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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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除暴安良?你跑偏了啊喂

    许墨凡侠义感爆棚,但其实很不擅长说谎,类似于这样暗中计划悄悄实行的体验还是头一回。

    常言道做贼心虚,尽管走廊里经过的人已经很少,他仍是心有余悸地自觉和岳晗保持距离,不时用眼神提醒她也避让一下。

    穆一鸣凭借痞帅的少女杀颜值还有臭屁的性格圈粉无数,又因为是校队主力球员,人际网可以说是遍布各年级。

    许墨凡存心扼杀穆一鸣想要岳晗去观球的想法,因为时间紧迫,只能选在穆一鸣小憩打盹的空档,相当于仍是处在他眼皮子底下。

    正义感萌芽只需一个瞬间,酝酿拯救大计也很简单,但落到实处,才发觉在背地里搞小动作有多难,要稳住心态都很难。

    就好像现在,每逢一个生面孔从面前走过,许墨凡都会如临大敌般扶额。

    刚才走过那个男生貌似在哪见过,运动会还是校队比赛上来着?那,那个人该不会是校队一员吧?

    不会是……穆一鸣派过来盯梢的眼线吧?

    因为慌到了极点,他根本没有清晰的理智去思考,这个计划连陈绝都被蒙在鼓里,穆一鸣那么粗线条怎么可能预知到或是从其他地方得到消息呢。

    他只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把每一个在走廊上逗留的人都当成了潜在威胁。

    岳晗看许墨凡浑身每个细胞都写满了抗拒,一会儿扶额,一会儿呈45度角侧倚墙壁,一会儿往前走,一会儿又倒退,不免好笑。

    有冒险通风报信,拔刀相助的思想觉悟,但特务的业务技能好像还没过关啊,心理素质明显不行。

    “所以,组织的话我也收到了,现在我们还留在这里干嘛?”岳晗想了想,说:“是不是可以撤离了?”

    她轻微咳嗽一声,拉强了紧迫感:“再不撤离,可能就要错过最佳时机了。所谓……”

    她刚想拽句文,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许墨凡瞳孔骤然放大,走位十分丝滑地后退了几个大步,边走边冲她作“噤声”的手势,直至退到报告厅后门,往里走了几步,才想到什么,又扒在门边探头。

    低声说:“我先走,你断后。”

    岳晗没听清,环视左右,一边向门口处挪动:“什……么?”

    许墨凡皱眉,冲她挥挥手,一脸的严阵以待。

    岳晗看懂他的手势,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倒退了一段距离,用手指指自己,再用力指向地面,用唇语说“让我先别走”?并伴随着些许困惑的表情。

    许墨凡对她的会意能力表示认可,也从她这学到了手势沟通的要领。

    他指了指自己,随后指向报告厅里面,看到岳晗点了点头,接收到他的意思后,他继续指向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下,用五根手指模拟走路姿势,仿了一个缓慢行进的动作,最后用左手食指隔空轻点了自己的头,意思是“懂”?

    岳晗快速组织他一连串的手势动作,领会到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等他先回到报告厅,过一段时间再进去,反正关键是要错开。

    她郑重点头,回以一个“OK”的手势,见许墨凡往报告厅里面走了,才转身,在走廊上踱起步来,顺便打开窗户透了会儿气。

    陈绝听到过道后面传来走动的声音,为了佯装不曾留意的自然,他左右舒展了一下脖子,顺势左手撑下巴靠在了椅背上。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个舒展脖子的动作,落在许墨凡眼里倒显得刻意,加上许墨凡现在本就处于高度警觉的状态,这些细节就更显得明晃晃和扎眼了。

    许墨凡一吸鼻子,干脆落座,也慵懒地靠倒在椅背上。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陈绝说话,他才笃定自己的直觉没错,陈绝虽然什么也没说,也没表露出来,但他肯定已经有所怀疑了。

    要不然自己出去了这么久,他会连问都不问一下?

    许墨凡可没陈绝那么沉得住气,而且他也没陈绝思虑周全,也就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你怎么不问?”

    陈绝不以为意,反问道:“问什么?”

    “问,我干嘛去了啊。”陈绝机械的回答冰冷刻板,许墨凡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

    “哦。有什么好问的。”陈绝的语气不是揣测,完全就是在陈述:“你去找人……换东西了。”

    他思忖一下,又调整了措辞:“或者也可以说,有人跟着你一起出去换东西了。”

    许墨凡眉头一挑:“你看到那人是谁了?”

    陈绝的面上难辨喜怒,只见他慢条斯理地点点头,倒看得许墨凡汗毛倒立。

    “你就不再确认一下名字,不怕我是诈你的?”陈绝放轻声音道,“其实……”

    说实话,许墨凡没有怀疑过这一层,因为陈绝虽然毒舌腹黑,但不喜欢开玩笑和搞一些弯弯绕,想知道什么多半会选择直接问,根本不可能用这种方式诈他。

    看陈绝的语气,许墨凡还以为他要点明岳晗的名字,忙不迭地说:“其实这不重要,”他借机偷偷觑了一眼穆一鸣那边,一边作“噤声”手势一边压低声音说:“我做的一定是一件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大好事。”

    “除暴安良……”陈绝细细掂量了一会儿这四个字的分量,讷讷道:“除哪门子的暴,安哪门子的良,谁是‘暴’,谁又是‘良’?”

    但他回想许墨凡刚才的言行举动,心下已然有了答案。

    这件事,多半和穆一鸣有所牵连,但怎么感觉许墨凡正义感爆棚,结果完全跑偏了?

    “你听我说,有没有可能,”看到许墨凡投过探寻的眼神,陈绝接着说:“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是你内心戏太多了,误,误会了什么?”

    许墨凡斩钉截铁道:“什么误会,误会什么,没有误会。就算不是我想的那样,我这也是防患于未然。”

    他一摆手:“休要再劝。我心里有数。”

    陈绝嘴角抽搐,心里有数?有哪门子的数?一、二、三、四吗……

    他无奈,只得机械地说:“好好好,我不管。”

    估摸着距离许墨凡进报告厅已经过去有五分钟了,岳晗才慢悠悠地晃回到座位上。

    本来正在闭目养神的陶芝淇察觉到动静,睁开迷蒙的眼睛,一时有些诧异:“岳晗?你刚出去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应该是太累了,顺歌词,记动作,刚才又跳了那么长一段舞,跳舞很耗体力的。”岳晗有意岔开话题,巧妙带过说:“坐太久脚都麻了,我只是去活动一下,顺便透口气。”

    “哦。”陶芝淇想起岳晗的出场次序,算起来应该就在午饭过后不久,知道她一向是个容易紧张的人,就随口问:“准备得怎么样?是不是又开始紧张了?”

    岳晗一紧张,好像就会出现“如坐针毡”的状态,谎称“透气”实则是去厕所的频率也会变得特别高,陶芝淇看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