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道别以后，肖泽芒上了楼，他看到周围些许晨光打在这个老人身上。

    老人睡着很舒服，他在靠窗的一个床位上，有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在一旁坐着。

    小孩的眼圈很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亲人生病才难受的。

    两人走出那个房间里。

    小孩先开的口：“爸爸说你把他照顾的很好。”

    “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医生说他的病治不好了，可能只剩下大半年的时间。”

    肖泽芒其实看护的时候并没有了解到这些。

    小孩接着开口：“是四哥跟我说的，他有一次回家拿东西的时候碰到，不然我也不知道。”

    “爸爸之前说他只是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

    “原来他只是在...宽慰我。”

    肖泽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的话被他卡在口中，此刻也许沉默才是最好的保护色。

    小孩擦了擦眼上的泪，然后说：“你看，我这样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眼都肿了，怎么可能不发现呢。

    老人最近睡得早，醒的晚，他每天就躺在病床上，偶尔讲一些过往的事情，肖泽芒每天上午会配合义工智能人给他放到轮椅上去走两圈。

    老人的精神还算好，他看了一下，脸上的褶子堆出了笑：“啊，小五来啦。”

    “爸爸”他上前抱着他。

    “怎么啦，是不是受什么委屈啦。”小孩以前受了委屈就经常这样抱着他。

    “没有，爸爸，今天天气好，我来看看你。”

    “嗯，让爸爸看看你有没有长高了。”

    虽然两人的年龄差距如此之大，但是依然能看得出两人的感情十分的好。

    人间多的是悲欢离合，苦，又何曾只是十八域的代名词。它在哪一处都可见，在哪一处都深刻。

    “我给你带来了一些补汤。”这是他第一次带东西来。

    “小五，家里最近没来什么人吧？”看着那汤与小五反常的举动，其实老人心底里有了答案。

    “没有，最近隔壁沈妈妈家正好说喝这汤补，她让我带一些来的。”

    “是她啊，对啊，我怎么忘了。”

    “她说很久没看到你了，不知道你生病了，找个时间要来看你。”

    “她也一把年纪了，这大老远的，让她别来了。我好了回去再好好看。”

    小孩低着头盛汤：“嗯。”

    小孩只来了半天，下午就回去了。他一走后老人家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变得非常难看，甚至是铁青。

    肖泽芒从未见过老人这副表情。

    老人让肖泽芒帮他拿起白卡，找一个号码。

    肖泽芒找到了老人说的四儿子的号码打了过去。

    “你是不是去我房里偷东西了！”

    “爸，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我只是回去了一趟，是不是那个小毛孩子说了什么？”

    “我一猜就准是你，你就是这副德行，百来年都不会变。”

    “我可告诉你，我遗嘱都立好了，你拿什么都没有用。”

    “哎，我就搞不明白了，爸，他一个外来的，怎么被你当个宝贝一样，当初三儿活着你怎么没有那么上心。你这样对他好，他知道吗？他连你什么时候走了，都不清楚。”

    老人被气的手上的白卡都在颤抖。

    “你...你...”

    “哎，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