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懦弱的决意
小智连忙从窗边跳下,追赶上刚从道馆中走出的:“真司!你也不用太灰心了,小火焰猴已经做得很好了啊!”
“……原来你在啊。”真司淡然地瞥来,这时小智才注意到,对方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垂头丧气,反而浑身都散发着似乎一点就着的火药味,“你觉得,那家伙有哪一点表现得让人满意了?”
“那只雷丘的十万伏特这么可怕,小火焰猴当然会怕啊!……不过,为什么你这次连一点战术都没有用呢?”
提到这个话题,真司不由得咂舌:“这和你无关。”
小智依旧不肯放弃:“你刚才说的‘火焰’又是什么意思?这和你不断让小火焰猴受伤有关吗?!”
“这和你无关。”将冷淡的话语再度重申一遍后,真司便不再理睬小智,径直离去。
沉默许久,小智默默握紧双拳:“皮卡丘,我果然还是很担心那只小火焰猴……”
“皮卡……”
“真司那家伙,不知道会对小火焰猴做怎样残酷的特训啊……”
神奇宝贝球内闪出一道蓝光,那是与红色枷锁截然相反的、象征自由的光芒。
“到此为止了。”真司收起神奇宝贝球,连最后一眼都不打算看小火焰猴,只说道,“想去哪里随便你,我已经不需要你这种家伙了。”
“姆吉?!”小火焰猴惊叫道。尽管已经有了先前的诸多铺垫,然而在此被放生,并不是它能够想象得到的未来。
——原来,自己被训练家给遗弃了。
“姆吉吉……”
“哔,哔哔。”电击怪也在一旁叉着腰,表情得意地用自己的语言驱赶小火焰猴。
“电击怪,我们走。”真司轻道一声。在放生小火焰猴的时候,他就已经对它毫无留恋了。
见状,小火焰猴下意识地迈步向真司的背影追去,但电击怪一个打雷发出,立刻便将本就畏惧电击的小火焰猴的脚步逼停。它耀武扬威地挥挥手臂,头顶的角部发出青白的电光,进行着无声的威胁。
最终,小火焰猴也仅是站在原地,目送着真司与电击怪的身影消失不见。
“好,大家,先出来吃饭吧!”
为了筹备应对雷丘的策略而在枯叶市外的道路进行特训的小智,在历经半天的努力后终于停下休息。在神奇宝贝食物中埋头苦吃的小火龙,此刻突然抬起头来。
“怎么了,小火龙?”
暂时没有回应小智的疑问,小火龙大大的蓝色眼睛直盯着通往枯叶市的道路,尾巴上的火焰如同感应到同类的存在一样,熊熊燃烧得更加剧烈。蓦然间,它发出一声叫声,便只身冲进森林中去。
“皮卡?!”皮卡丘连忙跟上,小智站起身来时,却看到小火龙正向着草丛喷出火苗。火苗烧开草丛,露出身居其中的神奇宝贝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那个是……!”
那竟然就是小火焰猴。在它身边,一只意外被火花烧到的勒克猫霎时弹开,开始向着小智等人呲牙咧嘴。
“小火焰猴!”大致意识到此时的情况,小智连忙说道,“皮卡丘,使用十万伏特去帮它!”
“嗷!”闻言,小火龙突然嚎叫一声,伸出爪子阻止了皮卡丘的电击。紧接着,它一跃而起,无比坚定地跳到小火焰猴的身前,再度吐出火花,与勒克猫缠斗起来。
“啊,对哦,小火焰猴很害怕电击啊!所以才会这么害怕勒克猫!”小智恍然大悟。于是,趁着小火龙吸引勒克猫注意力的同时,他赶紧跑上去抱起小火焰猴,转身跑出森林。
看到越来越多的家伙插手战斗,自觉没趣的勒克猫咕噜咕噜地低吼两声,很快重新躲回草丛隐蔽了踪影。
脱离危险后,小智低头检查小火焰猴的情况。它现在完全是伤痕累累的样子;不只是被勒克猫电击所伤的伤口,就连刚才由雷丘造成的损伤也没有得到治疗。它的莫名出现,让小智忍不住担心:“小火焰猴,你为什么独自在这个地方?真司呢?”
“姆……吉……”
“嗷,嗷嗷!”
“皮卡?!皮,皮卡丘!”
听到三只神奇宝贝无比认真的对话,小智的脸上情不自禁流下一滴冷汗:很遗憾,他没有听懂。
可是,只要看小火龙和皮卡丘愤愤不平的表情,他多少也可以了解一些了。
小智用神奇宝贝球碰了碰小火焰猴,果然,此时的小火焰猴已经回归野生的状态。见状,他顿时气得咬紧了牙关:“真司那家伙,只不过是输了一次,有必要这样做吗?!”
“嗷,嗷。”然而,小火龙扯着小智的裤子,摇摇头表示并非如此。
“皮卡丘,皮卡,皮卡丘。”眼看小智还是不能够理解,皮卡丘便用过分贴切的肢体语言现场表演起来。从小火焰猴被猫鼬斩袭击、遇到真司、为了重现那个火焰而不断特训,到今天最终被放生……一幕幕画面历历呈现在小智的眼前,他的心情也连续变换,从诧异、愤怒直至无能为力——最后发出了一声叹息。
“是吗……你被真司抛弃了啊。”小智怜惜地抚摸着小火焰猴的头,“明明都这么努力了……”
“姆吉……”小火焰猴黯然神伤地低下头。小智对它的安抚,尽管十分温柔和体贴,可在它内心的深处却始终感觉得到——自己想要的却并不是这样的对待。
如果不是一心向往变强,那么从一开始,小火焰猴就不会去追随真司的脚步了。然而至今为止,它已经记不清自己被真司说过多少次不中用、软弱、缺少那个火焰就一无是处……尽管这些天以来,小火焰猴已不知不觉认同了真司的话,但也多亏了这次的放生,它被那些冷嘲热讽所蒙蔽的心灵才恍然清醒了过来。
自己并不是毫无价值……此时此刻,比起其他所有事,它最希望的事情,却是能够向真司重新证明自己。他想要告诉真司,自己并不是那个特殊的猛火的容器,而是活生生的神奇宝贝;能够引出那个火焰的,不是任何自以为是的特训,就只有它自己的意志而已。
到此为止?不,它不想要那样。
一股没有来由的毅力,骤然间无比强烈地浮现在它的心中。由懦弱中破茧成蝶的炙热决心,一刹那将身体从头到脚烧得滚烫。于是,向着天空,小火焰猴骤然间喷射出一道火焰。
“姆吉!姆吉!”
小智被陡然吓了一跳,过后,看着小火焰猴的神情,他却也逐渐明白了它的意思:“什么啊,你还想证明自己?很有决心嘛,小火焰猴!”
“姆吉!”小火焰猴坚决地点点头,猴爪在身前牢牢握紧,随后……便倒在了地上。见状,小智抱住头,连忙大喊:“对了,要先带小火焰猴去神奇宝贝中心才行啊!”
“皮卡皮。”对于训练家的脱线,皮卡丘只能够无言以对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