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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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遇袭

    在这里打了半天的游戏机,再加上吃吃走走,夜幕也悄然降临了。爱琴海边橙黄色的灯光亮起,显得这座城市多了一丝神秘而古典的气息。

    我走出繁华的街道,准备抄近道回旅舍。走到一半我才想起来自行车忘记骑回去了,也罢,明天再来吧。人生总是不会太顺利的,它总是在你感觉良好时给予你当头棒喝。

    此时我拐进一条暗巷里,两旁的建筑就拉上了窗帘,只往外透着黯淡的光。头顶上几盏微弱的电灯在照明着,其中的一盏甚至有些老化了,灯光总是断断续续。

    此时我发现这条长度大约100米的巷道中间,有一位穿着红裙的女郎正背对着我,望着头顶的橙黄色灯光。她在想什么呢?这样美丽的一位女子,却显得这般孤独,仿佛被时光遗忘的一位20世纪末穿越而来的电影女星。

    等我走近她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双腿并拢,右手像是在握着什么东西,微微向内弯曲着,难道是伞吗?我对此突然萌发一股强烈的好奇心。我距离她只剩十米了,真想看看这金发女人有着怎样一张绝世美艳的脸。

    等我距离她只有四五米的距离时,她突然转身了,我屏着气息、眼睛装作自然地转过去,尽量不让她知道我是在看她。但此时,我突然发现她手中握的根本不是什么雨伞!

    她手提一柄三尺长的日本武士刀,刀光如水一般向我泼洒而来,我的瞳孔极致地放大,条件反射般地侧过身去才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刀。

    女人并没有迟疑,第二刀接踵而至。这一次她采用了向上挥刀的方法,仿佛飞鸟腾空而起,优雅至极却也血腥至极。我再次躲闪,刀刃在距离我鼻尖仅一厘米的地方划过,我甚至能感受到刀身散出的冰冷的气息。

    我明白要马上逃走,这条巷子出去以后就是一个人流密集区,她不敢在那对我动手,然而第三刀依旧毫不拖泥带水地斩过来,我拼命后仰,这时我才注意到对方的年龄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岁上下,却有着一双仿佛冰窖般冷酷的蓝眼睛。

    我感觉到额头有滚烫的液体流下,我不敢细想那是什么,只能大口喘着气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也许是我人生终点的地方。

    在跑出几十米后,我猛然回头,发现女人依旧还在刚才的位置,她静静地望着我逃离的方向,身影单薄得像是一棵小树。

    这时我才终于注意到额头上正流淌着滚烫的血液,刀刃只伤到了我的头皮,没有损及要害部位。但假如刚才的第三刀我闪避得不及时的话,也许整个头盖骨会像碗一样翻覆在地上。想到这里,我仍后怕不已。

    此时距离旅舍还有十分钟的路程,但我的额头仍血流不止,且伴有热辣的疼痛感。我发现前方一百米处有家药房,那里应该有绷带出售。走进店里,店员对我的情况惊讶不已。他急匆匆地在药架上拿了一卷绷带热心地帮我缠上,并用本地语言询问我的情况。只可惜我只学会几句简单的本国语,完全无法理解他问的究竟是什么,更无法回答他。

    在包扎完成后,我用英文询问了价格,随即便掏出一张百元美钞付给了他,找零之后便仓促离开了。

    回去之后我打算好好问问组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第一天去公司报到,回家的路上就遭遇了伏击。假如这是要命的活计,那还是尽早把东西退还给他们吧。即使生活中有很多不顺心的事,但我还没有对生活绝望。

    回到旅舍之后,我感到头部有一阵隐约的眩晕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说刚才的打斗的确对大脑造成了某种伤害。要知道我才刚出院一天多的时间,剧烈运动也是很可能导致二次伤害的。我未免有些心疼自己的大脑,在这几天时间里,就总有莫名其妙的事物想要取我的项上人头。

    刚才的女子明明有那样一张绝世的容貌,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刀法之凌厉自然,想必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计了。

    我拨通了向井秀川的号码,连忙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晚上有个疯女人在我回家的路上对我痛下杀手,这点你知道么?”

    对方是一派冷静而又礼貌的语气:“成先生,我们是不会对您有任何伤害的行为的。”这种事不关己的语气令我大为恼火。

    “但是,事实就是我今天差点死了,即使这件事不是你们做的,但为什么我在加入组织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种事?”我急冲冲地问道。

    “但这可是在公司的协议书上有写明的,我们早就告知了你,加入这个团队会有与他人产生冲突的风险,其中的一些风险甚至是致命性的。”

    该死,我怎么就忘记看完那份劳动协议了呢?当时沉浸在高薪资和不用还医疗费的狂喜中,导致得意忘形了,现在想想真是愚蠢。

    但我却仍然试图为自己辩护:“不管怎么说,我不想再参与这趟浑水了,我不想年纪轻轻就客死他乡。还是以这种诡异的形式。“

    向井幽幽地吐露着声音:”那么,您的意思是,想要退出?“

    ”是的。我之前没有考虑好,实在对不起。”我冷静地回应道。

    “那么,”对方似乎在用笔计算着什么,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声响,“之前的医疗费、签约时打给你的美元、以及违约金...”对方慢悠悠地说着,“加起来一共是17万美元,也就是112万人民币。您打算分多久还清呢?”对方的口吻虽然客气,但不难听出有一股威胁的意味。

    我支支吾吾地说:”这么多吗?我之前没有想到。“如果是112万人民币的巨款,那么也许我往后的十几年人生,都要在还债中度过了。

    对方这时一转先前冷冰冰的语调,转瞬变得亲切可人:”您忘了我们送您的手提箱里,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东西吗?“

    我猛地想起那把手枪,“但是...”我想说自己还是不太熟练用枪,更何况枪也无法解决近距离突袭的危机啊。

    “您想说的是,你不那么会用钱对吧?但只要多练练就会熟悉的。您可以去模拟靶场训练,我们可以报销。”对方礼貌的语调让我难以找到驳斥的理由。

    “好吧...”我只能沮丧地挂断了电话,让房间回到一片寂静之中。

    刚刚由于打电话时注意力被转移,而如今头痛却又无法避免的袭来、从前看着那些电影里冷酷的杀手总是心生向往,可如今自己卷入了纷争之中,能感受到的却只有焦虑和恐惧。

    现在无论做什么都让我难以提起精神,我只能躺在旅馆房间的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甚至想着那个红衣厉鬼一样的女郎是否会跟踪我来到这,甚至在夜深人静里翻窗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