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虽然很好，但是痛觉也完全仿真，这有点过头了吧。”

    “新手引导里放这么多的问题？问完也不给捏脸，也不弹出加点，难道是和后续剧情有关，问题会影响后续路线？”

    “啧，设计师肯定夹了私货，新手引导居然放只猫，怎么想也该放个美少女。”

    陆元嘀嘀咕咕，头上顶着秦策的猫身，踏步朝着房门走去。

    秦策没有理会陆元的抱怨，还在想着陆元的话。

    过去的十分钟，陆元轻易接受了两人的主从关系，回答了秦策提出的所有问题，顺从地像是被下了尸魂术。

    当然某种意义上，玩家的“游戏中”状态，和尸魂术也没太大差别。再苛刻的条件，再困难的任务，再微薄的回报，他们依然能够乐在其中。

    总之，秦策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足够用来做一些简单的判断。

    陆元来自蓝星。

    通过一些新闻、事件和知识的交叉验证，秦策确认陆元就在他之前待过的蓝星，甚至连时间节点都相同。

    就在秦策离开的当天，陆元邮箱收到一条神秘的邮件，邀请他参与一个“完全自由的沉浸式大型史诗奇幻角色扮演游戏”的前期测试。在没对邮件信息做任何验证，没对发送人和游戏公司进行任何查询的情况下，陆元接上脑机，干脆地点了确定参与。

    清澈的纯真。

    没有引导和下载，陆元眼前一黑，睁眼时已进入秘境房间，然后便有刚才发生的一切。

    直到现在，陆元依然相信，一切都是游戏，只是这个游戏非常真实。

    清澈的纯真。

    秦策没有刻意强调游戏和现实的分别，对他来说，陆元保持游戏心态并无坏处。况且真实和虚幻是否有一条明确边界，陆元现在究竟在边界的哪端，秦策也不能给出明确的答案。

    唯一明确的是，想要得到答案，必须继续向前。

    秦策脑中思索一刻不停，看着不断靠近的房门，伸爪拍了拍陆元的额头，问道：

    “你现在能退出游戏吗？”

    陆元迷惑：“游戏才刚开始，为什么要退出？”

    一阵轻微的电流走过身体，如同打了一个寒颤，没有疼痛，反而在毛孔舒张中伴随着某种奇异的舒爽。

    陆元抖了抖身子，口中发出短促的声音，连忙闭上嘴巴，倒是没敢让秦策再来一次。

    下一次就是大电流的剧痛冲击了，陆元作死过一次，没打算这么快再次体验。

    “不能，没有退出界面。”

    “新手引导还没走完，所以没有退出？有自信啊，这种设定，大多数游戏不敢用，一旦游戏内容不达标，玩家出去肯定是个差评。”

    “如果是要收集反馈，我觉得还行，目前的真实感还不错，大多数人应该愿意走完新手引导，不过正式上线的时候得压缩一下引导流程，另外最好把引导人换成个美少女，如果……”

    只要一个话头，陆元可以一直不停地说下去，声音起起伏伏，完全不需要听众反馈。

    秦策没有打断，安静听着陆元的废话，脑中不断完善陆元的形象。

    单纯，嘴碎，强烈的好奇心和表达欲。

    与系统一同出现，这一点很值得保持怀疑，不过接触时间越长，秦策的戒心越发微弱，最后停在最低的怀疑程度。

    这种含量的纯真，不像装的。

    在陆元的自言自语中，房门被打开。

    黑暗。

    纯粹的黑暗。

    房间如同置于虚空之中，被纯粹的黑暗包围。

    下一刻，门外的黑暗如活物般争先涌了进来，瞬间吞没整个房间。

    在纯粹的黑暗中，意识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感知，可能是一瞬，可能是长久。

    当眼前再次亮起，当意识再次恢复，秦策和陆元已不在房间，而是进入一个空旷的走道。

    走道宽度和高度都超过十米，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它似乎过于宽广了，难以想象它的建造初衷。左右墙壁上没有灯火，走道里却不觉得黑暗，似乎墙壁自身便是光源。

    “发现地下城，名值+3”

    “发现魔网，名值+5”

    “发现火元素，名值+3”

    “发现……”

    “累计名值达到25，解锁鉴定条目“当前状态””

    “名值：28/29”

    甫一进入走道，系统不断弹出提示信息，随信息一同出现的，还有陆元的连声惊叹。

    “好厉害的转场！我还以为出了房间，会进入一条隧道，然后刷几个怪物练级，没想到直接上了个大场面。”

    “刚才那黑暗涌来吞没的气势，我感觉可以排到年度top10了。”

    “从狭窄的房间转到空旷走道，好强的对比感。可惜眼前没有怪，也没有美少女。”

    陆元兴奋不已，甚至趴下身子，用手在地面捶打，不知在探索些什么。

    玩家真是奇怪的生物。

    秦策倒是没有特别的感觉，作为修士，类似的奇异场面见多了，已然有了免疫力。

    倒是系统提示更值得注意。

    “地下城”“魔网”“火元素”，这些名词隐晦透露出一个事实——这里不是修仙界。

    或者是某个独特的秘境，或者是如蓝星一般，有另一套规则的完整世界。

    之前毫无头绪的“名值”功能，也在此刻露出些许端倪。

    “发现”，意味着接触信息可以获得名值；而“累计”和“解锁”，意味着名值的增加可以扩充功能。

    毫无疑问，系统在引导秦策探索世界。

    隐藏于层层迷雾中的黑手，终于向外探出触角。

    “修正中”

    一条信息忽然弹出。

    秦策站起身子，跳到地面，试着走了几步。

    甫一进入走道，秦策立刻感觉世界对他的排斥，这种排斥随着身体的动作越发强烈。

    地面，空气，空气中的各种奇异力量，所有的一切都在清晰表达一个念头：

    离开，你不属于这里。

    对异兽身体的排斥尚可接受，肉身所受的排斥则很难忍耐，秦策清楚感到法力被牢牢束缚在肉身中，并且流转速度越来越慢。

    空气中忽然出现数条无序的线段，它们相互连接，形成凌乱的图案，上浮下沉附着在墙壁之上。

    一些图案朝着秦策和陆元落去，图案直接穿过秦策的异兽身体落入地面，而在陆元那儿，图案却附着在法衣之上，法衣上的纹路缓缓亮起光芒，俨然进入对抗状态。

    秦策眉头紧皱，念头一闪，肉身的左手朝身上一抹，法衣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一身普通衣裳。

    肉身的排斥感大减，但方才附着法衣的图案没有立刻消失，而是在身体上游走，过了片刻才穿过肉身落入地面，随后与其他的图案一起缓慢隐没。

    “已修正”

    秦策动了动身子，刚才那种排斥感很微弱了。

    与此同时，肉身传来异常，体内的法力如同一块凝结的坚冰，只有丝丝缕缕的法力像是融化般流出，维持身体都显得勉强，想要施放法术怕是得积蓄许久。

    “嘶，是老大你动了身体吗？为什么把衣服换了？”

    陆元看着左手，一脸迷茫，他看起来完全没察觉世界的排斥，因而疑惑于秦策忽然的操控。

    秦策不打算解释，抖了抖耳朵，说道：“前面有打斗的声音，过去看看。”

    “打斗！”

    陆元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刚才的事情完全抛到脑后，兴冲冲地向前冲去。

    打斗声音越来越清晰，转过一个拐角后，前方出现一个极其宽广的房间，房门足够三个人伸臂并行进入。

    陆元快步进入房间，果然看到两个人。

    一名短发少女倚着墙，低头轻声喘息，右手握着的剑低垂，看起来略显疲惫。

    在少女不远处，一名颧骨高耸、面容阴郁的灰衣中年男人，抬剑摆出戒备的姿势，冷漠盯着闯进来的陆元。

    “灰衣

    状态：重病缠身、诅咒

    特性：剑术不凡7、声名3、强击3、追击3

    说明：他曾经意气风发，现在他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