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艳红看他的目光也没有带有一丝温情，仿佛这个小孩不是她的种一样。在她的周围传出越来越大的议论声，面对这个八岁小孩，谁都想要看一场认亲大戏，有人议论肖艳红薄情寡义，有的议论小孩太过呆滞。

    何婷推了推肖泽芒一把，他踉跄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他没有回头去看何姨，他的眼光里不只有迷茫与不知所措，他的眼光呆滞，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叫不出那个名字，他记事以来就从来没有叫过，甚至母亲一度被他幻想成一个大反派的样子，而事实上她很美，即使看的出有妆容，但也能看出那眉晕之间的神采。那是保养的很好过得很滋润的痕迹。在十八域里他未曾见过如此精致的模样，她的手上穿戴的饰品，够得上他们这边人大半辈子的生活了。

    肖艳红看着他憋得红嫩的小脸，似乎怎么找都开不了口的样子。“不用喊我，我不是你的母亲了。”这句轻飘飘的话语，穿过少年的耳间，传达到了他的心底。

    他又怕又惊。何姨交待的话，他都没有办，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边，看着她。

    八年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害怕，也许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害怕什么，也许是小时候留下的反派阴影，又也许是这种无穷的生疏感，抽掉了他身上的力气。

    肖艳红没再与他说话，而是跟着一个工作人员讲话，何姨也走了上来，她等在他们身后，想要帮这孩子再说点什么

    “这孩子可乖了，不会给你捣乱的。”

    肖艳红看了看这个小孩一眼：“我这边没办法带走他，再说了，肖冬暑造的孽，我没必要替他扛着。”

    “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孩子。十八域是什么地方，你给他丢在这里，这不是让他死吗。”

    “我有我的孩子了，当初肖冬暑执意要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后悔，现在再后悔没用了。”

    女人一直盯着这个孩子，肖泽芒低着头。

    “你看，他跟你多像啊。”

    “是啊，可我跟他不一样。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在不应该出生的地方出生。跟你讲句实话，现在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孩子了。”

    何姨只是痛苦的拍着自己的大腿：“你...真是一点也不念旧情啊。”而后她说：“造孽啊。”

    “你要是我，你也没得选。”

    长大后的肖泽芒，对她母亲的唯一印象就是最后这句话。

    何姨坐在一张长椅上，她身边站着肖泽芒

    肖泽芒看她心情糟糕：“何姨，我错了。”

    何姨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看到小孩子一脸正气：“别为我的事情烦恼了。”

    “以后的路，我自己走。”

    何姨扯出一丝笑容：“好”

    “何姨，谢谢你。”

    何婷最终笑了笑：“我原本也有一个儿子，如果长大，现在也有你这般大了。”

    “看见你受苦，我就想起了他，我总是想他提前离开可能，还是一种福气呢。”

    肖泽芒不假思索“人间能有多苦，我们不就在最下面了么？往后都会好的。”

    何婷也笑，但她这时候没有勇气再搓破这个孩子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