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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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三十五-下午的时间(一)

    老大扑面躺在地上,身体没有一丝动弹,对于菜鸟的呼喊也听而不闻。

    “老大?”

    菜鸟又喊了一声,脚下踩过杂乱的地板,朝着老大躺着的地板迈进。

    跟菜鸟看着的情况一样,后背连至胸口被开大洞的老大,应该是不能在回应菜鸟的话喊了。

    “老大...”

    再次轻喊一声,菜鸟站在倒地老大的身旁,有些哭腔的声音。

    站在老大的身边,菜鸟听不到一丝动静,老大就连呼吸声都消失了,虽然不敢相信,但是事实还是摆在了菜鸟面前。

    老大确实是死了。

    菜鸟弯下腰去,双手抱起老大的上身,他想看看老大的脸,把他扑到的面给翻过来。

    老大的表情很奇妙,还是睁开着双眼,嘴巴也没有合上。做出的口型似乎是在喊着什么话,也可能是在死前的惨痛而发声。

    不过无论怎么说,现在菜鸟也是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大...我应该跟着你来的。”

    菜鸟的右手放上了老大的脸上,把老大睁着的眼睛给轻轻盖上。

    在地板上坐下,菜鸟将老大的上身抱放在自己腿上。他的双腿,被老大炸穿胸口洞中的那些东西,碎肉,凝血,骨屑,包裹着。

    菜鸟的手比划着老大胸口的那个洞的尺寸,忽然感到心疼,就像长年陪着自己的东西不见之后的那种心酸。

    他有点伤心,但是并没有哭出来,眼泪要流出的迹象。

    菜鸟呆坐着,就放着老大的身体躺在自己腿上。

    他仰头,从嘴中哈出一口白气。

    他也不知道他做这动作的理由。

    看着自己嘴中哈出的白气往着上面飘浮散去,菜鸟想起了一些事。

    ...

    那是他才从警校毕业不久的事,被调到了老大的警局中。

    当时的他也还没有见到过老大,所以也就没有菜鸟这个外号,他当时叫罗尔加。

    时间不久,也只有一年,也是去年的冬天,跟现在的时间相差不多。

    冬天的警局跟枣庄的环境不同,在枣庄里面基本感受不到寒冷,而警局当时门外都结出冰柱子了。

    罗尔加第一天去到那座警局,推门而入感受到警局中存有的暖气,这对于在外面寒冷中呆久的罗尔加来说,是十分舒服的。

    “那个,你好,我是上面派来的新人...”

    第一次上岗的罗尔加很腼腆,说话的声音弱小,让前台用于接待的另一位女警挑起眉头,说着:“不好意思,我没听清,你在说一遍。”

    “我是派来的新人...”

    声音比起刚才还要小,罗尔加的嘴中发出犹如吱吱的老鼠叫声。

    “啊,你这说的什么哦,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也不是来找我们的,上面之前打过招呼,说有新人,不会是你吧。”

    女警扫视着站在柜台前不安的罗尔加,从他的外貌推断出,虽然即使他的性格似乎有点不像是作为警察该有的。

    听到女警的话,罗尔加总算找了可以解释的台阶,连忙点头。

    “既然是这样就明白了,新来的就先见老大吧,他是这里的头儿。”

    女警交代完话语,顺便用手指了下最里面的关着房门的一间房,便把头低下忙起自己手中的任务。

    罗尔加也没有多打扰这女警,说了声“谢谢”离开了,虽然不知道那女警是否听到过罗尔加小声无比的道谢。

    “指的应该是这里吧,最里面的这间。”

    站在门外,罗尔加自语着。

    看着面前的房门,普普通通的房门,也没有隔音的效果,门外就能听见房间中传出的人讲话的声音。

    罗尔加调整好自己紧张的心理,叩响了面前的房门。

    “请进。”里面传来邀请声。

    不知为何,明明才调整完心态的罗尔加,在听到这一声“请进”之后,又变的紧张起来。

    右手发抖的摸向房门把手,罗尔加把门打开了。

    房间中全是依靠天花板的灯给照亮着,没有多少多余的装饰,就只有一张平面桌,外加桌边的一张椅子。

    房间中的主人就坐在那张椅子上,这是罗尔加第一次见到的老大。

    他接听着电话,在看见推开门的罗尔加时挥手示意他先等一下,用着简单的话语尽快的打法着电话那边的人。

    “嗯,我明白了,交给我当然没事,还有什么?新人?”老大眼神上下打量着门口的罗加尔,有所知晓的回应着电话那头的人:“嗯,对,他已经到了,是的,是的。”

    大致聊了几分钟,罗尔加也等了几分钟,只见老大把手中的电话放下,抄起桌上摆着的外套给自己披上。

    “走,菜鸟,我来带你学习学习。”

    “菜鸟?”罗尔加在房间中四处观望,他以为喊着房间中的其他人的名字,但四下观看房间中只有他和老大两个人。

    “别看了,就是你,我喜欢叫别人外号,这样好记住一点。”

    老大走到罗尔加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

    “菜鸟吗?”罗尔加转身对着快要走出房门的老大问道,“不能用警号来称呼吗?”

    “太麻烦了。”老大在房门外摇摇头,回头笑着说出了让罗尔加至今都记得话,“我很懒的,听上面说你的记忆力很是优秀,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相信你。”

    老大的话并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罗尔加是这么认为的。

    从那天之后,罗尔加就被人喊上了菜鸟的外号。

    当上菜鸟名号的罗尔加,似乎行事也是变为菜鸟,整天都跟着老大的身后,认真的做着老大给下的任务,毫无怨言。

    就这样,菜鸟就一直跟着老大。

    老大也看不惯菜鸟这对人柔弱的性格,亲自教导过许多次,让他对待任何事物都不要害怕。毕竟他们是做这行的,为了公民的利益。

    为了帮菜鸟装大胆子,老大专门让菜鸟对着他大嗓门的讲话,说了增加他的自信。

    菜鸟也是照做了,一做就是现在。

    ...

    ......

    不过现在回想起这些又有什么用了,老大已经死了,不明清白的就死了。

    菜鸟搞不懂了,他真就搞不懂了。

    这座枣庄到底是什么地方。

    昨晚的尸体,审讯室变成雕像的人,以及胸口被炸穿的老大。

    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是在枣庄发生的。这座被外界称为避暑山庄的地方,似乎没有它明面上看上去那么清白。

    菜鸟不想动脑想这些了,看着自己腿上躺着老大的尸体。

    菜鸟决定把他给带回去,带回底楼与其他的警员商量。

    起身,就像是母亲背着孩子。

    只不过菜鸟不是母亲,他背着的也不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