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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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微妙的解释

    岳晗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怎么处理对话纸的事,要是处理不得当,自己将会遇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棘手的情况。

    脸皮比城墙还厚,说话从来不过脑子的穆一鸣她不担心,纸上写的其实比较隐晦,是容易引起人的联想,但很有可能是一场误会。

    她比较担心的是怎么让温泽相信这是一场误会。

    都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就算岳晗心里清楚这事大概率上是一个巧合,但是先入为主,温泽不知道从哪得到的这张纸,要是他已经看过了纸上的对话,把“YH”和她联系在一起,会不会臆测自己和穆一鸣的关系。

    只是凭空想想,岳晗就已经后怕极了。

    如果解释不清,只会越描越黑,自己已经在温泽那里出过好几次洋相,不能再自毁形象了。

    但是一想到每次碰上温泽,自己都不敢主动靠近,上前搭话,现在明明事情还没有定论,对话也不是自己传的,但岳晗莫名有种被人揪住了小辫子的感觉。

    那张纸就像是记录了罪证,让她惴惴不安,她应该是被无辜牵连的,却缺乏替自己辩白澄清的勇气。

    特别是当解释对象是温泽时,她的社交恐惧症和别扭的性格就会占据主导地位,使得她顾虑重重,表达能力退化,变得手足无措。

    一晚上,岳晗辗转难眠。

    第二天闹钟还没响,就醒了。

    虽说没睡好,但因为急着解决那个尴尬的误会,她没在家多逗留,连早饭也是打包带上在路上边走边吃。

    习惯了掐着时间起床,岳晗大多数的早晨都是紧锣密鼓的,免不了和时间赛跑,踩着铃声到教室是常有的,今天破天荒地早起,竟是为了预留足够充分的缓冲时间,来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岳晗的家离学校挺近的,她平时都是步行上下学。

    天刚刚放亮,晨光乍现,还能隐隐看到天边月亮的剪影,路上的车辆还没那么拥挤。

    昨天傍晚下了一场暴雨,路上有些湿漉漉的,低洼的地方积起了水塘,岳晗便往有台阶的路上走。

    空气中氤氲着薄薄的雾气,天边淡蓝与乳白交织,时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这么清幽的景致岳晗眼下却没心情欣赏,她加快了步伐,只想早点到学校。

    出来得匆忙,天色阴郁,又没有亮透,岳晗担心会下急雨,就提前撑起了伞。

    在离学校还有一段路时,岳晗远远地看到前面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瘦削的人影,躬着身子正四下翻找什么东西,那个背影有点眼熟。

    岳晗一路小跑过去,问:“同学,丢什么东西了吗?”

    那人在晨曦中转过身来,顺着树叶滑下来的露珠恰好滴落在他脸上。

    晶莹的水珠瞬间迸裂,在脸上晕开,流过一道浅浅的痕迹。

    在看清那人面容的一刻,岳晗感觉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条去学校的必经之路,晚出发的她一般只能感受到车水马龙和步履匆忙,即使在路上碰到认识的同学也顾不上打招呼。

    今天,她揣着心事,迷蒙清冷的空气让她显得格外清醒,期望遇到一个认识的人结伴同行,但真的出现的此刻,却像是在梦境。

    站在梧桐树下的温泽有一半身体都处在树荫的掩映下,斑驳的树影在雾气的渲染下像是描上了一层水墨镶边。

    少年偏头就能触及叶片,一阵清风徐来也能让叶片和少年擦肩,但少年就那么微微弯着身子,和树木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整体融成了一幅画,很贴合,让人不忍破坏。

    岳晗踟蹰了一会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温泽,怎么是你?”

    但是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有什么好问的,好学生勤奋早到不是家常便饭?

    倒是她,难得的早到,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该惊讶咂舌的应该是温泽才对。

    温泽见来人是老同学斜后桌,少了几分戒备,先回头拉好了书包的拉链,然后转身说:“哦,是你啊,我习惯了早到,没想到昨晚下了急雨,今天出门没看天气,走到这里看天色不太好,想打把伞应个急,结果没找到,可能是拿出来忘记放在哪了。”

    看他的样子,还有几分懊恼。

    岳晗就说:“天色是挺暗的,但可能是因为水雾的原因,不一定会下雨,”看他和树离得这么近,又提醒了一句:“虽然不一定会下雨,但以防万一嘛,你站在树下面还是不安全,快出来吧。”

    温泽经她这么一说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靠到树干旁了,脸上也浸满了水汽,这才稍稍远离,咳嗽了一声化解尴尬:“谢谢,我都没注意。”

    岳晗想起对话纸上的事,想主动澄清一下这个乌龙,嘴翕动了一下又闭上,开开合合,目光游移,不知道怎么开口。

    此情此景此时此分此地说这件事真的合适吗?

    温泽看她欲言又止,像是有话要说又被生生憋了回去,涨得脸颊微红的样子有些好笑,忍不住说:“你是不是早饭吃太撑了?”

    岳晗循着他紧盯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自己右手上拿的装早餐的塑料袋,走了一路早餐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只有挑剩下的蛋黄还留在里面。

    岳晗左手撑伞,右手握着袋子,只想着赶紧到校,也没注意路上有没有公共垃圾桶,就这么一直拿到了这里。

    岳晗知道温泽一定是误会了,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其实还好,我吃得挺饱的,但是没有吃撑。”

    怕温泽觉得自己是个吃货,于是补充道:“我食量不大的。也就四个肉包一个烧卖一个鸡蛋一个卷饼。”

    就这么一摆手,右手上的塑料袋也跟着飞了出去,岳晗伸手向前一抓,预备着怎么补救一下,还是扑了个空。

    残存的蛋黄滚了出来,混合着道路上的泥泞积水,化成了粘稠的膏状体。

    岳晗缩回手,心虚地说:“这只是个意外。”

    温泽打了个圆场:“当然,你肯定也不想让它暴尸路边,大概是它命中有此一劫。”说着抿了抿下唇。

    岳晗知道,他说的“它”是指被她挑剔拣出,又被她失手丢弃的蛋黄。

    没想到温泽还挺爱开玩笑的,和以往的他很不一样。

    但此刻的岳晗根本欣赏不了,她一门心思只想逃离这个翻车现场。

    为什么一遇到温泽,她就会变得六神无主,窘态频出?

    在温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岳晗打算主动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移话题,于是她把伞塞到温泽手里,一股脑奔向了学校,边小跑还边说:“我体格好,就算淋点雨也没什么的,这伞还是你拿着,记得还我!”

    一连串的操作行云流水,不容人拒绝。

    温泽看了看地上七零八碎的蛋黄,又看向伴着晨光疾驰的女孩,紧了紧手中的雨伞,嘀咕了一声:“不是说不一定下雨吗?不过这个同学未雨绸缪又舍己为人的意识还是可以的。”

    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谢谢。”

    这句真挚诚恳的“谢谢”岳晗是无福消受了。

    当时她脱下外套罩在头顶,甩下温泽就冲向学校了,一路顺畅地跑到了班级。

    到了班级门口,拍着胸脯平息了一会儿,喘了几口粗气才理顺了气息。

    时间还早,到的人还不多,岳晗心下很满意,和她预料的差不多。

    岳晗坐下,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取出那张纸,借着窗口的微光又端详了一下纸上的字迹,联想了一下穆一鸣的字迹,确定对话的其中一个人就是穆一鸣无疑,这么看来假装穆一鸣制造八卦故意诽谤这个可能可以排除了。

    但是一会儿要怎么问呢?

    想了想,岳晗把纸团成一团,放到了她和穆一鸣课桌的分界线,到时候自己装作不经意地捡起来问,这样是最自然的了。

    不知道穆一鸣一般什么时候到,岳晗倒没想过他会迟到这个问题,因为以前岳晗到的时候,穆一鸣已经在教室抄作业了。

    谁知道今天穆一鸣竟然还没来。

    鱼贯而入的同学越来越多,离早上第一节自习课只有不到一刻钟了,各科课代表已经在催收作业了。

    岳晗有些纳闷,这不合常理啊,穆一鸣难道开始自己写作业了?还是说,昨晚上已经打电话要过作业了?

    正这么想着,身后走过来一名同学敲敲她的桌子,指了指上面那个纸团,问:“要不要丢垃圾?”

    岳晗疑惑地拧紧了眉头,看那个同学拿着扫帚,当即明白是今天的值日生,肯定是把那个纸团当作谁乱扔的垃圾了,这是在示意她丢在地上,和其他垃圾一起扫掉。

    岳晗急中生智:“这好像是穆一鸣的,昨天我看他上课折着玩来着,要扔你扔,我不敢。”

    那名同学一听纸团是穆一鸣的,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岳晗趁热打铁地说:“你先去扫其他地方吧,等穆一鸣来了我问问他还有没有用,没用的话我就扔了,不会让你们这组扣分的。”

    那位同学思考了一下,深以为然,于是装作没看见纸团径直去前面扫地了。

    斜前方的温泽把椅子往后调了一些,靠近岳晗说:“天气预报果然不能全信,刚才你跑了之后,没多会儿真的下起雨了,多亏了你的伞。但是伞还在滴水,我把它靠在走廊墙壁了,你记得去拿。”

    岳晗“嗯”了一声。

    这时,穆一鸣狼狈地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引起许多人的侧目。

    穆一鸣大概是没带伞冒雨跑过来的,头发还在滴水,他把书包护在胸前,骂骂咧咧:“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一点招呼都不打,没道理啊。新买的漫画差点泡汤。气死我了。”

    看到同学在那交头接耳,甩了一下头上的水,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没看过一代帅哥淋成落汤鸡啊?”

    大哥凌厉的目光一扫,大家都噤了声。

    前排的司马昭章一个箭步走到穆一鸣身边,替他抖落了衣服上的雨珠,接过他的书包,把他一路护送回了座位,走到岳晗边上,使了个眼色说:“没看到穆哥都淋湿了吗,还不让开点,让穆哥进去。”

    岳晗撇了撇嘴,起身让位,等穆一鸣坐下,狗腿子司马昭章都走了之后,才端端坐下。

    穆一鸣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岳晗用眼余光偷偷瞄了一眼,但是事急从权,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撑着下巴,装作不经意看见了课桌中央的纸团,拾起来,偏过头问穆一鸣:“咦,这是哪来的纸团,不会是你的吧?”

    “不知道。”穆一鸣脱下外套,裹在自己的头发上使劲拧水,闻言抬起脑袋瞅了一眼那个纸团,随口一说。

    他折的纸团多了,又没署名,谁知道桌上丢的是谁的,他也只是实话实说。

    岳晗不死心地直接把折得皱皱巴巴的纸团摊开,装作不经意地读起上面的内容:““穆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穆一鸣,你确定这不是你的吗?”

    前排的温泽听到这句,手里的动作稍稍顿了下。

    穆一鸣听着这话感觉有点耳熟,抢过岳晗手里的纸张拿来确认了一下,看到独具特色的字迹,他终于承认了:“这我上自习课的时候和隔壁排哥们儿传的,怎么在你这?”

    岳晗没供出温泽,假装不知道:“早上一来就看到在桌上了,是不是你随手乱扔忘了?”

    “不应该啊,我记得我揣口袋里来着。”穆一鸣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岳晗率先主导了话题走向:“为什么在桌子上这不重要,关键是,”岳晗思量了一下,怎么开口,谁知穆一鸣顺着她的话先问了出来:“关键是什么?你不会也对纸上的东西感兴趣吧?”

    看了一眼前排的温泽,岳晗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跟我无关的我当然不感兴趣了。但是……”

    看她说话吞吞吐吐的,一反常态,声音小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做贼,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穆一鸣也学着她的声调,偷偷摸摸地说:“但是啥?莫非你和我有同感?”

    岳晗大惊,紧蹙着眉头一字一句地问:“什、么、同、感?”

    穆一鸣指了指那张纸,说:“就是这上面谈论的话题啊。”

    想到纸上的对话,岳晗才反应过来:“你别瞎说!”不自觉地音量放大了一倍,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岳晗凑近穆一鸣,低声说:“什么同感?谁跟你有同感了。你别想多了。”

    穆一鸣还以为她和自己是同道中人,心想女生也对这个感兴趣的真不多见,还和她产生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感。

    但怎么听她的意思,自相矛盾,似是而非的,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岳晗指着纸上的“YH”,说:“你看这是什么?”

    穆一鸣看了过去,不以为意地说:“YH你都不知道,还以为你也喜欢他呢。”

    啊?岳晗不可置信地问:“我应该喜欢她吗?”

    穆一鸣没空管她到底喜不喜欢“YH”,自顾自地说:“新买的漫画,都淋皱了,善哉善哉啊,对不起了。”

    他翻着新到手的漫画,见纸张都皱得发硬了,封皮也脱胶了,痛惜不已。

    岳晗转念一想,“YH”肯定不是自己,如果是,穆一鸣不会这么问,心情舒展了许多。

    为了套出“YH”的真实身份,岳晗附和着说:“算了,不瞒你了,其实‘YH’是我偶像,我崇拜她很久了。我们聊聊她呗。”

    “你一个女生,也……算了。他那么优秀,喜欢他也正常。他可是篮球史上的一代传奇,日不落神话,有天赋又刻苦,技术精湛又懂战术,大赛上稳得不行,他就是我的信仰。”穆一鸣突然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岳晗有点不明所以:“等等,篮球?”

    “对啊,你不是也喜欢约翰吗?”穆一鸣看向她。

    岳晗问:“约翰是谁?”

    穆一鸣白了她一眼,解释道:“约翰是谁你都不知道?要不要这样……约翰啊,约翰逊,詹姆斯·约翰逊,James·Johnson,我男神。”

    “那纸上的‘QD’是?”岳晗试探性地问。

    穆一鸣说:“还能有谁?乔丹啊。Michael·Jordan,迈克尔·乔丹啊,也是篮球界大神,但是我最爱约翰。”

    原来是这样,岳晗总算弄明白了,合着纸上的对话是在谈论篮球明星啊。

    她就知道这肯定是一场乌龙。

    穆一鸣看岳晗不知道在傻乐什么,说:“你该不会喜欢的是乔丹吧?”

    看穆一鸣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岳晗料想他一定是约翰啥啥的死忠粉,于是笑容满面地说:“啊当然不,我可是约翰的铁粉,我和你站一头的,嗯!”说着坚定地点了点头。

    穆一鸣大喜过望,自己可算有同道中人了,兴奋地伸手想和岳晗击掌,“来,givemefive!”

    岳晗顶着一头黑线,想着自己导演的戏码怎么样也得演完,就硬着头皮和他击了一掌,笑得简直合不拢嘴。

    前排的温泽听见动静,微微侧目。

    正愁不知道怎么澄清,现在倒是个好时机!

    岳晗刻意用温泽能听得到的音量说:“约翰粉丝很多的,下次你不用缩写“YH”,谁不知道似的。”

    穆一鸣抬抬手说:“低调低调。”

    岳晗笑得眉眼弯弯,如释重负。这么大声,他应该听到了吧?

    自习课上,严老师在讲台上监督纪律。

    数学老师邱老师敲了敲门,示意严老师出去。

    “同学们,老师有事出去一下,你们保持安静。”严老师说完出门,和邱老师一起靠在走廊的窗台边小声说话。

    司马昭章故弄玄虚地说:“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

    班长田熠欣没好气地说:“司马,你有屁就放。”

    司马昭章白了她一眼,田熠欣和他一向不对付,但是眼下他没工夫和她斗嘴,偷偷看了一眼门外,然后压低声音说:“我之前就在办公室撞见严老师在发请帖了,而且那上面写的准新娘、准新郎的名字是严小姐和邱先生。”

    田熠欣不在意地说:“那又怎么了?难不成还写你的名儿啊!”

    但有耳尖的男生已经听出话里的玄机,迫不及待地说:“我去,邱先生该不会是邱寒吧?没看出来啊。”

    一群男生都开始交头接耳地起哄,顿时一片哗然。

    司马昭章故作深沉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男生的猜测。

    这可真是一个惊天大秘密啊。邱老师深藏不露啊。

    教数学的邱老师本名邱寒,三十几岁,教学方法灵活多变,说话风趣,也没什么老师的架子,同学们都称呼他一声“邱哥”。

    怎么看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邱老师和严老师居然成了一对,缘分还真奇妙。

    其实他们从教多年,又都待在一间办公室,有交集很正常,但同学们还是将这视作爆炸消息,只因为他们万万想不到邱哥居然喜欢老班。

    岳晗也感到惊讶,但她觉得早有端倪,每次老班拖堂,其他科老师都会颇有微词,但只要下一节是数学课,邱哥总会大方地说没关系,大有让出数学课的架势。

    原以为邱哥是屈从于老班的威压,以及他脾气好、好说话,现在看来,倒像是有一种偏爱的成分在里面。

    过了一会儿,邱老师独自一人进了教室,却不见严老师的踪影。

    邱哥踱进教室,晃了晃手上无名指戴的戒指,大有官宣的意思,他的手在戒指上左右摩挲了一下。

    司马昭章起头说:“邱老师,我们都知道了,恭喜恭喜啊。”

    邱老师离他很近,眼尖的他看到了戒指上的刻字,惊呼:“戒指上刻了一个y!”

    有人提出疑问:“为什么是y?”

    司马昭章不客气地说:“你是不是傻,y,‘严’字的缩写字母啊!”

    邱老师没想到自己在戒指上用的小心思这么轻易就被识破了,下意识地问:“这么明显吗?”

    司马昭章不假思索地说:“老师你当我们都不看电视的吗?”

    但看到邱哥一脸失落的样子,又补充说:“不过创意还是不错的。”

    同学们都附和:“对啊对啊。”

    连司马昭章都能猜出y字的含义,温泽当时如果看到了“YH”两个字,会不会以为是她呢?

    温泽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不知道自己的解释他听到了吗?

    虽然已经不着痕迹地解释过了,但岳晗还是有点担心。

    班里的人都在为两个老师的喜事而高兴,只有她,望着窗外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