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她的时候，他23岁，是一家医院的住院医生。她是医院的一名18岁的漂亮护士。她有许多追求者，但她选择了长相平平的他。医院里最不起眼的医生和医院里最漂亮的护士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他们相恋三年，他从省城被派到浙西南某医院做副院长。那是一个战火纷飞的时代。后来抗战开始，他留在浙西南，她去前线当护士。他到处打听她的情况。有人说她嫁给了前线的一个士兵，有人说她嫁给了一个战地记者，有人说她嫁给了另一个医生，还有人说她死于战争。

    在浙西南的第四年，他30岁。没等她的消息，他就和医院里的另一个护士结婚了。婚后第二年，他有了自己的孩子，生活平静而幸福。偶尔他会想起那个美女，会怀念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28岁那年，她回到省立医院，成了医院的护士长。她到处打听他的情况，但是没有消息。

    再见到她时，妻子得了子宫肌瘤，去省城做了手术。她是值班护士长。那一年，他50，她45。在医院的走廊里，他只是淡淡地和她打了个招呼，他让她照顾好自己的妻子。妻子住院期间，20多天不休息倒班，帮他照顾妻子。

    她还是护士长，他已经是当地最有威望的中医了。我再次见到他时，他60岁，她55岁。他去她医院做学术讲座，她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静静地听他讲。一个月后，她退休了。

    分开后的第三次见面是在殡仪馆。他86岁，她81岁。他来参加她的葬礼。她戴着63年前他送给她的那块表，脸上的表情平静而从容。他握着她的手，叫着她的小名，喃喃自语，眼里满是泪水。

    他回来后不到一个月，就在睡梦中安详地去世了。

    她从未为他而嫁，兑现了他去浙西南时对他许下的“我会等你”的承诺，却等了一辈子。他误以为她死于战争，娶了另一个女人。当他知道她还活着时，他感到内疚。分开三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带老婆看病，他说谢谢；第二次他想单独约她出去吃饭，她拒绝了；第三次，阴阳两隔。他想对她说“对不起”，可她一辈子都没给他机会。

    这是我在一次采访中听到的真实故事。几十年前的老照片依然能清晰地展现她的美丽和甜美。原来转身真的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