这里,我先跟大家解说一下。

    饪食器,细分为烹饪器皿,还有用于盛黍稷(五谷)的饭食器皿。

    而青铜甗,就是属于烹饪器皿,上部用来盛放食物,又称为甑(zeng),下部为鬲(ge),用以煮水,中间有一个箅(bi)子,是用来蒸蒸食物的。

    我们离拍卖台很近,坐在会场的第二排。

    所以我能清楚的看见沈爷手中的青铜甗。

    仅仅一眼,我又愣了一下。

    因为我发现这件青铜甗上,居然带着水银古,也就是俗称的水银锈,呈绿水银锖(qiang)。

    锖是指因氧化作用,所呈现的色彩。

    这可比普通铜锈的青铜器,值钱得多。

    因为在如今的市面上,携带水银锈的青铜物件,是少之又少。

    原因就在于它那独特的形成条件。

    而要形成水银锈,就必须是出自‘水坑’(指被地下水倒灌的半淹墓)。

    而从水坑出土的物件,又叫‘水头’。

    水银锈的由来,正是因为这‘水头’长年累月的被地下水泡着。

    久而久之,就会形成这种特殊的锈斑。

    大致可分为四种。

    一是我刚所说的绿水银锖,还有就是白水银锖,黑水银锖,以及红斑水银锈。

    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这几天在我爸的一本藏书看到的。

    书上所言:

    青铜锈,可分为三:

    一是‘干坑’出土,所最常见的就是‘害锈’,以及‘红斑绿锈’,还有‘五彩锈’。

    二就是‘水坑’出土的‘水银锈’。

    三就是河里所捞起来的“沙锈”。

    而这种沙锈,跟水银锈并称为‘青铜双锈’,基本上都是‘大开门,一眼真’。

    因为仿造品,只能造出青铜器的两层铜锈,即‘锈土表层’和‘主体锈层’,却无法做出最后一层铜锈,也就是‘地子锈层’。

    这可是只有老锈物件,才能形成的独特锈层,是由长年累月天然锈蚀而成,无法脱落。

    而造假的人,只能做出相似的‘浮锈’,附着力极差,容易去除。

    当然,书上除了介绍如何分辨铜锈之外,其实还说了如何以铜锈,去分辨明器出土的大概方位,也就是道上常说的‘南坑’和‘北坑’。

    南坑出自南方,多雨致使地下环境潮湿且带酸性,所以青铜器的锈蚀,就会相对比较严重,通常为绿锈中混杂红蓝二色之一,红绿锈较为多见。

    而北坑出自北方,天气干燥少雨,所以铜锈相对坚硬板结,锈色多为蓝、绿二种,或是混合,也有部分淡紫锈,但大多还是以蓝绿为主,俗称硬绿锈。

    因此,我判定台上的‘水银古’,应该是出自“南坑”,也就是南方古墓的意思。

    拍卖进行的很快。

    在沈爷‘激情澎湃’的介绍下。

    不一会,就已经拍出了二十几件饪食器和酒器。

    其中大小不一的青铜甗,就有三件。

    另有青铜簋(gui)、青铜簠(fu)、青铜盨(xu)、青铜笾(bian),青铜鬲、青铜敦、青铜豆、青铜觚(gu)、青铜樽(zun)、青铜爵、青铜禁。

    共计十一样,各有一到二件。

    而前面七样,也就是:簋、簠、盨、笾、鬲、敦、豆,属于饪食器。

    大部分是用来盛黍稷(五谷),用于祭祀和宴飨(xiang)等。

    只有其中的青铜鬲,是用来盛粥的,青铜豆则是用来盛腌菜,以及肉酱等调味品。

    至于后面四样中的,觚、樽、爵、是用来装酒喝的。

    而青铜禁虽是酒器,但却不是用来装酒,而是类似于现代的托盘,是古时候放在酒器底下的长方台座。

    我看着一样样水银古青铜,是心动的不得了,可奈何没钱,也只能是过过眼瘾。

    过了一会。

    沈爷‘卖’完饪食器和酒器之后,又开始推荐车马器和青铜兵器。

    其中,有一个青铜镳(biao)和‘当卢’,品相特别好。

    徐厚财也是心动的叫了几次价。

    但最终还是比不过那些‘有备而来’的老板,只能摇头放弃。

    至于什么是青铜镳。

    其实就是马勒,也叫马嚼子,是套在马嘴上的东西。

    而‘当卢’,则是挂在马匹额头中央的饰品。

    拍卖会逐渐进入尾声。

    而我从始至终除了欣赏那些青铜器之外,就是一直盯着那三个‘贵宾房’里的人。

    其中一个‘贵宾房’,倒是出手拿下了一样锈色上佳的青铜镞(zu),也就是青铜箭头。

    至于古公子和另外一个‘贵宾房’的人,却是迟迟都没有出手。

    这不禁使我有些担心。

    对方要只是来凑热闹,走个过场的还好。

    但要也是冲着‘置物’来的,那可就不好搞了。

    最后,所有拍品全部售罄。

    但场内并无一人离场,显然大家都知道。

    今天的压轴戏,才刚刚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