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直面
冥主看着李牝，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加油就行！？
你确定这不是在开玩笑？
良久，冥主也只能想着，李牝对战胜至尊魔剑有着足够的信心，这才敢用轻松的语气说出只要苍若夕帮他加油就好的话语。
一时间，他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有把握就好。
那么……
“至尊魔剑，就交给你了。”
冥主道。
话一说完，一柄宝剑突然在他手上出现。
这把剑通体偏暗，带着一丝血红。
尤其是其剑柄处一颗暗红色的晶体，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看上去犹如拥有生命一般，似乎在述说着他的强大与神异。
仅仅看上一眼，李牝脑海中就不可遏止的生出了一种想要将其据为己有的冲动。
似乎只要拿着这把剑，别说是马上完成半神阶段的感悟、修行了，就算进一步将摩罗世界这枚星界碎片炼化，乃至问鼎星神，都是触手可及之事。
那个时候，他亦能像伟大的星神银洛一样，仅仅以自身光辉便照耀整个星河，向世间所有人证明，他的武道他的方向，他的道路，才是此世唯一的真理。
不过这种感觉持续了片刻，李牝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又什么意思？
他的道路成为了世间唯一真理，他成为了当世第一强者，又什么意义？
那不意味着他的道路已经到极限了？
无法突破了？
前方无路，他，就是所有道路的道标，所有方向的终极，那该是何等悲哀的一件事？
这是他想要的吗？
不！
不是！
一念至此，李牝迅速从至尊魔剑的影响中摆脱出来。
“嗯！？”
摆脱至尊魔剑的影响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很快落到了冥主身上。
紧接着便见冥主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更带着一丝赞叹。
“李牝，我现在相信你或许真的能够战胜至尊魔剑了。”
冥主道。
“伱刚才引动了至尊魔剑的力量吧？”
李牝笑着道了一声。
紧接着他似乎回味了一番，嘴角边还勾勒出一丝笑容：“至尊魔剑的力量，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
冥主听得李牝这种评价，有些无语。
敢用“很有意思”来评价至尊魔剑力量的人，也唯有李牝一个了吧。
“来。”
李牝伸手同时道：“让若夕过来给我加加油吧。”
“真要让若夕来？”
冥主眉头一皱：“让她在你对决至尊魔剑的关键时刻站在你身边，来给你加油？”
“是。”
李牝点了点头：“这很重要。”
“为何？”
冥主不解：“如果是我的话，若夕在我身边或许能让我有更强的意志、信念和至尊魔剑对抗，但你……”
他顿了顿：“你虽然认了若夕这个女儿，但要说你们之间的感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深厚到她能赋予你战胜至尊魔剑的力量了，我是绝对不信。”
这位仍然紧握着至尊魔剑的冥主看着李牝：“所以，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
李牝朝苍若夕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声：“大概……是为了让她‘见证’吧！”
紧接着，他再转向冥主，坦然回应：“见证我战胜至尊魔剑的那一刻。”
冥主听得李牝所言，沉默下来。
他不禁想到了李牝和苍若夕第一次见面时，苍若夕对他的那种……
奇妙感。
再加上李牝三番两次提及的一些奇怪言论，以及他，还有星耀城遇到的那群自称来自天外的强者……
恍惚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们这个世界，和你们所在世界，不同，对吗？”
冥主道。
李牝没有说话。
但他没有否认，就已经做出了解释。
“不同的关键，是若夕？”
冥主再度询问。
李牝仍然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
目光坦荡。
无畏无惧。
良久，冥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身上闪过一道精神波动。
似乎传达了某种命令。
李牝没有去感知这道精神波动中的意思，而是耐心的等候着。
“至尊魔剑啊。”
冥主看着手中这把整体呈暗红色，类似于艺术品般的三界第一神器……
不！
他明显不属于月魔界、天荒界、人间界这三个世界。
祂来自更强大的世界。
或许……
就是李牝等人所在的世界。
……
很快，苏芸的妹妹苏雨晴将苍若夕带了过来。
“爸爸。”
苍若夕第一时间上前抱了抱冥主。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嗯。”
冥主笑着回应了一声。
紧接着，苍若夕转向李牝，也叫了一声：“爸爸。”
可惜，爱的抱抱显然没有。
区别待遇还是颇为明显。
“一会儿，你李牝爸爸要战胜一个很强大的敌人，你要记得给他加油。”
冥主道了一声。
“若夕，我能不能战胜这个对手，就全靠你了。”
李牝亦是笑着道了一句。
苍若夕一听，马上紧紧握拳，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我会给爸爸加油。”
说完，她在李牝有些期待的目光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了一句：“爸爸天下无敌。”
“不错。”
李牝笑着点了点头。
冥主看着两人互动，终于上前，慎重的将至尊魔剑交到了李牝手上：“靠你了。”
李牝亦是点了点头。
他接过剑，对冥主道了一声：“未免到时候会有些力量不好控制，我去神国外，你们隔着神国替我加油即可。”
“好。”
冥主说着，一挥手。
神国之力开始流转，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上千公里外的一片荒野之中。
冥主他们虽然仍然在他们身前不远，并且似乎就站在院子里朝“院子外”观看，但两者间，却是存在一层空间屏障，一层强大到神王都无法短时间内打破的屏障。
“至尊魔剑。”
李牝将目光转向手中的剑，强大的精神渗透入至尊魔剑中，并有意引导至尊魔剑的力量进入体内。
“让我看看，你究竟……拥有何种力量！”
“嗡嗡！”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世界荡漾出一圈圈涟漪。
但李牝不止没有反抗，反而引导着这种力量冲击他的心灵，就像试图以心灵之力对抗至尊魔剑……
或者说，对抗摩罗星神心灵之力衍化的规则一样。
在这种针锋相对的正面挑衅，似乎激怒了至尊魔剑，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念开始在他身上升腾。
他仿佛感应到了至尊魔剑能够给他带来的种种好处……
拥有至尊魔剑，所有修炼上的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拥有至尊魔剑，他将在极短的时间成长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拥有至尊魔剑，任何人都再难堪称他的对手，锋芒所向，无人可挡。
各种各样的意念疯狂的充斥着他的心灵，牵引着他心中的欲念。
而李牝……
竟是仿佛没有抵挡一般，任由这些欲念不断的被牵引而出。
“修炼上破除所有瓶颈，武道上登峰造极，战斗上无人可敌……还有呢！？还有呢！？”
李牝心灵当中迸射出阵阵灵性波动。
在至尊魔剑的牵引下，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未来。
那种人生……
开挂也无法形容。
无敌的天赋、无尽的力量、至高的身份、无上的地位、无限的财富……
应有尽有。
只要……
他能持拿至尊魔剑！
他将能获得想要的一切！
“这就是我的终极形态！？”
李牝整个人沉浸在这种天赋、力量、身份、财富带来的感觉中。
但他的内心却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
不止保持着一丝清明随着至尊魔剑的力量侵蚀，这种清明反发扩大，越来越强……
大有，直接超过至尊魔剑的趋势。
“至尊魔剑的力量，无人可挡！”
李牝感受着被至尊魔剑侵蚀带来的那种强大……
那种诱惑！
简直是……
一步登天！
但……
不够！
李牝的心灵意志宛如磐石，亦如精钢。
任由至尊魔剑的力量不断侵蚀，乃至要将他化为镇世武神、无上大魔，亦始终无法将他那道信念彻底抹去。
因为……
不需要“洞悉”天赋观摩。
他自己，他本身，无比清晰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至尊魔剑，反而让他将自己的心灵本质看得更清楚。
“更强！至尊魔剑，你的力量，需要更强！星神！？至高！？越强越好！”
李牝紧握着至尊魔剑，对祂的力量没有半分抵抗。
“让我来看看你的极限！”
超越！
他的心灵本质，就是超越和进化！
无限超越！无限进化！
超越一切！
包括……他自己！”
“当我举世无敌，再没有任何目标可以超越时，至少，我还有一个对手需要超越，那就是——”
李牝心灵中，仿佛有一团火焰轰然炸开。
亦如同超新星爆发，释放出照耀整个心灵世界的光辉。
“我！”
这，就是他的内心。
心灵带着这种前所未有的光辉，直面那由至尊魔剑牵引心中恶念凝聚而成，堪称“终极”形态的李牝。
那是一尊强大到能以自身意志熄灭一个河系，亦能用自身目光点亮一个河系的超级生命体。
那种强大，令人窒息。
可面对这种窒息，李牝心中却充斥着一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动。
“你所衍化出来的终极形态的我，竟能强到这种地步！？我的路！竟能达到这种境界！？”
下一刻，李牝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
“哈哈哈！”
肆意、畅快的笑声不断在冥主的神国外回荡。
太强了！
这种形态，太强了。
强大到让他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
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道路！
而他的道路……
“终极的我……”
李牝心灵熊熊燃烧，无尽的光辉仿佛海洋，肆意沸腾。
最终，尽数转化成战意。
燃烧一切的战意。
焚灭一切的战意。
哪怕……
战至最后一刻，最后一滴鲜血，最后一缕意志，仍然无怨无悔，并甘之若饴的战意！
直至……
“超越我战胜我！直至升华成全新的我！”
“唯一的我！”
“永恒的我！”
“再……”
“超越永恒！成就无限的我！”