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约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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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瘟疫

    在经历刚刚的因无知差点给自己招来祸事的我两这会儿一副乖巧老实的跟在叔伯身后进了院子,走近院子,验证了我刚刚在院外看到那幕,这里面给人冷清凄凉感,除了这家的主人站在面前显得有活动过得迹象,其他一切看起来毫无生机。

    “还没吃饭吧。”

    说罢,没有急忙招待我两进院正门所对的客厅,懂得我两那点小心思的叔伯立刻将我两待到一间便厅,这里看起来是这家人吃饭的地方。原来叔伯家早已为我两今天到访张罗了一桌饭菜,走近仔细一看才知都是我和小鱼喜欢吃的菜,叔伯还记得我小时候的爱好,他最拿手的糖醋鱼也摆在其列。

    “小巫没在家吗?”

    “他早一天回学校了。”

    在后来的谈话中我告诉叔伯,我和小巫同时考入了同一所大学,叔伯听后脸上没露出多大的兴趣,小巫个性阴沉,这点似乎遗传了他爸。据叔伯讲述,小巫真是得知我两今天要来他家才决定提前回校,他看起来似乎不想跟我们有来往。叔伯对这些看在了眼里,他也任由小巫使性子懒得管,在他看来,没出息的孩子才需要家里父母一直管着,长大了自然有他自己的世界和想法,做大人的只需成全而不是过分干预。

    “小巫在学校还需要你多照顾啊。”

    我极度不自然答应了下来,只感觉叔伯这番话令我有些疑惑不解,我年纪也就比小巫大个一两岁,况且都大学生了,两人有个照应还行,说照顾显得叔伯对小巫不自信而需要人时刻看住一样,叔伯要我照顾他感觉不像是有求于我,更像是讥讽我。叔伯表情冷淡谈论着小巫的事,从他的口吻听出就像是一个外人过问自己的一个近似友人的近况那样,在我看来显得极不像正常家庭那样父亲对孩子表现应有的关切。

    “这么些年不见,你都这么大了。”

    叔伯对我两的到访仿佛比对他家小巫在学校的情况更加上心,只见他时不时走过来特别是对我嘘寒问暖的,神情也较刚刚热情不少,这让一旁的小鱼的直愣愣看着竟词穷到无语。叔伯说他很久没去巷子旁边那条小河钓鱼了,问我今天是否有空陪他,和他讲明来意之后,叔伯也表示理解,并不忘邀请我下次到他家一定陪他去钓鱼,我应声答应了下来。

    “叔母在家吗?”

    “他不在。”

    饭桌上的小鱼随口一问,这也是我好奇之所在,像是触碰到了隐藏在房间里的静音机关,叔伯强作镇定只是冷冷回了句不在,叔伯的闪烁其词似乎在故意掩盖什么,见他无意告知更多叔母的事我们也不便追问;此刻若无其事的叔伯继续品尝我两带过去的酒,嘴里只是一个劲儿的叫好,我告诉他这是爸一直舍不得喝的酒当然珍贵,听到我口中的爸,叔伯顿时停下正在抿嘴的动作,眼神突然再次转向我,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讲,踟蹰一番却又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啊,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都这么大了。”

    我听出了叔伯话外之音,爸离开我们都这么多年了,从叔伯的言辞流露出他必然对当年爸对这个家不辞而别背后的真相是知道一些的。一旁的小鱼对这方面没有太大兴趣,而我恰好相反,深知这是个绝佳的了解爸的机会,于是便把叔伯当做此事唯一的知情人去了解。

    “叔伯可知更多关于我爸的事?能否告知?”

    见我不断追问,叔伯自知无法摆脱这般纠缠,他只告诉了我爸当时离开我们这个家是有自身一些苦衷的,望我们理解。叔伯说完这句并没再说什么,而我也就此得知此时的爸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他还活着,他在我所待的世界某个角落住着,或许他还在关注着我们,亦或许有天他忍不住想起对这个家的亏欠,跑回来继续和我们生活。我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不是件坏事,小鱼对这些却一脸无所谓,他的世界没有太多和爸共同的回忆,有的只是曾经出现在他那些做过的断片的不完整的模糊不清的梦里和爸走在一条连他也叫不出名字的残桥上画面。

    走出饭厅后的我看了看小鱼,我两这时有个共同的疑问急于从叔伯这找到答案,这个问题从今天踏进永宁村就已困扰我两,到现在也始终不得其法。

    “叔伯,你这里怎么到处都张贴这类灵符,是出了什么事?”

    “这里不久前死过人。”

    说完,只见叔伯这会儿脸上没有了对我两的热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和不安。于是我忙上去追问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在我两再三追问下,叔伯说这里不久前因为一场诡异的瘟疫突然降临使得村里人口骤减,大部分被感染活不过三天就暴毙而亡,一开始村里还会因为一个人过世而举办集体追悼,到后来因这场瘟疫死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感染,最后就干脆家中摆上一口棺材,直接在家中超度其亲属亡灵,时间一久,这里的人非死即搬,除了叔伯两父子侥幸逃过一劫,村里的幸存者所剩不多几乎都因饱受瘟疫折磨,不堪忍受身边亲人在眼前倒下而被迫迁走。自那以后再没见他们回来过,也许都已客死他乡。而那些因家属搬走避难而未处理的在村子里过世的人的后事就全部落在叔伯身上,他是村里出了名儿的热心肠,这种事叔伯都尽其所能,能帮则帮,这些过世的乡民大多在世活着时曾给过叔伯家恩惠,现在人不在了,叔伯就充当一回他们家人,替死者家属收尸,为其料理后事,门前张贴的那些灵符正是叔伯贴上去的。我注意到此时叔伯讲述的过程中,神情显得稍有些不自然,一向看人敏感的我看出来叔伯像是对这里已死去的人抱有某种程度上的歉意。我没继续发起追问,只是一旁的小鱼眼神有些闪烁,他似乎想起来刚刚经历的那一幕。

    “294那家住户。”

    叔伯惊诧的表情使我两不禁打了个寒颤,从叔伯口中得知住在294号屋子的是一位上年纪的老伯,他在几个月前因感染瘟疫而死被家人抛尸村口马路边,是叔伯从路边将其尸体捡回来并装棺入殓为其超度,只是令叔伯不解的是我两为什么会跟他谈起这么一位素昧平生的老伯来。在听我说完在途中经历的种种怪事之后,叔伯脸上的神情却更加困惑了。

    “进村的路早在几年前就修成水泥路,没有你们说的泥巴路。”

    “我们刚刚车子明明就陷在那条泥巴路里出不来。”

    叔伯没有跟我们争下去,他隐约觉得这当中必然有怪事。眼看小鱼急的接下来就差拉着叔伯去那条泥巴路看他那辆车,见我没有附和他的意思,而是随后陷入一阵恐怖的回忆当中,想起刚刚路上和那所木屋里发生的一切,那老伯还对我笑,我始终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那种事,只是相信的人认为他看到的就是那样,不信的任其在内心深处做着思想斗争而苦于找出答案,如有有答案的话。我属于后者,我相信事情到最后定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里既然发生这么严重瘟疫,当地政府不管吗?”

    “怎么管,他们管不了。”

    叔伯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据他讲述,政府也干预了,派了大批防疫站工作组来村里消杀除疫,但这里就跟下了诅咒一样,接连来了几波人全部无功而返,甚至还白白搭上几条命。村里疫情非但没控制而且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政府鼓励村民举家搬迁的外地,他们会相应给予最大程度补贴。于是这才有了我两刚刚所见到的巷子里四处一派凄凉景象,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随着村里人经历非死即搬之后,冷清凄凉的巷子似乎有自净功能,又逐渐恢复了瘟疫前的样貌,只是这里早已物是人非。物还是原来的物,人早已不是活着的人。

    “全村幸存下来的都搬走了,叔伯您怎么不跟着一起走。”

    “我走了,他们就没人管了。”

    说完,朝身后看了看诺大一个家,目光深邃的叔伯转而又陷入沉思,像是在记挂这里的什么人和物一样,虽然没和我门说,但他的心早已在这片孕育他长大的土地深深扎根,任凭再大变故都无法动摇叔伯那颗留在永宁村的心。叔伯此时在我心中的形象变高大了不少,但其中还有太多令人不解的事,想到既然现在来到叔伯家,倒不如直接问他。

    “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你家大门门铃坏了,怎么不叫人修理呢。”

    “门铃没坏,原本就不响。”

    “那又是为何?”

    叔伯说完,我两越听越是糊涂,一番追问下,叔伯无奈只好道出实情;原来门铃是叔伯亲手切断线路导致的不响,至于他为何要这样做,从他口中得知,这个事说来也怪,这门铃只要一通电就会无缘无故的响起,有时在早上突然响起,有时在深夜无端响起,长此以后叔伯怎能忍受的下去,眼看这村子里就剩下他这一家还没搬走,叔伯想到这门铃日后估计也用不上,于是就把电路切断,令叔伯紧张的是,这即便已经被切断线路的门铃一到深夜门铃声还是如约而至,那一声声清脆透亮的响声在整个巷子间飘荡,听到此响声的人无不吓出一身冷汗。

    “临近中元节这几天尤其响的厉害。”

    此时的我和小鱼面面相觑,脑补这不可描述的诡异场景,直叫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